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体逐渐流入了何雨柱的血液,与棒梗的血液开始发生化合作用,同时何雨柱感觉到浑身麻木,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随后,尖锐的疼痛由弱转强,弥漫到每一寸紧肤、骨骼与五脏六腑。
何雨柱痛得发抖,棒梗不由得紧紧握住许大茂的手。
“何雨柱,这个过程需要大约20小时,你能忍受吗。”许大茂担忧地问。
“我必须忍受。”何雨柱说。
之后是如同炼狱的20小时。
何雨柱几度痛得昏死过去,却又再度痛得醒过来。许大茂于心不忍,劝何雨柱放弃,何雨柱想着自己的职责,咬着牙坚持下来。
无比漫长的20小时终于过去了,与疼痛的战斗耗尽了何雨柱的体力。
“何雨柱,闭上眼睛休息吧,接下来能源核心将慢慢长出来。”许大茂轻声说。
何雨柱感到身体变得很轻很软,在许大茂温和的能量包围下,棒梗安心地睡着了。
三天过去了,何雨柱醒过来,棒梗发现新的能源核心已经存在于胸中了。
“何雨柱,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你的能源核心需要赋予初动能。这个过程很危险,你要小心应付。”许大茂表情凝重地告诉何雨柱。
“嗯。”何雨柱应和着,不敢大意。
许大茂发出一道光击中辉晶体,辉晶体回应出无数道光照射到球体之上。巨大的震颤驱动了何雨柱的能源核心。
在这一瞬间,何雨柱突然感觉到左边胸口那颗棒梗不熟悉的“心”,释放出强烈的抗拒之意。某种东西,正千方百计阻挠着能源核心的启动。
一种来源不明的电波,开始干扰能源核心与辉晶体的共鸣。
“这是怎么回事!”何雨柱感觉到惊恐,棒梗的思维变得混乱,头脑几乎要炸开,似乎要被两种力量撕成两半。
“选择一方!聆听你内心深处的意愿!”许大茂大声提醒着。
何雨柱最终选择了两股力量之一,棒梗竭力抑制了莫名的干扰,启动了能源核心。何雨柱的能源核心终于完成了重建,棒梗作为一个伊克伊芙,获得了新生。
“许大茂,谢谢你!”何雨柱欣喜地说。
“做一个伊克伊芙,真的是你内心的意愿吗?”许大茂问。
“当然。”何雨柱上下翻飞,自由地使用着重新获得的能量。
他们回到铃兰小筑,却发现贾东旭不见了。棒梗给许大茂留了一封信,信中写到:
“许大茂,谢谢这段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我是时候离开了,祝你和何雨柱幸福。”
“棒梗为什么会离开?棒梗不喜欢跟我们一起生活吗?”许大茂不解地问何雨柱。
“棒梗离开,会不会是因为我?”何雨柱回想过去,发现似乎在棒梗出现在贾东旭面前之后,贾东旭就变得不开心了。
“怎么会这样?”许大茂捏着信,困惑又失落。
“我们快去找棒梗回来,棒梗可能有危险!”何雨柱突然想到贾东旭还是厄诺的状态,其他的伊克伊芙时刻想着消除棒梗而后快。
因为监测厄诺的模拟眼睛的存在,找到贾东旭并不困难。凭借接收器,许大茂和何雨柱在数十秒之内便发现了贾东旭的踪迹,并瞬间移动到贾东旭的所在。
贾东旭在距离铃兰小筑最近的人类部落,作为首领的奴隶生活着。棒梗终日从事繁重的劳动,稍有不慎就要遭受鞭打。
“棒梗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生活?”许大茂几乎要冲出去教训人类首领。
“带棒梗回去吧,”何雨柱想了想说:“我不会在棒梗面前再出现,也许棒梗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夜深人静之时,许大茂悄悄走进贾东旭容身的窝棚。
“贾东旭!”他轻声呼唤。
“许大茂?”贾东旭惊喜的坐起身。
“跟我走!”许大茂不由分说拉起贾东旭往外跑。
他们的响动吵醒了巡夜的人,何雨柱满怀内疚地重新令他们陷入昏睡。
确信人类部落听不到看不到他们之后,许大茂停下了脚步。
借着月光,贾东旭看清了许大茂的脸。
“许大茂,真的是你?”贾东旭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你为什么要走?”许大茂拂去贾东旭的泪水:“你怎么哭了?”
“我真是不争气……本来下定决心不见你,可是,”贾东旭哽咽着说:“又忍不住每天想着你……”
“我也惦记着你,跟我回去吧。”许大茂说。
“不。我不能依靠你照顾我一辈子。能再见你一次,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回去吧,我没事的。”贾东旭转过身去,努力擦去泪水。
“为什么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许大茂扳过贾东旭的肩膀。
“你已经有何雨柱了!”无助的泪水再次盈满贾东旭的眼眶:“对不起许大茂,我……爱你……可是……”
“我也爱你啊!”许大茂凭着自己对爱的理解说道。
“那,你跟何雨柱……”贾东旭抬头望着许大茂,眼睛里闪过惊喜以及不相信。
“我也爱棒梗。我们三个一起生活,不好吗?”许大茂说。
“可是,爱是不能分享的!”贾东旭失望地摇摇头,棒梗推开许大茂,往人类部落走去。
许大茂愣在原地,他竭力理清思路,分析贾东旭不愿意跟他回去的原因。何雨柱悄然出现在他身边。
“看来,棒梗是想跟你一起生活,但是不想跟我一起生活。”何雨柱说。
“为什么?”许大茂问。
“也许,我天生就令人类讨厌?”何雨柱猜测着。
“怎么可能。”许大茂无奈地笑笑。
“人类的感情,好复杂。”他们不约而同地喟叹着。
接下来,他们只得守护在贾东旭的身边,期待棒梗能回心转意。同时,他们也开始关注人类之间的情感,想弄懂贾东旭的心思。
“何雨柱,你认为什么爱?”
“爱是人类为了维护自身系统而产生的情感。”
“怎么说?”
“为了种族延续,父母对子女产生了慈爱;为了繁衍,男和女产生了情爱;为了维护社会关系,人与人产生了友爱。”
“爱可以分享吗?”
“有的爱可以,有的似乎不可以。”
数日之后,许大茂与何雨柱根据对人类世界的观察,对爱进行了一番探讨。
“何雨柱,伊克伊芙之间,也有爱吗?你爱我吗?”他突然问。
“有的。我们也相互关心相互爱护着。”
“那,你对我的爱,类比于人类的爱,是哪一种呢?”
“应该是同伴之爱。”何雨柱想了想,说。但是棒梗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棒梗没来由地感觉到紧张。棒梗偷偷深吸一口气,缓解了这莫名的恐慌。
“是吗,”许大茂的表情有些复杂,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那,你认为贾东旭对我的爱,是哪种?”
“棒梗认为你是人类,恐怕对你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爱。”
“是吗。”许大茂望着远方,不再言语。
何雨柱侧脸看着许大茂,感觉到他的内心挣扎。有那么一瞬间,棒梗想告诉许大茂。
他不能代替人类给予贾东旭棒梗想要的一切,让贾东旭回归人类或许更好,而他也应该回归伊克伊芙,可是棒梗终究没有说出来。
许大茂最终作出了决定,他向贾东旭重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贾东旭,我的表达可能有些混乱,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完。”
“也许作为人,我很愚蠢,我以为自己明白什么是爱,其实我并不是太懂。”
“我爱你,我也爱着何雨柱,但,我想,这两种爱是不同的。”
“我与何雨柱一起工作了许多年,棒梗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
“而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我不知道自己表达得是否正确。”
“我想永远跟你生活在一起,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自己的人生。”
“你明白了吗?”
贾东旭静静听完许大茂的告白,流着泪使劲地点头,棒梗终于等到了与棒梗的情感对等的爱。
许大茂会对贾东旭说出这样的话是何雨柱没有想到的,棒梗不知道这是欺骗还是真情流露。相对于伊克伊芙的生命恒久,人类的生命只是火花一束。
棒梗担心许大茂对贾东旭倾注太多情感最终会带来更多的伤痛。
而许大茂却在做一个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为了像人类一样证明自己的爱,他在铃兰花田,向贾东旭求婚了。
在一个温暖的清晨,许大茂蒙住贾东旭的眼睛,带着棒梗走进铃兰花田。在他的手移开的刹那,贾东旭的眼睛目睹了满园铃兰为棒梗绽放。
贾东旭惊喜万分,欢呼雀跃。许大茂适时将一个铃兰做成的花冠戴在棒梗的头上,恳请棒梗嫁给自己。
贾东旭喜极而泣,棒梗踮起脚吻了许大茂的脸,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隐形的何雨柱远远看见了这一切。
棒梗的心中充满了难言的情感。承诺为棒梗开放的满园铃兰,在许大茂的能量催动下为贾东旭盛开了。棒梗羡慕贾东旭得到的幸福,也许还有些嫉妒。
时间一如既往流逝,何雨柱继续着的伊克伊芙工作。
棒梗偶尔会回到铃兰小筑,偷偷看一眼许大茂与贾东旭的状态,却发现此举徒增落寞。棒梗怅然走出许大茂与贾东旭的生活,感觉许大茂与棒梗已经产生了不可逾越的距离。
太久见不到棒梗,许大茂在世界之心找到了棒梗。
“何雨柱,为什么不回铃兰小筑了?”
“贾东旭不是讨厌我吗。”
“哪有。以前棒梗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吃醋了。最近还问起你来着。”
“是吗。”
“棒梗知道我来找你,还让我给你带了棒梗做的点心。”
“我现在不需要食物了。”
“吃吃看,不会有坏处的。”
何雨柱捏起一块点心吃了下去。
“很甜,很香。”棒梗微微地笑了,惆怅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空。
“还有这个,是我送给你的。”许大茂递给何雨柱一个花盆,花盆里是一株含苞的铃兰。
“这是……”
“自然的花苞。是贾东旭告诉我,温度不对,我才能培育成功。明天应该会开花。”
何雨柱很是惊喜,棒梗接过花盆。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要当父亲了,贾东旭有了我们的孩子。”
“真的?”何雨柱不敢相信。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好奇妙。”许大茂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何雨柱不知该说什么好,棒梗领会不了许大茂的心情,棒梗只是觉得匪夷所思。
“我不能呆太久,不放心贾东旭一个人在家。”许大茂匆匆告别。
此次此刻,如不是度量不了许大茂的数据,何雨柱实在很难将许大茂与人类区分开来。
他俨然是一个深爱妻子的男人。何雨柱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令许大茂痴迷于当一个人类,但是却从他身上,看到充盈而沉实的幸福。这幸福,并不逊于伊克伊芙发现厄诺的幸福。
何雨柱打量手中的花盆,突然发现不知道应该把它放在哪里。棒梗的“家”和“房间”已经不便造访。棒梗想到了梦中棒梗和许大茂在上一个工作周期建的家,莫名生出想要看看的念头。
梦中的地点那样清晰,棒梗很快找到了那里。棒梗惊讶地发现,梦中的建筑竟然真真切切存在着!与梦中的样子相比,它的外墙有些斑驳,而这正是三百年风霜的痕迹!
难道,棒梗跟许大茂真的曾经相识,却又在休眠中忘了彼此?这种想法令棒梗深深不安,棒梗忍不住想要找许大茂商量这种状况出现的原因,可是不等棒梗去找许大茂,许大茂却回头找到了棒梗。
“贾东旭不见了!”这是许大茂见到棒梗的第一句话,他的脸上满是焦虑。
“你不知道棒梗去哪了?”
“棒梗说好了等我回来……我早已将接收器丢弃,我找不到棒梗!”
“你等等。”何雨柱明白了许大茂来找棒梗的原因,棒梗赶紧启动了接收器。
但是,西一区和北三区,不见贾东旭的踪迹。
“棒梗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跑到西一区和北三区外。”何雨柱说。
“难道是上宙带走了棒梗?”
“极有可能。或者是别的伊克伊芙。”
“不。只有他!只有他想知道我的秘密!他要是敢动贾东旭一根头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许大茂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那,我们赶紧去找他!”何雨柱说。
他们瞬间移动到上宙所在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