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沈大人这几天收银子收的顺手，都有些喜欢上现在的生活了，可现在沈大人知道必须收手了，该考虑一下如何跑路了，至少也要帮收的这些银子送回家族。

别的勋亲重臣们能找各种借口跟着陛下南下，可沈大人是顺天府尹，总不能也挤进去，没理由啊，沈大人有些发愁，看着眼前花人眼的银子，心情也美丽不起来。

跟沈大人一样心情不好的，还有好多，虽然大家都知道，清奴铁骑迟早会来，可等哨探出现在附近，真的来了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混乱，谁都没有好心情。

别人只是心情不好，毛阁老毛文龙就是坏了，果然像预料的那样，陛下南下，北都顺天是要留人留守的，毛文龙的大名排在前列，能排在毛阁老前面的，就剩下个信王了。

毛文龙不知道信王如今的心情如何，可毛阁老却被孙承宗孙阁老恶心到了。

由于不在留守的名单中，孙阁老入宫去了，强烈的要求留下来留守。

这不是恶心人吗？你要是不想活了，早些上奏本啊，我这名额让给你多好，如今你这么一搞，我再想发挥自己的长处，临阵转进可就不好交代了。

可毛文龙毛阁老个武将出身，如何能理解孙承宗的难处，孙大人到是不怕死难，确不能提前上奏折，请求留守，要是上了，这不就是表明了支持陛下跑路吗？

那还不得让士林中人骂死，何况孙大人还有点念想，希望陛下能醒悟，留下来坚守，召天下兵马勤王。

可惜孙大人高估了自己学生的胆气，如今孙阁老可被两个学生害惨了，袁同学私通清奴下了诏狱，朱同学竟然要丢下祖宗基业南下跑路，这让孙阁老的脸往哪放？

干脆留下死守，死在清奴手中算了，孙阁老不怕死，可孙阁老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主动求死。

要论心情差，没几个比的上此时的信王监国了，本来打算的好好的，就等清奴来了，阴皇兄朱由校一把，将朱由校出逃的时间路线卖了，阴他一把，自己乘机南下，让朱由校走不了。

谁知道先被兄长阴了，竟然明发旨意，让留下来留守，这就尴尬了，还怎么跑，跑到南都了，又该怎么解释？我抗旨不遵，跑了？

王公公看出了信王的心思，劝道，“殿下不用担心，如今兵荒马乱的，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到了南都，殿下以监国的身份登基，以后，殿下就是大明的天子了，谁会指责陛下呢？就算有，又能如何？”

听了劝，信王又开心了起来，吩咐道，“都安排好了吧，千万别出了差错。”

“其他的都安排好了，只是王妃那边，还得殿下去说。”

“王妃那边你就不用管了，给我腾出来几辆马车就行。”

听了信王的要求，王公公嘴角抽了抽，没有反驳，只是心中暗暗寻思，“果然是个扶不起的，还几辆，你知道现在弄到能跑远路的马车，有多难吗？比起陛下来，信王，你差远了。”

“信王，就你这样的，还想跟陛下斗，这是在找死啊。”

“我也不想背叛你的，可谁没有亲人呢，我自己死就算了，可不能因为你拖累的亲人们族夷。”

信王还沉醉在南下监国的美梦中，如何能想到，自己的贴身大伴，如今早就背叛了他，成了朱由校埋在他身边的暗子，说起来也不算背叛，谁让整个大明都是陛下的呢！

在信王等一心想着南下的时候，孙承宗抱着复杂的心情，前往宫中，请求陛见，就为求个留下的名额。

“陛下？”曹正纯肃立一旁，心情也有些复杂，在大明危难时刻，人性被毫不保留的显现出来，作为西厂的厂公，京师中的事情，只要他想知道，又能有几件能瞒过他呢！

“不见。”朱由校没有犹豫。

“陛下，孙阁老一片拳拳之心？”

“朕见他又如何，难道要告诉他计划吗？”

“这！”曹公公犹豫了，多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密的危险。

“朕若不见他，等事发的时候，他若有心为大明出力，自然会留下，若无心，岂不坏事。”

“是，臣这就去打发他走。”

“你不要亲自去，派个随堂去打发了，”朱由校道，“你以前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都是人精，跟他们接触多了，可能被看出破绽。”

“是。”

“你讲规矩，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跟你讲规矩的。”

“是。”

“他们要是讲规矩，大明如何会这样，他们要讲规矩，也是讲他们的那套规矩。”

“朕不愿，也不想讲他们那套规矩，就是要讲规矩，这规矩，也该朕来定，不然就不要怪朕也不讲规矩。”

曹公公沉默了，陛下说的轻松，可曹公公恍惚闻到了浓浓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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