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穗安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师兄的肩膀,安慰道:“师兄,自求多福。”
任西楼无奈叹气,旋即转身就走。
妙盈盈连忙跟上他,喊道:“西楼哥哥,你去哪儿?”
“我去练剑。”任西楼提着剑就朝演武场走去。
柏穗安用手打了一下脑袋,说:“哎呀,阿渊,你先回房休息啊,我也去练练剑,不然心里总慌张。”
司无渊微微一笑:“去吧,我陪你。”
“好。”二人也朝着师兄的路线走去。
仙道大会正式开始了。
锣鼓喧天,各大门派接踵而至,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看台上,不少百姓三五成群,买票观看,想看看今年有哪些人才崭露头角。
人声鼎沸,有好几位天机府的长老在演武台上致辞。
柏穗安等人在演武台左边候场区等候着,看着右边密密麻麻的看客,又抬眸瞧了瞧台上。
“怎么没看见玄离仙君啊?”她心下疑惑。
妙盈盈在一旁搭话:“玄离仙君她身体抱恙,估计要等到争夺仙首的那天才会出席。”
柏穗安一阵失落,低声道:“这样啊。”
她答应玉竹前辈的事情,还得等到最后那天才能履行约定了。
司无渊微微侧头,周遭声音嘈杂,他询问道:“穗穗你想见玄离?”
柏穗安:“也不是想见吧,是因为有个东西要给她,没事,等仙道大会结束时也不迟。”说完她目光又移到演武台上。
“仙道大会分为西区和东区,今日是东区的比赛,按照抽签顺序依次上来。”报幕人声音激昂。
妙盈盈连忙扯了扯柏穗安衣袖,慌张道:“柏姑娘,到我们了。”
柏穗安轻抚她紧张的手心,露出个笑容:“别担心,这不过是初试,相信自己。”
“第一组,符元宗妙盈盈对青云观张晖。”
秒盈盈咻的一下站起来了,长长舒出口气,说:“幸好幸好,是个小宗门。”
柏穗安看向她:“盈盈,加油。”
任西楼也道:“小笨鸟加油。”
妙盈盈上了演武台,双方行礼。
“不可使用邪术,不可服用药物。”裁判说完规则后退出演武台,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妙盈盈不欲与他鏖战,从怀中甩出一张符篆,大喝一声:
“破!”
符篆炸出团团火花,在演武台上熠熠生辉。
张晖眉头一皱,扬剑阻挡,勉强抵住了火花的攻势。
妙盈盈嘴角一勾,指尖又勾着两张符咒,朝他甩出。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化蛇符,威力巨大,一次性用两张,她还有点舍不得。
符咒飘扬在空中,旋即化作两条眼睛淬毒的黑蛇。
“嘶嘶嘶………”
化蛇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咬去,张晖本就分身乏术,笨拙地躲避着,剑都要抡出火星子来了。
柏穗安观察着场上情况,看盈盈一脸悠闲的抱手而立,眼神中全是羡慕。
当符修真好啊,都不用亲自动手。
“啊啊啊——!!”
台上传来一声惨叫,张晖被化蛇缠住,害怕地往后退,眼看着那画蛇尖牙就要咬住他。
妙盈盈随意的打了个响指,化蛇便化为灰烬了。
“胜者符元宗妙盈盈。”裁判走了进来,宣布道。
看台上的人欢呼一片,他们可都是投了符元宗的,这下可以把下注的钱赚回来了。
妙盈盈踏着欢快的步子下了演武台,神情得意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柏穗安对她祝贺:“恭喜你啊,盈盈。”
妙盈盈笑眯眯的:“就是可惜了我那化蛇符,总共没几张,这一下用了两张我心疼。”
任西楼朝她揶揄道:“今日回去打夜工,说不准还能再造两张出来。”
几人有说有笑,司无渊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
又过了几轮,柏穗安提着的心都不紧张了,这怎么还没抽到自己?
司无渊看出了她的不耐烦,轻声道:“穗穗,要不要我去给你买个喝的?”
这演武台人多,又闹哄哄的,确实有点闷热。
柏穗安正欲点头,一片嘈杂中突然传来报幕人冰冷的声音。
“第七轮,凤鸣宗紫芸对三清派柏穗安。”
柏穗安兀自站起,朝司无渊抱歉一笑:“看来是不需要了。”
司无渊:“穗穗,别紧张。”
妙盈盈在一旁打气:“柏姑娘!你和凤鸣宗对上了。”
柏穗安扶额,怎的运气这般烂,才第一轮就抽到三大宗。
任西楼给她让出一条道,“师妹快去吧,师兄相信你。”
柏穗安心虚一笑:“我上去了。”
紫芸也走了上来,她没了往日的孩子气,手握凤萧剑,神色认真。
“唉,是凤鸣宗,这下有得看了。”
“那个姑娘拿的是独游剑,怎么没听过三清派啊?”
“我赌凤鸣宗赢。”
柏穗安压力山大,隐约听到几句看客的言语,在心里祈祷,可别出生未捷身先死。
二人相互鞠躬行礼。
“比赛开始。”裁判退离演武台。
紫芸保持风度,拔出凤萧剑,微微颔首:“柏姑娘,承让。”
可下一秒,凛冽的剑光骤然而至。
柏穗安一个旋身躲避,手腕翻转,独游剑出鞘,雪白剑光交错,剑意迅捷。
紫芸略往后退了几步,发觉自己的对手不好对付。
柏穗安剑势浩荡,步步紧逼,绚烂的剑光此起彼伏,双剑相碰,发出阵阵剑鸣。
看台上的人看着精妙绝伦的剑招,不由唏嘘道:“这三清派的弟子感觉很厉害嘛。”
“那可说不定,她的对手可是凤鸣宗。”
“快看快看!是凤鸣宗的凤翔九天。”
演武台上陡然间爆发出巨大的光芒,一只巨大的火尾凤鸟立于紫芸身后,她单手握剑,神情有些许不甘。
这才第一轮,就逼的她使出了凤翔九天,简直是过于草率,但她眼前的对手太过难缠,她也是被逼无奈。
柏穗安看着朝自己横冲直撞的巨大凤鸟,握紧独游剑向后退去。
少女清丽的眉微蹙,思忖着对策。
她目光停留在对面的紫芸身上。
紫芸也看向她,表情中写满了胜券在握。
柏穗安瞬间悟出真谛,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
她迎风挥动手中长剑,力度比平时更甚,连带着仙蓝裙摆也一同随风摇曳。
“剑二,破空。”少女声音沉稳。
长剑离手,在空中打了个转,剑意凌厉,带着重重寒气。
紫芸忍不住吐槽:“她在搞什么名堂?”
眼看那火尾凤鸟就要将她燃成灰烬,可少女没了剑,也是孑然一身。
有看客惊呼:“这姑娘不要命了!怎么把自己剑给甩了。”
司无渊看着演武台,嘴角微微上扬。
雪白长剑在半空转了一圈,猝然调转方向,朝着紫芸刺去。
紫芸似乎能感觉到自己背后浓重的杀气,怒目而视:“你…!你偷袭。”
柏穗安无害地耸耸肩:“你都看着我把剑甩出去了,这也叫偷袭?”
紫芸咬紧牙关,被迫终止了凤翔九天,转身去接那一剑。
火尾凤鸟消失不再。
柏穗安看准时机,飞升瞬移到她面前,一掌将她打出演武台外。
“胜者三清派柏穗安。”
柏穗安朝着气急败坏跌落下演武台的紫芸一笑:“紫芸,承让了。”
看台上的人目瞪口呆,哗然一片。
“这,这,我的钱!”其中一位看客抱头痛哭。
大多数人都压了凤鸣宗,这下亏大了。
妙盈盈激动的站起来迎接柏穗安,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柏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吧。”
柏穗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谦虚道:“没想到她一来就放大招,我没办法,只好将计就计。”
柏穗安坐了下来,频频感觉到看客们在望她,只好尴尬地笑着。
司无渊微微颔首,凑近她:“穗穗,你现在可出名了哦。”
柏穗安眉眼弯弯:“看我有没有那个运气拿到仙首喽。”
若是拿到了仙首,那才是真的出名。
“第八轮,万剑宗沈绛对归水宗田遇。”
柏穗安一怔,怎么这么多老熟人在一组。
她看向演武台,沈绛一身白衣,缓步而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底下坐在候场席的万剑宗弟子们,大声喊道:“大师兄加油!大师兄加油!”
柏穗安忍不住一笑,她看见了沈绛在演武台上额角一抽,似乎很难为情。
她扭头对司无渊道:“我们这组好多熟人啊,三大宗全在东区。”
司无渊眼角轻佻:“穗穗,三大宗在也没用,你比他们修为精进,东区第一是你的。”
一旁的妙盈盈:“……”感觉被背刺了哈哈。
柏穗安打了他一下,“你可别给我拉仇恨,好啦好啦,看比赛。”
目光又移回演武台上。
沈绛祭出天子剑,目光沉稳,纵身跃起,一套剑法使的极快,剑光交错,带着浩荡正气。
与他对打的田遇节节败退,被动的接招。
一刻过后。
田遇举起手中剑,看着自己满手臂的伤口,大喊道:“我认输!我认输!”
底下的人瞠目结舌。
柏穗安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说:“这专修习剑道果真不同,三两下就把人打服了。”
一旁的妙盈盈杞人忧天的望向天空,哀怨道:“完了,可别让我在东区的比赛抽到他,我着符篆都不够用的。”
任西楼看完了一整场比赛,扭头道:“走吧,今日东区的比赛结束了,吃饭去吧。”
几人纷纷应下,在这干坐了好半天,真的有点饿了。
妙盈盈左蹦右跳的,倒立行走同他们三人说话,表情生动:“你们说明日西楼哥哥比赛,会不会遇上天机府的时溯公子啊?”
任西楼额角一抽:“小笨鸟别咒我。”
柏穗安将手指点到下巴上,思忖着:“也说不定,毕竟西区除了天机府,也没什么难缠的人物。”
司无渊缓缓道:“明日去看看便知,膳堂到了。”
四人挑了个好座位,开始吃饭。
柏穗安正吃的香呢,猝然感觉手臂被人点了一下,疑惑的抬起头,便看见一位带着儒帽,一身青衣,看着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
小男孩开口:“姐姐,你是三清派的柏穗安吗?”
柏穗安砸砸嘴:“是啊,怎么了?”
小男孩抱手行礼:“在下贤柳书院柳如是,今日看了你的比赛,对你很是倾慕。”
柏穗安一口饭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咳了好几声。
坐在她对面的司无渊微微一笑,动作轻柔的拿起手帕帮她擦拭嘴角,缓缓道:“小姐,吃饭这么不小心。”
看她的目光也是如胶似漆。
一旁的柳如是仿佛看出了什么,尴尬地僵在原地。
偏偏司无渊还不肯,抬头对他淡淡道:“不知这位同修找我家小姐何事?”
柳如是不自然地挠挠头,吞吞吐吐道:“那…那个,我就是今天一睹了柏姐姐的风采,想同她认识一下。”
司无渊疏离有礼道:“我家小姐认生,恐怕是不能同你认识一下了。”
柏穗安感觉司无渊的目光要把柳如是吃了,连忙打圆场道:“柳同修,幸会幸会。”
柳如是朝她一笑:“柏姐姐,我就是过来同你打一声招呼,既然已经认识过了,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快速离去,司无渊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吓得他赶忙就走了。
柏穗安看向司无渊,朝他讨好一笑,解释道:“我就是单纯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司无渊夹给她一块自己剥好的虾,“穗穗,我又没说什么,你心虚什么?”
柏穗安额角一抽,苍天呀,这有个醋坛子。
一旁的任西楼和妙盈盈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强忍着笑意。
柏穗安试图扯开话题,犹疑道:“我怎么感觉贤柳书院这么耳熟呢?”
任西楼无奈道:“你忘了吗?傅卿怀以前在贤柳书院学习过,还同我们二人提过。”
柏穗安恍然大悟,一下子想起来了。
贤柳书院,是儒家圣门,这里面不仅有读书人,还有儒修,是许多有灵根的世家子弟都向往的宗门。
一场简单的闹剧过后,众人吃完饭离开膳堂,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