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1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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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7章 苏沃洛夫的黯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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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列瓦大街上营救过沙皇,还配合军队对叛乱分子绞杀的阿诺索夫上校,因其功勋卓著得到了保罗一世的奖赏。

12月1日,在向帝国总检察长主动辞去特别军事检察官的职务后,阿诺索夫很快得到军事枢密院的提名,以及随后保罗一世的批准,最终晋升为骑兵少将。

不仅如此,新晋出炉的阿诺索夫将军,还接替了已经高升调往南部军区(基辅)的扬科维奇上将,担当近卫骑兵的高级指挥官。

两三个月内,从一名普通上尉,跨越好几个军衔等级,猛然擢升到少将,这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开创的对心腹的嘉奖传统。

比如说,曾是俄国陆军中将的朱波夫兄弟(普拉通·朱波夫和尼古拉·朱波夫),从尉官晋升到将军,也不过区区几个月的时间。

因此在很多圣彼得堡贵族看来,这是保罗一世为数不多的,能够继承母亲叶卡捷琳娜二世遗留下来的传统。

在圣彼得堡政变平息的第二周,一直在法方谈判中,保持强硬立场的俄国使团首席代表恰尔托雷斯基亲王,收到了来自圣彼得堡的一份密函。

那是俄国内阁枢密院秉承沙皇指令,要求赶赴但泽的谈判团务必尽早结束这场法俄冲突,从而淡化国内的反战争情绪。

为此,沙皇保罗一世要求在“不割地、不赔款,接受芬兰大公国属于俄国”的三个前提下,授权恰尔托雷斯基为首的和谈代表团,做出“允许波兰联邦复国,承认奥古斯加冕为普鲁士新王,认定以涅曼河为普俄两国边界河”等一系列问题上做出让步。

目的是务必抢在西方新年之前,签署一份《俄法和平协定》,至少是暂时结束俄罗斯与安德鲁法国之间的“冲突”,以便于士气严重受挫的俄国-军队,能够借助冬日的重新修整,好在1799年入春再度集结,继而完成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战争准备。

这就是所谓的“墙内损失、墙外补”。

在保罗一世看来,如今的俄罗斯似乎是打不过超猛的欧洲霸主,但要欺负一下沦为“欧洲病夫”的奥斯曼帝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仅如此,安德鲁借助科兰古特使告知保罗一世,法兰西愿意在两国合约上,承认俄罗斯对黑海北岸、东岸,包括克里米亚半岛、北高加索地区、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及波斯部分土地的拥有,并在西岸的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地,拥有特殊的政治利益。

至于数月前,法国与波斯刚刚签署的两国“反俄联盟”,安德鲁已决定选择性忘记了,那是在当下政治经济状况下,与俄国同盟的利益,要远大于与波斯的同盟。

如果波斯人能知趣一点,想着要继续维系法波联盟的格局,那么安德鲁派出的军事代表团,就将协助波斯新军向东,进攻庞大的印度次大陆;或是向西,蚕食奥斯曼的小亚细亚半岛,谋求领土和利益。

没错,这就是霸权主义者的丑陋嘴脸。

所谓同盟合约,基本上都是可以拿来撕毁的。一旦波斯苏丹不识时务,想着掀桌子反抗,那么法国将怂恿俄国人从格鲁吉亚继续南下,让土耳其人再从小亚细亚半岛向东……

视野再度回到圣彼得堡,由于苏沃洛夫元帅以其无与伦比的威望,镇压了以朱波夫、帕伦、帕宁、里巴斯为首的阴谋分子者的暴乱,稳定了俄国的政治中心,而受到沙皇保罗的高度赞誉。

在圣彼得堡的各个街区里,人们高奏凯歌欢迎俄国的军神,政治上的“定海神针”,合唱队为苏沃洛夫演唱一曲曲颂歌,漂亮的少女们向他献上了一顶顶桂冠。

亲眼目睹当时情景的法国全权特使,哦,应该是重新成为法国驻圣彼得堡大使的科兰古侯爵,就这位受人尊敬的俄军元帅,在圣彼得堡大剧院观看演出的场面作了如下的描述:

“剧院张灯结彩,俄国的贵族愿意出五倍的价钱争购门票。当苏沃洛夫出现在保罗一世的包厢里时,雷鸣般的掌声、‘乌拉!苏沃洛夫万岁!俄国万岁!沙皇万岁!’的欢呼声响彻剧场。

总的看来,俄国观众都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热烈情绪。专为苏沃洛夫写的序幕演完后,全场又掀起一阵同样热烈的欢呼声向他表示致敬。苏沃洛夫身着帝国的元帅制服,他的胸前佩带着所有的勋章,高呼‘俄罗斯万岁,沙皇万岁’作答。

期间,苏沃洛夫曾几次示意观众停止呼喊他的名字,但都无效,因而他也就不再打出手势,只是深深鞠躬致意。

随后,他为池座和包厢里的观众祝福,最精彩的是,谁也不觉得这一举动可笑,而恰恰相反,大家都向他鞠躬致谢,就像对待教皇那样……”

幕间休息时,这位法国大使留意到沙皇竟然从包厢里提前溜走。显然保罗一世感觉自己受到怠慢,作为沙皇的臣子,居然有人在剧院里当着保罗一世的面,喊出了“苏沃洛夫万岁”的口号。

数日后,作为近卫军的指挥官,兼沙皇保罗的首席鹰犬,阿诺索夫少将奉命来到沃尔霍夫,独自拜见俄罗斯大元帅。

此刻的苏沃洛夫正在圣彼得堡东郊的一座小庄园修长假,那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娜塔莎,带着外孙们来圣彼得堡探望外公了。

20多年前,叶卡捷琳娜二世曾降旨将圣彼得堡以东,30公里外,小城沃尔霍夫的一座城堡,以及一大片花园赐给了苏沃洛夫。

当时,苏沃洛夫就在此地的花园内,盖起一座木结构房屋。这是一座普通的平房,有七个房间,四周筑着土墙。城里的一条大路通向庄园,两旁栽着高大的金字塔形杨树。

1775年8月1日,就是在这一栋不起眼的木结构房屋,苏沃洛夫的漂亮妻子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为他生了一个女孩,娜塔莎。因为妻子的长期不忠,使得苏沃洛夫将全部父爱投入到女儿身上。

1791年2月15日,娜塔莎从斯莫尔尼贵族女子中学毕业。两周之后,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就赐封纳塔莉娅·亚历山德罗夫娜(娜塔莎)为宫中女官,年俸600卢布。

由于当时的俄国宫廷内经常搞出淫秽丑闻,而深受其害的苏沃洛夫一度惊骇万分。他立即写信教导娜塔莎,为她定出了一整套的规约,极力防止她走上邪路:“让贞洁的女神永远保护你吧。你的地位在改变。要牢牢记住,容忍他人对你放肆将会使你轻贱。”

事实上,娜塔莎既无姿色,又不苗条,加之在人前羞涩腼腆,寡言少语,性格孤僻,因而不善于交际,使得叶卡捷琳娜二世几乎不同她交谈。宫廷的人评价说,苏沃洛夫元帅的女儿“心地善良,很傻很天真!”,无论如何谁也找不出她品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尽管如此,已是俄国上将的苏沃洛夫在1792年回到圣彼得堡的时候,就考虑让女儿娜塔莎出嫁的问题。为此,苏沃洛夫还找来公证员立下遗嘱:将所有的产业834名男性农奴、“全部现金”如数留给了自己的女儿。这时,娜塔莎成为一个十分富裕的及笄姑娘。

随着苏沃洛夫声誉的不断提高,娜塔莎的身价倍增,追逐者越来越多,向上将女儿求婚的人为数不少,而且都是名门望族。

在女皇的明里暗地的劝说下,苏沃洛夫最终选择了32岁的陆军中将尼古拉·朱波夫为自家女婿。此人就是普拉通·朱波夫的兄弟。

最初的时候,苏沃洛夫感觉此人比他另外几个弟兄要朴实一些,对自己的职守勤恳认真,曾长期在军队供职,在第二次俄土战争中,尼古拉·朱波夫作战表现勇敢。

于是在1795年4月的时候,身为父亲的苏沃洛夫,就为尼古拉·朱波夫和娜塔莎·苏沃洛夫,这一对新人举行了结婚典礼。

但很快,苏沃洛夫对自己的女婿就感到失望了。朱波夫的同辈人认为他是个平庸之辈:学识浅薄,粗鲁野蛮,是“一头只有喝醉了酒才能勇敢起来的公牛”,生性忧郁,还是一个酒鬼。

好在尼古拉·朱波夫尽管体格健壮,但因为老丈人,俄国元帅苏沃洛夫的存在,没敢对文弱的娜塔莎实施一丝家暴。

……

1798年12月下旬的一天上午,在沃尔霍夫郊外的一座小城堡房里,身为近卫军的指挥官,兼沙皇保罗的首席鹰犬,阿诺索夫少将奉命拜会了,以养伤名义在此休假的苏沃洛夫元帅。

整个会晤都是在元帅的书房里进行的,而且房门关闭,依照老主人的要求,屋里没有任何端茶送水的仆役进出。

期间,阿诺索夫将一份绝密情报亲手交到苏沃洛夫的手中,他很有耐心的等到元帅看完之后,这位沙皇鹰犬才说了一句:“元帅阁下,陛下需要您在三天之内做出答复!”

“不要等了,您今天就可以回复陛下了!”在一声叹息过后,苏沃洛夫站起身,将手中的绝密情报投入熊熊燃烧中的壁炉中,接着说:“我会在一周之内离开圣彼得堡,是永远的离开!”

……

从第三日开始,城堡里的苏沃洛夫感到四肢无力,咳嗽不止,浑身发冷。这段时间一直伴随着苏沃洛夫的巴格拉季昂亲王,匆匆跑回圣彼得堡,向沙皇和枢密院报告苏沃洛夫危险的病情。

依照沙皇御医魏卡特的建议,这位俄国元帅被紧急送到位于亚述海北岸,马里乌波尔的温泉进行疗养。

然而,1799年1月13日,苏沃洛夫奄奄一息地抵达了马里乌波尔,并住进了皇家温泉宫的时候,他的生命之火也在渐渐熄灭,神志愈益不清,呓语越来越多。

一周之后的1月20日,这位俄罗斯雄鹰,苏沃洛夫元帅与世长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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