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金睛子还是去会了会这位右城主。至于原因,一是好奇他找自己的目的是否真如苏诩所说的一般,二是,如若真如苏诩所言的话,她得彻底打消右城主通过苏诩同她套近乎的念头,省得他老找苏诩的麻烦。
“段城主!您来了啊,请坐请坐。”金睛子一进会议室,右城主就立刻起身替她抽开了主位的椅子。金睛子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单刀直入地问道:“徐右城主找本官可是有什么事相商?”
右城主一拍大腿:“哎,实不相瞒啊段城主,下官主要还是想讨教讨教……您在经济改革方面的经验。”
“哦?”
“段城主既能成为九州当今最年轻的城主,想必……也是明白人吧?”右城主观察着金睛子的神色,并未直言,又语气怪怪地迂回了一句。金睛子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右城主是在恭维她,而所谓的“明白人”,无疑是指她对经济改革很明白,于是便了然地点了点头:“我从还在堪图城时就在做这个了,自然是明白的。”
右城主眼睛一亮。
“我就知没有看错段城主。”他笑得愈发亲切,尽管这亲切在金睛子看来,难免带着一丝猥琐的感觉。“……段城主主持经济改革这么多年,想必收获颇丰吧?”他又问道。
“那是自然。”金睛子脱口便道。然后,想着右城主可能是不了解经济改革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便滔滔不绝地解释了起来经济改革能够如何拉动仙城的各方面发展,让居民的生活幸福感提高。按理说金睛子本不愿对这位右城主说这许多话的,但无奈在主持了这么多年的经济改革,又给那么多想要了解经济改革的仙城执事提供过指导意见后,金睛子如今对于这方面的问题,有着敏感到近乎神经质的反应。就说这番解释经济改革好处的文字,便是她反复对永兆城府诸人、州府执事、和其他仙城执事所说过的,到如今,几乎已经成为了一套固定的说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全部倒出的那种。
她讲这些的时候右城主一直在一旁点着头,似乎也是在认真思索金睛子的话。金睛子见他如此专注,心下也对他改观不少——看来这位右城主也是真的想学习经济改革,并不是单纯来与她套近乎的啊。
于是在解释完经济改革的好处后,她稍微改善了一点自己的态度,对右城主说若有其他问题可以尽情提出。
右城主点点头:“段城主有如此成就,想必和万汇行的那位……元彻道友,是分不开的吧?”
这问题和刚才她的话没有直接关系吧?金睛子蹙了蹙眉,有些弄不懂右城主怎么会问到这个,但还是道:“那自然是分不开的了。元彻不光是一个很好的事业伙伴,亦是我多年的好友,我的许多政策都事先同他讨论过。他确实帮了我很多。”
右城主便开始大夸韩令。什么年少有为,生财有道,头脑灵活,识得时势,夸得金睛子都有些替韩令觉得尴尬。随后在一通吹捧后右城主问道:“不知段城主……可否为我和元彻道友牵线搭桥?”
金睛子又被他的表述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什么叫给他和韩令牵线搭桥啊,不应该是给乌河城和万汇行牵线搭桥吗?于是她姑且这样回应道:“若是乌河城想要开始经济改革的话,我并不建议你们在初期就引入万汇行的体制。最好先有一定的改革积累和经济基础再考虑这个。”
“经济基础嘛,明白明白。”右城主一副了然的样子,“这点诚意我这边自然拿得出来。呃,不知段城主来一趟乌河城,大概需要多少路费?”
“啊?”金睛子完全听不懂了,这人怎么又扯到路费上去了?“我坐传输阵回永兆城,费用就是差不多……十几环咯。”
“啊是下官的错,是下官考虑不周了。”右城主竟又道起歉来,“城主光风霁月,下官怎能问您这种问题呢。段城主回永兆城静候就好,路费我必会找个时间奉到府上。”
“徐右城主,恕我冒昧,本官好像跟不上你的思路了。”金睛子早就对他前言不接后语的话感到迷惑不已,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道,“什么路费?本官回永兆城的路费同你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想替本官出这笔路费,也不用专门跑到本官府上吧?”
右城主愣住了:“段城主不是说,您也是个明白人吗?”
金睛子愈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耐烦地道:“我搞得明白经济改革是怎么一回事,倒是搞不明白右城主今天这番话了。如果右城主找本官就是来闲聊这些有的没的,那本官就先行告辞。若是有经济改革相关的问题,让你们谒外堂给永兆城业部发公函问吧。”
她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后,右城主至少会解释一下刚才的话都是什么意思,然后再出言挽留她。可金睛子猜错了,解释的话和挽留的话,右城主一句都没说。
“是下官鲁莽了。今日耽误了段城主这么多时间,实在是对不住。段城主……呃,下官恭送段城主。”他端着笑脸,有些尴尬地道。
金睛子算是彻底不明白这位右城主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先是死缠烂打地要见她,见了她后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问他是什么意思,他不但不回答反倒又下了逐客令。这不是玩她吗!
她最后给了右城主带着怒意的一瞥,遂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