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国际酒店。
金碧辉煌的包厢里,宁非言正在推杯换盏的应酬着。
他的酒量是按斤算的,但架不住对方人多热情,不觉间已经有七八分醉了。
“宁总,我再敬您一杯。”
“哈哈哈,周秘书是我们集团首屈一指的大美女,她的酒宁总您一定不能拒绝啊!”
“宁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周秘书优雅的捧着酒杯,含情脉脉看着宁非言。
三十岁的轻熟妇,天生媚骨,风姿绰约,一般人真扛不住。
宁非言哈哈一笑,跟她碰杯:“最后一杯了,再喝就要周秘书把我背回去了……”
说着,回递过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饮食男女,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宁总海量!”
“嘿,我看周秘书早就做好了背宁总回家的准备。”
“哈哈哈,想背宁总回家的人太多了,周秘书你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
一片恭维声中,宁非言起身:“诸位,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周秘书撩起黑色长裙,露出雪白光滑的丝袜,很有眼力见的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搀住宁非言:“宁总,我陪您过去吧。”
宁非言点点头,任由她搀扶着离开了包厢。
“宁总,您有些醉了,我进去帮您扶着吧。”周秘书媚眼如丝。
这个“扶”字一语双关,到底扶什么,让人浮想联翩。
宁非言抬手在她挺翘饱满的蜜桃臀上拍了一巴掌,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在门口等我,说好的今晚背我回去,可不许反悔……”
说完,独自进了洗手间。
关上门,宁非言准备给助手发信息过来接他,再不走今晚估计真的要失身了,像周庭这样的女人,逢场作戏还可以,上床就算了,哆嗦那一下子还不够麻烦的。
“嗯?忘记带手机了?”
摸了一圈,没找到手机。
宁非言记得手机随身带着的,刚才进卫生间的时候还有碰到,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酒劲上来,脑袋越来越重了。
他闭上眼,用力摇摇头,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一道乳白色的强光射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
“哼哼,原来你还有脸啊,现在知道辣眼睛了?给我送情书的时候不是很拽的吗?”
十分突兀的,耳畔响起一道很好听的声音,只是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怒气。
宁非言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手里就被人硬塞过来一张信纸。
“再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希望你能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不要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女孩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宁非言眯着眼,连女主正脸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一个高傲的马尾辫。
他有点懵。
这是什么情况?
喝到假酒产生幻觉了?
自己不是在半岛国际酒店的洗手间里吗?
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貌似是一间教室?
他一脸错愕的站在讲台上,四周是斑驳的墙壁,下面是摞成小山似的书桌,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小年轻正盯着他看。
正在懵逼中,一个身形干瘦的少年走了过来,用一副充满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然后从他手里抽走了信纸,低头念道:
“佛说,你命中有劫,而我是你生命中的应劫人。夏语蝉,做我女朋友吧。宁非言。”
干瘦少年的声音很小,但教室里太安静了,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
不知道是谁没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空气里洋溢起欢乐的气氛。
干瘦少年挠了挠头,把情书递还给宁非言,然后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开导说:“肺炎,你这情书写的也太不正经了,怪不得夏语蝉生气呢。”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写的天花乱坠,夏语蝉也不会搭理你的,我妈经常告诉我说,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夏语蝉会看得上你?醒醒吧……”
宁非言盯着这个身形干瘦的话痨,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陆铭椽?
他不是在蹲号子吗?
怎么跑出来了?
“你是猴子?”
宁非言有点不确定,因为上次去探监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陆铭椽剃着光头,一身劳改服,意志消沉,沉默寡言,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像五十岁。
眼前这个“陆铭椽”年轻得不像话,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朝气蓬勃不说,精神状态还很好。
如果不是这家伙跟陆猴儿一样话痨,宁非言根本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那位发小。
“你特么的……越狱了?”
陆铭椽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五年有期徒刑,宁非言花了一千多万,才争取到了法院的宽大处理。
今年是他服刑的第二年,即便是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减刑的机会,也不可能一下子减三年的,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刘铭椽越狱了。
“靠,我就说你两句,你不是忘了我是谁就是咒我蹲号子,你真是见色忘友,咱俩友尽了!”
陆铭椽嘟着嘴,袖子一甩,生起气来像个小媳妇。
“肺炎,说句公道话,我觉得夏语蝉说得对,再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黄昏恋有什么意思,好好搏一把考个好成绩,到了大学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走了过来,看似是在安慰宁非言,但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些莫名的意味。
刚才宁非言被夏语蝉拒绝,就属他笑的最开心。
“你是骚包陈?”
宁非言记得前段时间聚会的时候,陈俊文的身体都快被酒色掏空了,用各种鞭酒泡茶,把六味地黄丸当饭吃。
才两个多月不见,这家伙就像脱胎换骨似的,人变年轻了不说,精神状态也好得出奇,返老还童了吗?
陈俊文被这句“骚包陈”给整破防了,脸都变绿了:“你就自甘堕落吧,考不上大学有你哭的!”
说完,一个潇洒的转身,走路带风。
宁非言定了定神。
不对劲!
太特么不对劲了!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中学时代……
抓起陆铭椽的胳膊狠狠的拧(验)了(证)一下,顿时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彻教室,把还没有下晚自习的同学吓了一大跳。
“狗日的肺炎,我又不是骚包,你拧我干嘛?”
陆铭椽捂着被拧的地方,一边哈气一边轻揉着,小眼神里满是幽怨。
“真的重生了?!”
“等等,今天是2008年4月20日?”
宁非言眼神针扎似的一缩。
如果时空没有发生错位,今天将会发生一件让他一辈子都意难平的事情:白月光夏语蝉被杀了!
前世,夏语蝉就是在今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劫持杀害的。
现在她已经走了将近十分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想到这里,宁非言直接冲出了教室。
临出门的时候,还随手把门口座位上也不知道是谁的圆规抓在了手里。
一口气冲到楼下,看着车库里的一辆辆自行车,宁非言有点抓瞎,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哪一辆是自己的。
正准备随便撬一辆,班长陈俊文蹬着自行车脚踏,晃晃悠悠的从车库里出来了:“肺炎,明天……哎呦、卧槽!”
从地上爬起来,陈俊文看着宁非言骑着自己的爱车像一道闪电似的狂奔而去,他先是一阵发懵,继而勃然大怒:“苟日的宁非言,你为什么抢老子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