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现任的“刀神”才能继承掌门一职,成为每个神刀门弟子誓死效忠的对象。这么说,眼前的这个神秘人不就是……
“小侄女,还不快拜见你掌门师叔?”
“师叔?”上官无汲用直接而大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刀神”的背影,讶道,“他就是你说的小师弟?”
“不得无礼!你还不……”
“我是他的师弟,却不是你的师叔。”“刀神”缓缓开口,“王七离开师门在先,收徒在后,你不能算我神刀门的弟子。”
上官无汲哂道:“什么破刀门,我才不稀罕!告诉你,本姑娘真正的师父是金钱先生!”
不知是否错觉,“刀神”的身体似乎颤了颤。他沉默了片刻,又突然问道:“你叫上官无汲?”
“怎么,刀神也听过晚辈的名字?”
“如果你能施展金钱先生的任何一项武功,证明你是他的徒弟,我就饶你一命。出手吧!”
“饶我一命?”上官无汲冷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别说本姑娘没有警告你,你要是识相的话就马上带着刑老三滚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刀。”
上官无汲一愣。
一般说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要拔刀了,可眼前这位“刀神”双手负在身后,根本没有带任何兵器。他这两个字说得很慢,似乎是有意给上官无汲准备的时间,等到两个字说完之后,才有一道朦胧的刀气从他的身上缓缓散出。
连蚂蚁都劈不死,这也叫刀气?
上官无汲心里暗笑,轻轻一掌就拍在刀气上。刀气散开,消失无踪,但她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变得惨白!
消失不见的刀气竟然化成三把一模一样的长刀,从三个方向往她逼来,凌厉的破空声中,她甚至已经感觉到刀锋上那冰冷的寒意。
无形的刀气怎么可能凭空化成实物?
这绝不可能!
“锵!”
长剑出鞘,闪电般劈在迎面而来的一柄刀上。兵器交击,她体内真气顿时一阵翻涌,虎口剧震,长剑差点脱手而出。
这样硬拼,她不出三刀就会受伤!
心中一凛,她立即手腕一翻,长剑回转,同时双脚左右移动,险险避开另外的两刀。三柄刀同时袭来,变化莫测,她不敢硬拼,只能施展全力凭着玄妙的步法游走在刀锋之间。
“铛!”
避无可避,她只好又用剑挡住一刀。这一次,她的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长剑终于从手中落了下去。脚踏奇步,她避开刀锋的同时立即伸出左手,抓住了剑柄。
第二刀了!
三柄刀,攻击如此密集,就算以她的步法也仅仅只能勉强拖延一点时间罢了。若是再次避无可避的时候,她就必须用左手挡住第三刀。只是,她真的能挡得住吗?
一道微及可闻的笑声从她的耳边传来。当笑声响起的时候,围绕上官无汲的三柄刀又汇聚成一道朦胧的刀气,缓缓消逝不见。
上官无汲全身剧震。
这把她逼入绝路的三柄刀竟然不是实物,而是由刀气幻化而来!
尽管所有人的眼中都满是惊骇之色,被这神乎其技的刀法而深深震撼,但只有刚刚亲身领教过的她才能体会“刀神”的可怕。
太可怕!
“好一个‘临虹款步’,没想到他真的收了个徒弟。”“刀神”的语气比笑声还要平淡,“走吧,我不杀你。”
上官无汲咬着唇,一动不动。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眼前的这个人给撕碎了,活生生吞下肚去!
“朱承砚。”“刀神”又平静地报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晚辈在。”
“该你了。”
“晚辈曾蒙‘刀神’前辈指点,不敢辜负前辈传艺之恩。”
上官无汲一震,无比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朱承砚。
传……传艺之恩?
难道死飞鱼还是他的徒弟?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徒弟见到授业恩师的反应啊!
刀神淡淡道:“当年我传你刀法,是因为欣赏你的资质。你我并无师徒之名,你不必顾忌。”
“晚辈不敢。”
“那好。你既然不肯动手,就答应我一件事,当是还我一个恩情,今后我们两不相欠。”
“前辈请吩咐。”
“让何以薇平安离开京城。”
“晚辈遵命。”
“死飞鱼!你疯……”上官无汲眼一瞪,正要骂人,突然瞄到了刀神的背影,只好又把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路寒云与小环顿时都松了口气、喜形于色,只有何以薇表情平静,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太好了!”小环高兴地拉住了路寒云的衣袖,“那我们赶快走吧,路大哥!”
路寒云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何以薇一眼。
何以薇纹风不动,只是平静地看着“刀神”:“以薇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不过以薇心里有个疑问,想向前辈请教。”
“你问。”
“前辈是否见过宋姑娘?”
“你要问的恐怕不止这个。”
“前辈圣明。以薇想问的是,为何宋姑娘没有出现?是不是跟前辈有关?”
“刀神”又是轻轻一笑,道:“你的确很聪明。不错,是我把她扣住的。”
上官无汲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说宋之绮今天怎么没来管闲事呢,原来是碰上高人了!以他的武功要杀宋之绮只怕也不是难事!
“她很不错,可惜心太软。”“刀神”续道,“如果她有你一半的狠劲,就不会把事情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所以前辈打算自己动手?”
“刀神”微一点头:“不管神刀门与凤鸣山庄有何渊源,我都只为你做两件事。一是保证你活着离开京城;二是帮你把凤鸣找回来。至于你要怎样报仇,以及你离开京城之后的生死都将与我无关。”
“以薇明白了。”何以薇的眼中透着一种十分怪异的复杂神色,缓缓道,“前辈其实并不关心任何人的生死,只是想快点了结此事。”
“不错。”
何以薇终于转身,往院门走去,路寒云与小环见状急忙跟上。
“等等!”朱承砚突然开口。
“朱公子还有什么事?”何以薇停下脚步,但却没有转身。
“如果我没记错,刀神似乎只保了你一个人的性命。”
“所以呢?”
朱承砚没有回答,他苍白清秀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意。当笑容消散的时候,寂静的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声音很轻,也很熟悉,上官无汲的脑海中立即就浮现出这样一副场景:一把锋利无比的兵刃刺入了血肉之中,剧烈而突然的疼痛瞬间结束人的生命。
有人倒了下去。
“砰”!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一声巨响,将她从想象中惊醒过来。在她惊骇的目光中,这个娇俏的少女提着剑向朱承砚走去,鲜血从她的剑锋上一滴滴滑落下来,情景跟朱承砚刚才的那一幕惊人的相似。
上官无汲看看她,又看看何以薇,再看看倒在地上的人,突然间竟说不出话来。
朱承砚注视着刀神的背影:“晚辈只答应让何以薇一人离开,其他的事还请刀神不要见怪。”
“她……”刑老三惊讶地指着握剑的少女,“她怎么……”
“她叫小环,也是锦衣卫的秘密死士。”朱承砚的脸上又露出了那抹残酷的笑意,语气平淡地诡异,“跟你不同的是,她绝不会背叛我,更不会背叛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