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也确实不像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薛万化和许承安见许多外地修士因为北冥坛的缘故被吸引到了乾坤湖,觉得有商机可寻,打算办一个有偿形式的“修炼交流会”而已。“赚几个零花钱!”薛万化笑嘻嘻地说。
他们有打算邀请各自的一些比较优秀的同门,但犹怕光有乾坤湖两派的名号,交流会的吸引力不够大。毕竟乾坤湖周围大街上逛的、酒楼里坐着的、天上踩着飞剑打架的、湖边旁若无人互搂着亲嘴的,一大半都是乾坤湖两派的弟子。而哪怕乾坤湖两派都在八大派之列,一旦在某个地方形成了这样的人群规模,恐也就显得没那么稀罕了。
薛万化的意思是,邀请金睛子加入他们的交流会团队,以便在宣传时借着金睛子和凌意文宗的名头多吸引一些来人。
“如果加入你们的话,我该做什么?”金睛子问。
“偶尔来随便讲讲修炼经验什么的,然后就可以坐等着我们给你分红啦。”薛万化描述的前景极有吸引力。www.laoyaoxs.org 老幺小说网
金睛子轻叹一声。先不论对方的邀请中有没有潜藏什么陷阱,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去分享那所谓的“修炼经验”吧。结丹失败时失去的修为还没有恢复,又因为《永夜独白》的事情,在外连“金睛子”这个道号都不太敢用。谁会想听一个失败者做所谓的经验分享?谁又会相信一个被指控抄袭的“无耻小人”?
“薛道友。”她深吸一口气,“你可知道,我去年秋天刚刚结丹失败?”
见对面两人皆张嘴怔愣,金睛子自嘲地笑了笑:“是吧,这样的我去讲修炼经验,谁会信?”
金睛子讲着这些话,颇觉悲凉。然而另外两人似乎并没有在听,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你上回说她只比你大了七岁?”
“应该是这样……我对这种事情从来不会记错啊……”
“那么是……九十岁未到?”
“我记得她曾说她的生日在秋天,那么应该是八十八或者八十九岁……”
两人忽齐刷刷地看向金睛子。“段道友,你去年秋天尝试结丹的时候是……多少岁?”
“八十九岁生日刚过不久。”金睛子说。
薛万化和许承安对视了一眼。“太惊人了,不愧是金睛子道友!”薛万化激动地都忘了称呼‘段道友’,“九十岁不到就可以尝试结丹,多少人这个年纪连筑基后期的门槛都摸不到!”“写在宣传里,一定要写在宣传里!”许承安没有薛万化那么激动,只是一再强调着。
金睛子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可我失败了啊!”她觉得一定有什么搞错了,连连摆手,“你们看,我还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呢!”
“我也想七年后修到筑基后期!”薛万化可怜巴巴地对许承安说,“对吧?”
许承安微微一笑:“如果三年后我能晋阶筑基后期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
金睛子傻了。她感觉自己仿佛突然穿越,来到了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九十岁之前晋阶筑基后期……不是九十岁之前结丹,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至于吧!对面那两位好歹也是八大派弟子,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薛万化看她这样,叹道:“段道友觉得很奇怪吧,看到我们这样子。你是凌意文宗的真传弟子,想必平时接触到的也都是很优秀的同辈修士。”
“可你们不也身在八大派中吗?”
薛万化呵呵一笑:“这么说吧,你可以把我们两个理解成八大派中资质最差的一批修士之二。乾坤湖两派在八大派中本来就排在末尾,当年入派的时候我的资质只能说是勉强达到最低标准,因为在其他项目的测试中得分高,才堪堪进了闲鹤宫。许承安的情况呢又更加特殊……总之即便同在八大派,段道友也是我们绝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了。再说,我们这个交流会的受众主要是八大派以外的修士。对于这些修士来说,段道友你就更了不得了!”
“但就算这样……我也不行吧。前几年的那件事情,薛道友你是知道的……”
“哪件事?”薛万化一愣,“哦,你说你被诬陷抄袭的那件事?”
“难道不是一个更好的宣传材料吗?”许承安说,“饱受争议的天才修士……谁不想来看上一眼呢?”
“别把段道友说得像个被展览的稀有妖兽啦!”薛万化笑着阻住了许承安的话,随后转向金睛子,“怎么说呢,段道友,这其实是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不是吗?”
他托腮闭眼,信口描述道:“本来人们听信了报刊对你的攻击,听说你要来讲道,抱着嘲弄你的恶趣味前来,结果却被你端庄的举止、从容的态度和高超的见解折服。报纸的描述再详细也不过是文字,你的言行举止却比什么都能证明你的真实品性……”
“嗯,可以在宣传的时候说我们邀请到了一位八十九岁就初次尝试结丹的凌意文宗神秘嘉宾,等到段道友讲完后,我们再公布她的真实身份……”许承安还在想怎么宣传的事。
金睛子不得不承认薛万化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
但是,就算别人并不觉得她是一个失败者,她自己呢?一个没办法说服自己有资格站在众人面前的人,不就没有资格吗……
金睛子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想不清这个问题了,于是继而转向下一个问题:对方的邀请是否是一个陷阱?
怀着这样的疑问她追问了很多细节,不过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之处。他们没有骗她?还是只是金睛子没有发现他们在骗她?
“恕我冒昧,两位道友,我还想问一个略显冒犯的问题。”最后她干脆直接道,“你们能不能说服我……你们没有在对我不利呢?恕我冒昧,薛道友知道那次抄袭事件是我被他人欺骗所致,我可是相当后怕的。两位道友看起来比我心思周密得多,若是不搞清楚这个问题,与你们二位合作……我可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