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知道你的身世,自然不会杀你。
这算是是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该死了?哈!亏沈昌还语重心长地劝她不要惹事,这是她惹来的吗?
“瞿心竹到底有多讨人厌?”沈昌前脚刚走,上官无汲后脚就冲到了闻聚福面前,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闻聚福一愣。
“快说啊!她是不是脾气特坏,心肠特歹毒,比我还讨人厌?”
“什……什么意思?”
“如果她不是讨人厌,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东方卓还勉强能解释,可能是因为瞿心竹当年在东方世家时得罪过他,可连那个侯……侯子轩,他竟然也要杀我,这太离谱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也不怕被雷劈死!”
“侯子轩?东方卓?”闻聚福更是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小姐?”
“我明白了!”上官无汲根本没睬他,自顾自地一拍脑门,“恍然”道,“瞿心竹一定是因我而死,所以侯子轩才会恨我。”
闻聚福全身剧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她……”
“她很有可能是因我而死的,比如说难产之类的。你看,沈昌不是说她是十七年前死的吗?那跟我的出生正好……”
话没说完,她的跟前突然一片血红。
现在已经是子时后了,闻聚福一直等到沈昌离开,才迫不及待地进来询问情况。与往常一样,他跟上官无汲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但此刻白色的桌布已经被血染红。
“你……”上官无汲惊骇地看着他,“你吐血啊?”
闻聚福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就连一向精明的细眼睛都变得空洞,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灵魂。
上官无汲看看桌布上的血迹,又看看他的表情,愣了好半晌才有点回过神来,惊讶地道,“你不会是因为难过吧?还吐血,太……太夸张了吧?”
闻聚福没有说话。
他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喂!你别吓我啊!”上官无汲怯生生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喂!”
闻聚福一动不动。
“你到底怎么了?瞿心竹那么多年没消息,肯定早就死了嘛!你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才对啊!你想,她要是还活着,我怎么会……对吧?”
“她真的……”
“沈昌亲口告诉我的,据说是侯子轩带来的消息,能有假吗?对了,你是不是也没听过侯子轩这个人?他好像还活着,你说他会不会……”
闻聚福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眼睛也没有神采,可是当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上官无汲的心微微一颤,好像有什么角落被牵动了。
这回她愣了更久,好一会儿才傻傻地收回目光,看向桌布上的血迹。
“吓……吓唬谁啊?”她一把扯下桌布,任由上面的茶具掉到地上摔个粉碎,喃喃道,“话还没讲完呢,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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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那么难受吗?
直到第二天早上出门,上官无汲还在想这个问题。
本姑娘只听说有受伤吐血的,又打坐时真气紊乱吐血的,还有怒火攻心吐血,却从来没见过有人会难过得吐血。人真的会有悲痛欲绝的时候吗?如果换作是老哥……
她急忙晃晃脑袋,甩开这个荒唐的设想。
老哥才不会死呢!再说了,这跟闻聚福的情况也不一样啊!叶孤城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而瞿心竹对闻聚福来说却连朋友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他单相思的对象,而且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了。
瞿心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难道她真的是被我害……
思绪突然断开,上官无汲心中一凛,原本神游的目光立即变得冰冷。
杀气!
一道十分惊人的杀气从身后传来,她猛地翻身跃起,恰恰避开这黑色的长鞭。
青石板的地面顿时多出一道鲜明的痕迹。上官无汲只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脸上就像被火烧了一般疼痛,呼吸都觉得困难。
简单的一鞭,却如同一团看不见的火焰。
天下间有会这种独门内功的只有三人,一个是“火神”,一个是她,还有一个就是……
“火姐姐好兴致啊!”上官无汲也不抬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地上的痕迹,微笑道,“几天不见,你的武功大有精进啊!火神他老人家的内功精髓你总算是有点掌握到了。”
“住口!你不配喊我爷爷的名号!”
“呀?火姐姐不仅武功有进步,连脾气都见长啊!一见面就生这么大的气,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心知肚明!”
“哦,你是说成德高吗?不错,那柄魔剑就是我交给他的,你屋里的丫头也都是我点倒的。我不仅要害死他,还想杀了裕王嫁祸给你,有问题吗?”
“你……”
“我很坦白吧?”又是微微一笑,上官无汲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俏脸紧绷的飞雪,慢悠悠地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不配喊火神的名号吗?那师妹我就让你看看,究竟是谁不配当他老人家的传人。”
她的手握上剑柄,缓缓拨剑出鞘。
灼热的剑气源源不断地涌出,似有灵性般往飞雪迫去,将两人的四周都化为火海。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本来还想看老爷子和瞿天华的面子放你一马,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了。
话说回来,连侯子轩都有可能杀我,我还顾忌什么瞿天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