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做了一个梦。梦中域外天魔现世,为祸四方。妙玉诚心祷告,佛祖慈悲,化身少年英雄,杀退天魔。那英俊少年,又执妙玉之手,引之来到一处高台,高台四下,奇草异兽,随处可见,天女执花,遍布虚空。不知何处传来仙音渺渺,梵音阵阵,弥漫四周。忽然又变,有金刚持杵,怒目空中,再而又变,金刚化为那少年英雄,引手相邀。妙玉伸手,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已在空中,随那少年,周游万界,妙不可言。难道这就是佛经所述之色界天。只此一游,不枉半生修佛。忽东方日升,射万道光,光临其身,妙玉只觉痛不可遏,身体猛地坠下......
妙玉猛地醒来,感到身体撕裂般痛。妙玉只觉悲从中来,痛不欲生,忽又停住,昨夜之事一幕幕袭来。妙玉方知晓,昨夜有贼人使药侮我,却受一少年搭救,只记得那少年英俊相貌,一双眼睛,似幽渊寒潭,深不见底。后来不知怎地,浑身燥热,只那少年一抱,便似渴饮甘霖……
妙玉思到这里,红霞浮面,知不能再想下去,便挣扎坐起来,但见身体各处,无处不泛零星淤青。妙玉换过衣衫,理好带血床被,正欲唤侍从女尼,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咱寺遭盗了。“
一时四下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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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一边食人参瘦肉粥,一边回味妙玉温情,嘴角不禁带笑。自穿越以来,总算不再是处男了,只以后怎能见面,再续前缘,须得好好想想。
晴雯见了,问道:“公子,自今早回来,便笑个不停,可是吃什么东西魇了?”
雨村笑道:“胡说什么。公子我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晴雯又问:“什么喜事,与我说说。”
雨村心道,这事可不能与你说。便手括晴雯脸颊,敷衍道:“小孩子家家,乱问什么。”
晴雯气鼓鼓,道:“什么小孩子,过了年,我可就十三了。哪里小了。”说着挺起了胸脯。
雨村看去,果然早有凸起,少女青春妩媚,再遮挡不住。心道:“这年龄段,女孩子发育果然很快。”
晴雯见雨村盯着自己看,又有些羞怯,忙侧过身子,向雨村道:“公子,还有三天就是大年三十,小时候家在江南,如今到北方过年可是头一遭,公子说咱们该怎么过?”
雨村笑道:“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无论在哪,都是过年。”
正说笑,有小丫鬟来报,李响在外有事要禀。雨村来到前厅,李响上前施礼,道:“公子,那牟尼院吃贼人偷了,听说丢了好些个东西,已报了官,正四处追拿。”
雨村点头,问道:“可听得寺内女尼有甚消息?”
李响回道:“那倒没有,想来只是偷盗,倒无人伤亡。我再去探听,如有消息,再来回报。”雨村嘱咐几句,李响便去了。
雨村呆坐一会儿,不知妙玉如今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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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梳洗过后,觉得好些了。方才有外面女尼问及,可曾少了东西。妙玉忙回,不曾少得东西。
那女尼自去了。妙玉心道:“东西确不曾少得,可人却……”
又想:“那可恶小子,到底是谁,怎能如此轻……轻薄于我,便自去了,连个名姓亦不留下。下次若再见他,我定要……”正想着,脸上已柳眉竖起,两颊泛红。
在屋里服侍的小尼见了,问道:“妙玉师傅,你怎么了,是吓着了吗?别担心,方才住持已经说了,钱财乃方外之物,失了便失了,只佛心不失,方为上。”
正说着,外面匆匆走进一个中年女尼,正是妙玉师傅静闲师太。人还未到,声音先至,“玉儿,受了惊吓没有,可曾失了东西?”
妙玉看见师傅,不知怎的,只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委屈,从心底涌出,难以遏制。便紧走几步,扑到师傅怀里,放声大哭。
静闲师太轻抚妙玉青丝,安抚道:“玉儿不怕,师傅来了,师傅在这儿呢。”
听妙玉痛哭,静闲师太也忍不住眼角泛红,泪如雨下。自妙玉三岁拜至门下,十多年来,几乎形影不离,静闲早将妙玉视为女儿一般宠爱。见妙玉如此伤心,只道是被偷盗所吓,心里哪能不急,便道:“玉儿不哭,都是为师不是。你我师徒二人,每年八月进京,到你师叔这牟尼院来谈经论法,原本十月返回苏州。偏今年你师叔百般苦留,一直留到今日,横遭这祸事。哼,不留了,今儿咱就起程,回我们蟠香寺去。”
妙玉一听回苏州,暗道:“那不是见不着那臭小子了。”想到这哪里敢再哭,期期说道:“师傅,也不忙回。这偷盗之事自古有之,哪能防备万全,想那师叔也不希望如此。我……我只是吓着了,再一二天就好了。”
静闲师太听妙玉止哭,又看妙玉,精神有些不济,但嫩白脸颊里透着极健康的红润,想是问题不大,轻声道:“便听玉儿的。过了年,出了正月,我们再回苏州不迟。”
妙玉低头沉吟不语,心中只想,要是回去了,如何再见得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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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晚时,李响又来报,牟尼院偷盗案破了,是西户庄孔家几兄弟带人做的案。孔家兄弟作案后,家亦未回,不知躲哪里去了。官府已发下海捕文书,四处张贴。估摸着,短时间内,孔家几兄弟是不敢露头了。
雨村听罢点点头,知那盗贼早已远遁,心便放下。与李响商议几句科研院、商业院事宜,便让李响退下。
雨村不再担心妙玉安危,顿时轻松不少。又想着怎样与妙玉再见一面,只不得好办法,遂放下,抄起一卷书用功苦读。
又过一会儿,晴雯送来宵夜,给油灯添了新油,挑了灯芯,使灯更亮些。屋外冷风怒号,屋内温暖如春,晴雯素手织花,桌上书卷半掩,相映成趣,又有一灯如豆,映得晴雯愈加娇俏妩媚,雨村但觉心底异常踏实。
正所谓,
新承妙玉初破瓜,辣手雨村偏折花。
口怨心痴怎得见,凑得鸳鸯拼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