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点点头
公主府里觥筹交错犬马声色的时候,无穷碧悄无声息离开了。
珠子里。
别样红的眼神是许久不见的沉寂,朱标忍不住想要移开视线,本能的抓住身边的朱元璋。
男人温暖的手仿佛传递了勇气,朱标很快调整过来,先别样红一步开口
“无穷碧离开了”朱标直视别样红,可看清他眼里因为这句话而有的情绪,又移开目光,咬了咬嘴唇,道:“抱歉。”
她只是看不惯别样红自视有德,不是真想要拆散他们的。
别样红沉默了许久,才低低笑了,笑里有太多的苦涩和自嘲:“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以为给了她最好的,可是到头来,却是伤害了她。”
说罢抬起头看朱标:“她有没有什么话留下?”
无穷碧想要出朱标的小世界,就一定要得到朱标的同意,闻言所有人都看向朱标,朱标却摇头
“没有”
“可是”别样红有些激动,朱标道:“她只是说自己想离开一段时间,我专门问过,她没有话要留下。”
别样红脸色苍白,又笑又咳:“殿下真是厉害啊!”
无穷碧作恶多端,可对别样红却是极好的,而朱标一席话居然能让无穷碧离开别样红,连一句话都没有,这种看透人心的能力真是太过可怕!
朱标不再说,转身离去。
“无穷碧到底为什么离开?”
朱标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朱标语气里的不耐烦更是毫不掩饰,朱元璋却是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柔声道:“她离开之前肯定要问你的。”
朱标看了朱元璋一眼,又转过头看珠子里的落日,道:“不知道。”
“也许真的是因为清楚的认知到别样红不爱她,所以离开,也许”朱标略微沉默:“根本和爱不爱无关,只是太痛苦了吧!”
朱元璋沉默。的确,不论无穷碧为人如何奸恶,不论别样红如何温厚,无穷碧在这段关系里的确是痛苦的。
人的身体有能承受的极限,人的心理更是。可能对于现在的无穷碧来说,别样红到底爱不爱她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在于心太痛,伤害太多,所以才选择远离。
“大多数女子嫁人时都希望对方能护得自己风雨无忧,可往往到了最后才知道,这一生的风雨,都是对方带来的。”
朱标站在落日余晖里,很是感慨。
朱元璋看了一会,问:“所以你不想成亲?”
“你可真是聪明啊!”朱标叹了一句,又笑着道:“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朱元璋想问那是因为什么,朱标又道:“我才不需要你为我遮风挡雨!”
朱元璋摇头道:“这与强弱无关。”
“没错”朱标道:“但是与心态有关。”
“没有谁是有义务对自己好的,不理解我不信任我的人,一定不是我要的人。”朱标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爱的那般卑微。”
朱元璋心里一动,有些欣赏,也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亲,轻声道:“你别担心,我们不会是那样的”
朱标低笑了一声。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次涌上来,朱元璋微微蹙眉,朱标热烈的亲了上来,堵上了所有的话。
……
朱元璋看着蜷成一团缩在自己怀里昏昏欲睡的朱标,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更加浓烈。
朱标对他几乎毫无保留,说是千依百顺也不为过,可是朱元璋总有种感觉,尽管他们日日形影不离,夜夜相拥而眠,他依旧不曾真正拥有她。
朱元璋有时候也想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世间男子俗套的心理,在乎她的过去,或者希望女子完全依附于他,从而不能接受她的理智与自持。可每次在心里想过一遭,又全数否决。
可是那种混杂了无奈、微恼等等的不明情绪随着他们的亲密而愈加明显,他越喜欢她,那种情绪便越强烈。朱元璋隐隐觉得,他没有触碰到这个人的核心,并且这与她的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无关。
这是为什么呢?
朱元璋看着她轻声问,然而没有人回答,朱标已经倚着他睡着了。
的?”
朱标才不管他,问:“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
张居正想起自己的事,又忍不住想,若不是今天他找了她来,是不是她就打算直接走人?
思绪飞了一会,张居正终于回过神,道:“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朱标叹口气:“但是你不想让徐有容知道。”
张居正嗯了一声,道:“有容可能对这件事,太过敏感。”
朱标轻笑一声:“你就认定了你的父母对你别有用心?”
“难道不是么?”张居正下意识的轻声回答,然后才微微睁大眼:“我,我有父母?”
朱标翻了个白眼:“都是肉体凡胎十月而生,怎么就没有父母,你以为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张居正一噎。
“那,我的父母,究竟是谁?”
朱标道:“你的父亲,是陈玄霸。”
张居正反应了好一会,声音还是结巴的:“他,他真的是,可,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朱标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但笑容不过是一瞬间,迅速收敛情绪道:“他人是死了,但是孩子这种事,不一定要活人的。”
张居正睁大眼:“死人如何能生育后代?”
朱标心里偷偷说了句没见识,道:“生育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可以不需要人活着,他的某些部分保持活性也可以。”
张居正下意识的想了想是哪些部位,自觉太过隐秘羞耻,强行转换了话题:“如果我是陈玄霸的儿子,那不就是……”
朱标接下去:“余人以及相王等王爷的皇叔,陈氏皇族里你辈分最大。”
张居正想了想,道:“这件事,不好说出去吧!”
朱标颇有些无语道:“当然最好不说,且不说余人在不在意,教宗加上皇叔的身份,整个人族里你身份最高,木秀于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张居正连连点头:“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朱标道:“陈玄霸已经死去很多年,所以你的出生和人生绝对不是他的安排,而是商行舟和……”
朱标咳了一声:“的阴谋。”
张居正知道她没说自己的外公,但是对这家人实在无语,于是接着问:“那我的母亲呢?”
朱标叹息道:“你的母亲,是当年去往圣光大陆的遗民后代。”
张居正一惊:“也就是陈……”知道陈玄霸是自己的父亲,张居正无法说出这个名字:“可是师姐不是说近亲之间结合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朱标摇头微笑道:“陈玄霸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当年的遗民也不全和陈玄霸有血缘关系,隔了数十代,再经过不断的血缘混合,已经脱离了近亲的范畴。”
张居正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带着一丝希望问:“她还活着么?”
朱标沉默片刻,道:“已经死了,在你出生的那一刻。”说罢,朱标抬头看天,又补充道:“我亲眼看着她离开的。”
张居正沉默了很长时间,说到:“你们都是坏人。”
他从没有迁怒于朱标,即使知道她的外公制造了他,张居正也从来没有对朱标生出任何不好的情绪,可是这一刻,他忍不住的埋怨,甚至是,怨恨。
朱标没有在意,叹了口气,看着张居正,眼里俱是怜悯:“她不是因我而死,甚至不是因为外公而死,长生,她是为了你死的。”
张居正眼眶微红:“那有什么区别?”
朱标想起当年的那个少女,心情微涩,声音下意识的轻柔,缓缓道:“她是一个非常美丽、非常温柔、非常善良的人,她的心里充满了爱,她爱这个世界,她爱她的亲人,爱她的族人,爱一花一木,爱阳光雨露,也许是因为这种从心而发的爱与温柔,她非常的有亲和力,她的这种能力在动物身上非常的明显,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喜欢她,人们也非常喜爱她。”
张居正自然的想到黑羊、吱吱、龙骧马以及其它动物对自己的亲善。
“你应该猜的没错,你对于动物的亲和力,应该是遗传自你的母亲。”
张居正突然觉得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温柔良善,所以被族人利用么?”
“不是的”朱标摇头:“她是自愿的。”
张居正不明白。
朱标叹息道:“当年的遗民并没有去到圣光大陆,而是遗弃之地,他们生活的相当艰难,所以想要回来,她爱着她的族人,所以自愿献出自己,希望通过你找到回来的路。”
张居正想象了一下当年的境地,声音低沉的问:“然后呢?”
朱标道:“当年她只知道你会被注入无数的圣光,她并不知道商行舟和族人准备把你的日轮崩毁。”
“她不知道,那你呢?”张居正看着朱标:“师姐你也不知道么?”
“当年外公和商行舟的确讨论过这件事”朱标目光清澈,毫不掩饰:“我和外公都认为想要圣后起疑,你的出现就能达到,么有必要一定要崩毁你的日轮,毕竟日轮这种东西只有陈氏皇族有,而且很容易被鉴别。很多时候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效果会更好。”
张居正把话接了下去:“但是,老师坚持,是不是?”
朱标叹口气道:“倒也不是商行舟一意孤行的坚持,他要的结果是圣后吃了你,那么你健康还是疾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你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比圣后厉害。”
“所以是,当年的遗民?”
朱标点点头:“那个白衣僧侣,还记得么?”
张居正点头。
“他是陈玄霸的侄子,也是遗民里的主导人”朱标道:“是他坚持,为求稳妥。他甚至说服了你的母亲,答应只让你承受一段时间的痛苦,但最后一定会让你活着。你母亲心善,又心软,而且没有任何的修为,最后只能同意。”
眼看张居正的情绪再次起伏,朱标道:“她曾经亲口告诉我,她是准备用禁术将你的命运转移到她自己身上的。”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