咚咚咚。
一大清早,顾修缘就敲响了位于虞国御史台衙门的正气鼓。
洪亮的鼓声响彻整个御史台。
按照虞国的规矩,为了防止官员贪赃枉法,有着稽查百官职责的御史台衙门外特设正气鼓,若是告官可鸣响此鼓。
这是虞国开国之初时就定下的规矩。
只是一个朝廷在开国皇帝存在时,风气清明,官员勤政爱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往往人心难测,私心始终会压倒公心,最终导致一整个朝廷贪污之风盛行,也不知如今的虞国,顾修缘敲响了这面鼓之后,能否依靠虞国自身的力量解决此事。
随后,一名衙役走出来,看见顾修缘和纪桃薇两人,领头的一人问道:“按照御史台的规矩,擂鼓告官,则须先受廷杖三十。”
却见纪桃薇身侧萦绕起璀璨灵力,她释放出自己的力量,以此告诉众衙役自己属于修仙者。
可在虞国这个修仙者地位更高一等的国度,很多规矩是截然不同的,往往有着众多的便利。
譬如说,修仙者若要告官,则会免去廷杖三十,直接由一员御史官员开庭。
瞧见这一幕,那些衙役不敢怠慢,他们主要还是凡人居多,自然不敢太过为难修仙者,立刻将两人带至公堂。
随后,领头之人去见衙门的官员,通报情况。
经过了一番折腾,终于有一位身穿蓝色官袍的御史官员上了公堂。
按照虞国的习惯,他也是一名修仙者,只是境界不算太过,刚刚迈入八品境界。
“两位道友,不知你们要告何人贪赃枉法,可有证据?”
公堂之上的御史询问道,也没有什么架子。
他不好判断这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修士的境界实力,但有种感觉,此事并不简单。
因为修仙者击鼓告状,实在属于稀罕事,一般来说,在虞国,也不会有人去招惹修仙者才对。
“听闻虞国御史台的御史官员皆是公正清廉之人,从不会包庇罪有应得之人,是否属实?”顾修缘开口问道。
“自然,我虞国之太祖皇帝建立以来,在公正廉明的法律之前,凡人与修仙者皆是一视同仁,不论什么官职,若有犯法,必然追究不赦!”
公堂上这位穿蓝袍的御史双手拱起,一脸的正气凛然。
听到此处,顾修缘方才道:“我们要告的乃是虞国京兆尹王震南。”
此话一出,御史不禁脸色一变。
再三反复询问道:“谁!?”
“京兆尹王震南,其人修行陷入瓶颈,久久无法突破,于是以邪法残害活人性命,每年纳妾一人,都离奇暴毙,实则乃是将妾室血肉献祭于邪祟喜神,借助此等邪法突破修为。”
顾修缘将王震南的恶行道出。
御史不禁道:“道友,你们可有证据,此事非同小可,须知王大人在虞国颇有地位,其妹更是皇帝妃嫔,若是诬告,你们没有强大宗门作为后台,恐怕难逃刑罚!”
“自然。”顾修缘手掌一翻,从中变出一颗凝影珠。
“这是凝影珠!?”
御史身为修士,自然也是认识此等修仙者通用的法宝,可以凝聚影像,再催动法咒释放。
很显然,顾修缘所说的证据就在这颗凝影珠里面。
他走上前,将凝影珠交到了最前方一名衙役的手中,由衙役转交到御史前。
这名蓝袍的御史,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凝影珠久久没有动静。
“这位大人,难道你现在不该往凝影珠里灌注灵力,检查一下其中到底藏有什么影像吗?”一直默不作声的纪桃薇此刻嘴角微微翘起,神情颇为嘲讽道。
她显然是瞧出了这位御史,虽然刚刚表现的正气凛然,但实际上压根就不想真的审王震南。
故而开始说出一番恐吓之语,是想让他们这两个看起来没什么来历背景的散修知难而退。
御史抬起了头,直到也不能装作没看到,只能硬着头皮往凝影珠里灌注灵力。
下一刻,从凝影珠之中射出一道光来。
进而那道光展开成一面四四方方的幕,播放起影像来。
只见其中乃是一处隐蔽昏暗洞窟,而这洞窟之中布满了尸骸,同时露出一方诡异无比的祭坛,颇具邪性,一道道血色的气息从法阵之上弥漫而出,时而幻化为鬼怪,时而幻化为狰狞可怖的野兽。
审案的御史不禁问道:“这是什么?与王震南有何关系?”
顾修缘解释说:“此处就是王震南秘密祭祀邪祟的地方,地点也在凝影珠的有标注出来,若是御史大人此刻派人去调查,就会发现其中有不少线索,均指向王震南。”
闻言,那位御史倒吸一口气,道:“此事关系重大,本官需要好好再调查一下,两位道友暂且退下,等本官对案情进展有了眉目,自然会告知你们。”
“那这颗凝影珠呢?”顾修缘问。
“凝影珠之中呈现的影像是否真实,暂且存疑,自然要留下仔细勘察,须知这年头,往凝影珠里塞假的画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并非本官信不过两位道友,只是怕冤枉了无辜之人。”
御史说得头头是道,但在顾修缘看来,他这是有意要包庇王震南了。
可见王震南修炼邪法,献祭女子以获得提升修为的事情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但顾修缘也不在乎。
若是虞国上下都烂了,他正好以雷霆手段,让一整个国家的秩序推倒重来。
他是救世尊者,身份地位殊荣而尊崇,对于一个小小的虞国,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随后顾修缘和纪桃薇两人离开了御史台。
只是在他们走后,立刻就有人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同时这位蓝袍御史立刻前往王震南那里,将凝影珠交到了他的手上。
“王大人,你可真是不小心了,竟然被两个来历不明的野修知道了秘密!”御史神色凝重道。
王震南看向那颗凝影珠,灌注灵力后看见了影像,不禁将凝影珠碾碎化作了齑粉。
不禁道:“这两人什么来历?会不会是什么大门派的弟子?”
御史道:“我觉得不像,若真是大派弟子,何必如此麻烦,恐怕仅仅是不懂规矩的散修野修,意外撞见了你献祭喜神的洞窟。”
“既然如此,那可不能留他们活着,别玩了整个虞国,可不止我一人信奉了邪祟,若他们将此事捅穿,倒霉的绝非我一人!”王震南厉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