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懂。我不会再替癫火者凯文卖命,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在那次虚影会议中,他差点害死我!”
“下次好好想想再做生意,免得产生误会。”唐珂捡起“金面人”的面具,消失在黑暗中。
艾尔薇紧皱眉头,不时向两旁张望。
路薏莎还处于昏迷状态,艾尔薇用白手帕擦拭她嘴角流出来的鲜血,担忧地直叹气。
汉弗莱握着擦伤的手背,马车总不能无人看守,他只好看着军官和老者两仪师陷入险境,用力捶打自己的盾牌。
“你去帮他们。我等着……那混蛋回来。”
汉弗莱摇头,“我不能离开。只要还有敌人在附近,就得有人守在这……我真没用!如果我能帮上忙……”
“别抱怨了。”唐珂先生冷淡的声音让他们松口气。
他看起来像吃完早饭刚慢跑了一圈,状态很好的样子。
“你也别擦了,牙龈出血。‘气爆术’轻易死不了人。”
艾尔薇出奇地没生气,“现在怎么办?”
唐珂有点吃惊,“你问我?那真是……‘金面人’不会再来。我先上去帮忙,你们原地别动。”
唐珂先生不太热心地上前,先走到老者两仪师一边,举手一道“驱散术”,把瘟疫僵尸变回尸体。
老者两仪师召唤一只巨型独角仙,正和僵尸周旋,现在也一阵闪光,被法术驱散掉。
见到唐珂先生,他的表情不好是放松还是更加戒备。
男人极不识趣,看对方来了帮手,直接放出“剧毒飞镖”,被唐珂身上的“法术吸收”化解。
他本以为男人可能和拐子科尼关系不错,让他自行逃命就好,没想到对方全不给他示好的机会。
“解除魔法”,“诅咒术”,加上“沉默律令”——男人现在半死不活,又念不了咒语,唐珂就把剩下的事交给老者两仪师处理,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军官左手挥舞军刀,几个敌人围着他,就是不敢上前,看来好像围捕猛兽的架势。
不时有人用长矛乱捅,一等军官靠近,又大叫着退回去。
唐珂实在不明白,这种胆量怎么出来打劫?不过轻轻几剑,吓坏的敌人就胡乱奔逃,省了他的麻烦。
局面基本稳定下来,敌人死的死,逃的逃,负伤的壮汉成功逃走,下毒的男人被老者两仪师干掉——释放他的风险谁都承受不起。
汉弗莱老朋友般拍着他肩膀,“早知道你不会临阵脱逃!”他还以为“金面人”是来寻仇的,又小声说,“这次总算摆脱麻烦了!”
唐珂懒得解释。“我们还没脱离险境。有不少人藏在离这不远的堑壕里,我只把他们定身,现在效力已经差不多了。虽然他们不会造成多大混乱,还是先离开安全些。”
这话半真半假,敌人的确被他定身,不过由于效力不能持久,又在大腿上各扎一剑,走路都有困难。
众人当然不会怀疑,三辆马车重新启程,载着伤员一直前进到天亮。
中毒的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除了四肢无力,其他症状基本消失;
路薏莎在车上醒过来,仅有轻微耳鸣。
最沮丧的人还是唐珂先生,本想利用机会夺取魔女的种子,现在只能眼看目的地一步步迫近。
因为马匹只能勉强前进,等过去五时,他们才抵达下座镇。
唐珂最害怕的情形出现了。
车队再出发时,三个骑兵中队前呼后拥,五辆新加入的马车乘着不少禁卫军,想半路逃跑都有困难。
就这样,剩下一天路程在无聊的谈笑中度过,驿道上寥寥几个商队都被勒令绕行,除了当兵的,见不到任何蟊贼。
女王陛下如此讨好曼尼亚的老者两仪师,显然和不久前【逐火之蛾】暗杀路薏莎公主有关。
唐珂绝望地见到南部边界最后一所哨站,车队告别了随行的军人,交换书后进入诺林自由贸易区。
......
刚过中午,慵懒的阳光就被远处丘陵遮住大半。
大家扫兴地回到车厢躲避午后的冷风,一直躲在车里的唐珂先生这时刚好开始活动。
要不是气候寒冷,他宁愿前往白山山脉最北端的区域——冬天的太阳徘徊在地平线左右,短暂白昼始终处于黄昏般的微弱光照中,夹在温暖海水和远山的皑皑凌源之间,是一眼望不尽的针叶林……除了冷点,在他看来天堂也不过如此。
至于眼前的任务,再乐观的人,到这地步也只能叹口气,乖乖认命。
虽然他们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但诺林地区面积不大,地图上城市星罗棋布,其密度甚至超过科瑞恩南部。现在车队顺着“联盟大道”由北向南,一路停停走走,除了路薏莎公主,谁也不知道最后目的地的具体位置。
唐珂松松垮垮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呆看蚂蚁搬运食物,脑袋里转着些无聊的念头。
任务失败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与魔女少一些牵涉。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感到睡意沉沉,寒风刮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也在外头?”
听到艾尔薇的声音,唐珂回头一看,半天没出话来。
这位公爵小姐提前穿上御寒的冬衣,寒风拂过红润白皙的面庞,看上去十分抢眼。
艾尔薇斜戴三角卷边军帽,身穿呢料翻领军大衣,线条简洁明快,除了三枚刻花银纽扣别无装饰。
紧束的腰带让她显得更加高挑,大部分美男子和她站在一块,马上要无地自容,小姐们见到她非晕倒不可。
如果唐珂不了解她的性别,现在就得狠狠妒嫉一把。
路薏莎的外衣同样没有琐碎饰品,针脚却十分细密,唐珂忍不住推测是出自她自己的巧手。可爱的手套和末端挂着绒球的尖帽子对她再合适不过。
穿上这套童话书里的棉外套,路薏莎看起来丰满了一圈——要知道,奇瑞亚的气候不适于栽种棉花,经过层层抽税,运到这里的棉花棉布已经属于奢侈品。
唐珂搞不懂少女们的心思,放着贵气的裘皮大衣不要,她俩干嘛非得穿成这样?
“好看吗?”艾尔薇眯着眼,半真半假地问。
“呃……好看……”唐珂见她脸色微变,马上叹息着说,“好看是远远不够的!一般人都以为裘皮大衣才是贵族小姐的首选,可是披着无辜动物的毛皮是多变态的行为!请容许我表达对两位的敬意,虽然你们看起来光彩照人,可是外表光鲜和善良的性情比起来,只能算是陪衬罢了!”
唐珂先生酸溜溜的恭维让艾尔薇想了一会,最后选个无所谓的表情,“随你。”
路薏莎听不出话里有话,还以为遇到了知己,红着脸说:“您讲的太好了!……不不,我是关于动物的部分。怎么有人忍心伤害可爱的动物?使用皮制品让我很难受……还有吃素也是种好习惯,我注意到您就是位素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