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殷缇开始虚弱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可他还是昂起头向着晏鹭词挑衅。
“但是,小男孩,你是第一次被人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晏鹭词的眼睛里漫开了一抹猩红的光。
他一言不发,手指收紧,用灵力掐住殷缇的脖子将他高高吊起。
殷缇的声音慢慢哑了起来。
“你为她这么生气,可我看她并不怎么痴心于你。我在诱惑她的时候,她可是毫无抗拒、甚至很感兴趣呢……”
陆秧秧见殷缇的脖子真的快要被晏鹭词掐断了,急忙抬手向晏鹭词轰去,打散了他精粹成掌的那道灵力。
“咳。”
殷缇摔落在地,张开的齿间全是鲜血。
“看到了吗?她心疼我吶。”
陆秧秧的手直接又朝殷缇轰去。
轰天震海的灵力狂暴地擦过他的肩臂,将他整个人轰飞数米,后背重重撞在树上,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而在他身后,数颗受到波及的大树也在须臾间纷纷炸裂,草屑树根,尘土激扬。
这股灵力如果击中的是殷缇的身体,他早就已经被撕碎绞裂了。但即便只是被擦过手臂,他的整条胳膊也已是血肉崩离,白骨裸露,显然是彻底废了。
陆秧秧看着他:“我劝你不要再主动生事了,想用激将法扰乱人心、趁机逃跑的办法在这里不管用的。而且,我跟他可不一样,我是真的掌控不好力道,下一次轰过去,碎掉的可能就是你的脑袋了。”
“你的灵力,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殷缇似乎没有听到陆秧秧在说什么。
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嗅了一下。
“好香啊。”
他仿佛迷醉得酥了骨头。
“是这种花。你跟她有相同的血脉……我可从未听说她还有亲人。但不会错的,只有这种花能有……”
“殷缇!”
陆秧秧心中一跳,出声喝住他。
她不在一开始就用这种手段逼问,除了担心殷缇不说实话外,就是不想被他认出她的来历。毕竟从殷缇的时间线上看,他可是刚跟她阿娘打过照面,对她的血脉灵力未必会没有印象。结果晏鹭词一出来,情形急转直下,还是到了这个她最不想到的地步。
“原来如此,哈,原来如此。”
殷缇低低地笑了一阵,又一次看向了晏鹭词。
“小男孩,她瞒着你呢。”
在见到陆秧秧把殷缇重创以后,晏鹭词眼底的猩红逐渐散开了,连四溢在外的邪气也没有那么得狂躁暴虐了。
但陆秧秧没有看到这一幕。
她听到殷缇的话,头皮都麻了起来。
“殷缇,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我难道还能活吗?”
殷缇咳出一口鲜血。
“心肝脾肺,我所有的一切都衰败得如同老朽,我的肺已经几乎不能让我呼吸了,还不如让我在临死前好好享受一下这种骨骼尽碎的刺激,真是好爽呢。”
见陆秧秧神色怔怔,他反倒笑着提起了别的。
“怎么,那朵花怕亲自追来会再让我逃掉,所以派了你来接近我?”
陆秧秧:“她已经不再追杀你了。”
“是吗?都怪我上次遇见她时手臂受了重伤,力道让她不满意——”
他的话未说完,声音就化为了一声痛楚的呜咽。
陆秧秧的一柄柳叶袖刀穿肉刺骨,直接将殷缇的左肩死死钉在了树上。
剧痛让殷缇的喉间都发出了低呃。
他的长发垂下,声音也逐渐低弱。
“你们家的人可真是开不起玩笑。我不过过过嘴瘾,我可是连她的边儿都沾不到……”
陆秧秧不理他。
“她不再追杀你,是因为她收到了消息,你已经被河川先生亲手杀了。”
殷缇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眼神里闪出了疑惑。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
他迷惘地陷入回忆,“那把镇海剑就要捅进我的胸口……我躲不开了……我不可能躲开……”
见他说得自言自语般的,十分含糊,陆秧秧引导他:“那你为什么安然无恙?那把剑及时停住了吗?”
“没有。他是真心想要杀了我,他要为民除害呢。”
不等陆秧秧继续问,他甩了甩头,被血染脏了的耳边铜片发出了轻微的撞响。
“我不知道。在他将剑刺进前的那个瞬间,我的意识就消失了。”
他突然又开始毫无缘由地大笑起来。
“要不是被那个黑铜面具伤到了手臂,我也不会在河川面前露出破绽。正义人士可真可怕。不过我也不亏,我毁掉了他全身的灵力,他就算活着,也是废人一个,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怕是要日日求死……吧……”
看着他因为无法呼吸而慢慢断气。
陆秧秧忽然想起文书中记载过,殷缇此人曾一度沉迷将人慢慢勒死,最喜欢看着活人如同缺水的鱼般张着嘴挣扎至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