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权哥哥!”相清弦走进药庄,对着站在那捡药里的许敷权喊道。
许敷权放下手中的药篓子,笑吟吟的回头看向了:“清弦,你来了。”
“敷权哥哥,你在信上说你这有位朋友中毒了,他在哪里啊?”相清弦跑到许敷权身边,问道。
“她还没有起床,你先到后面喝茶坐会好吗?”许敷权把手放在了相清弦的脑袋上,揉了两下,温和的说道。
相清弦点点头,自己跑去后面的凉亭喝茶。
“秀喆,你去喊神医过来吧。”
“知道了。”陈秀喆听完后就出门找人去了,不一会,唐正绫便随着陈秀喆而来。
“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唐正绫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之前你不是中了兵神之毒吗?我担心你体内可能还残留有毒,所以请人来检查一下。”许敷权解释道。
“哦,这样啊。”唐正绫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跟着许敷权陈秀喆来到了后院。
此时相清弦已经泡好了茶,见到三人人来了后,惑道:“敷权哥哥,你说中毒的这位朋友怎么会是她?”她之前见过唐正绫,不过没有对唐正绫并没有什么印象。
相清弦看了唐正绫几眼后站起身来:“敷权哥哥,你这位朋友面色红润,行动自如,看起来不像是中毒的迹象啊。”
许敷权摇了摇头:“她中毒那日我亲眼所见,清弦妹妹再看看好吗?”
“行吧。”相清弦将手搭在唐正绫的脉搏上,仔细探了探她体内的情况。
这一脉,搭了整整半炷香的时间。
整个屋内鸦雀无声,唐正绫没有说话,许敷权和陈秀喆也就静静地等在一旁。
良久,相清弦才睁开眼睛,又看了唐正绫几眼后,松开了手。
“如何?”
“体内还有一丝毒意存在。”相清弦轻叹一声:“兵神之术,说到底就是以毒与虫为媒介。体内的毒法尚未去除,但是毒虫应该已经死了。”
许敷权立刻道:“那日我确实毁掉了一只毒虫。”
“那就对了。”相清弦点了点头,“还好敷权哥哥你叫过来,不然麻烦可能还不小。
“什么麻烦?”
“这体内残留的一丝毒法说没有麻烦,其实也就没有什么麻烦,可要说是一个大麻烦的话,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麻烦。”相清弦将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的,见到陈秀喆和许敷权困惑的眼神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道,“我曾在古书中的记载,即便除去毒虫后,若体内尚有毒法存在,死后就会变成无法控制的兵神.…”
许敷权惊道:“什么?变成兵神,这还不算得上麻烦?”
“可真要等那时她已经死了……”相清弦摊手道,“现实一点说,确实和敷权哥哥你这位朋友已经没有关系了。只是人死之后,还不得安宁,确实是一个麻烦事情。”
“清弦妹妹,你能将其去除吗?”许敷权垂首道,“若不能的话,我去寻那人,让他回来彻底将这毒法给解了。”
“区区小毒自然能轻易去除,但是我需要一点帮助。”相清弦神色忽然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唐正绫。
唐正绫喝了口茶,没有回应她。
许敷权问道:“什么帮助?若需要我们相助,清弦妹妹直言即可。”
相清弦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只要行针,将那毒法运至这位朋友的百会穴之处,再让内力深厚之人运掌,将那毒法化为毒气,直接从百会穴中给冲散出来便可了。”
站在一旁边听着的陈秀喆笑道:“这么简单?那还管什么有问题没问题,去了就是了。”
“但这可不是寻常的行针,我要在她身上插上十四根银针,到时候她体内真气流动起来非常之快,很容易气息暴躁,这时候不得有任何的外物,阻挡体内真气的流散。”
许敷权想了一下,摇头道:“我不擅医道,听不明白。”
“白痴。”陈秀喆低声骂了一句,“就是说行针的时候,神医没有外物阻挡。”
许敷权一愣,脸微微一红,没有说话。
唐正绫脸也微微一红,低声骂了陈秀喆一句:“粗俗。”
“所以只能你们两个其中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谁来?”相清弦回道。
陈秀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来吧!我杀人无数,心中早已没有任何杂念。”
“你敢?”唐正绫站了起来,手一挥,一把银针握在了手里,“你要是敢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陈秀喆急忙躲到了许敷权的身后:“那你来选,我们两个都上。”
许敷权低头思索了片刻,回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我可以黑巾蒙眼,到时候听从清弦妹妹指令行事便可。”
相清弦点头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二货,你脑子转的蛮快的呀,那便这么决定了。”陈秀喆看唐正绫手掌之处的银针还没有收起来的意思,立刻离开这里走了出去。
屋外,相墨正好转完紫川城一圈,和胡朝岚买好早点回到药庄里。
陈秀喆笑道:“相叔,你倒是对神医的伤势很放心啊。”
“害我还不清楚我的女儿的实力吗,那自然无忧啊。”相墨幽幽地说道,“中午吃什么啊,我女儿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能不能出去吃点好的。”
“来,大声点,说出你的心里话。”陈秀喆鼓励道。
“我想吃天楼的十三道大菜的大盛宴,还要配上十八坛烧钱酒!”相墨朗声道。
“还不够!”陈秀喆拍了拍相墨的肩膀:“相叔,再大点声,把你的心里话给喊出来!”
相墨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说道:“我不想再吃许敷权那臭小子做的饭了。”
“嗯,这样才对了嘛。”陈秀喆看向胡朝岚,“朝岚,赶紧去斋天楼,定最好的雅间,今天的两餐就上那十三道大菜的盛宴,招待一下相叔远道而来的女儿。”
“明白了。”一听说今晚不用再吃许敷权做的饭了,胡朝岚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她冲出门,就朝着斋天楼的方向奔去了。
陈秀喆笑着转头,看着那抽着烟的相墨,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相叔,你说我们就在这紫川城住下来是不是也不错?”
相墨一愣:“玄武阁那里还是一帮子人呢?你就不管了。”
“我们能遇到一个紫川城,那这个世上就还会有十个紫川城,甚至百个紫川城。既然我们能寻得到属于我们的好日子,那么他们也能寻到他们的好日子。不如我一声令下,大家四散天涯,都过上这样的日子,不是也蛮好。”陈秀喆回道。
相墨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但这样的日子,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喜欢上的。大家伙毕竟不是平平之辈,谁不想做那叱咤风云,搅动风雨之人。我们都是站在过高处的人,自然能安稳的住心。可玄武阁中的很多人还没有,他们还有野心。你把他们的野心打压下去,那么难保不会有什么变故。”
陈秀喆低头笑了笑:“倒是忘了这一点。”
相墨放下了烟杆:“我可以这么选,许敷权也可以这么选,可偏偏你无法选择,因为你是玄武阁的阁主。
陈秀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了话口:“对了,喆叔你这辈子有没有喝过喜酒。”
“我们这一行,都是给人送葬的,丧席倒是参加过不少。喜酒嘛,只喝过我自己的。”相墨仰起头看着那夕阳,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我和清弦的娘亲在娆中被人仇人追杀一路逃亡,路上在一破庙之中结为夫妇,拜了天地,饮了身上的最后一壶酒,便算是喝过喜酒了。”
陈秀喆笑道:“那酒滋味如何?”
相墨摇头道:“酸甜酸甜的。”
“我记得相叔你只喝烧钱的嘛,我听说只有南方的都一般都很清甜,没有酸甜酸甜的。”陈秀喆惑道。
“我喝的还是烧钱酒,但那日喝得不是辣,真的是酸甜。平日我是千杯不醉,可那日也醉了,于是.....”相墨痴痴地笑了起来。
陈秀喆挑了挑眉:“于是......”
“于是就有了清弦。”相墨缓缓说道。
“原来是这样。”陈秀喆转过身,低声说了一句,“我倒是没喝过喜酒,有机会的话希望在回到玄武阁之前,能喝上一杯。”
相墨坐了起来:“秀喆你这句话,可是很有意思啊,难道你想......”
陈秀喆叹气道:“其实我感觉他们两个也差不多了,但两个都看起来傻呆呆的,没有一个敢主动的。”
“唉,年轻人嘛,总要矜持一些。”相墨笑着说道,“这种事也勉强不了他们,顺其自然吧。”
“是啊,我也还年轻,等得起这两个家伙的喜酒,哈哈哈。”陈秀喆爽朗地大笑起来,随后对着屋内大喊了一句,“去天斋楼吃宴席啦。”
唐正绫立刻推门走了出来:“什么什么,今日真的要去天斋楼吃吗?”
“嗯啊,今日我做东。”陈秀喆伸出一根手指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最豪华的十三宴,最好的烧钱酒,而且还是两餐!”
“好!我保证今日不和你作对了。”唐正绫面目春风,似是高兴极了。
相清弦闻言也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