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这话说的很是坚决,也确实是她内心里真实的想法,她对李深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之前所谓的客气也只是因着两家的交情与他帮了自己。现在李深透露出来的意思,她完全不能接受,便只能揭开了表面的平和。
李深到底还是一个桀骜的人,做不到卑躬屈膝,被芸娘如此这般斥责,他也再挂不出一幅笑脸了,他脸色阴沉了起来,对着芸娘说道:“芸娘,我不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李深了,不是那个再在父母的干涉下束手无策的人了。
我今天只是告诉你我的意思,你暂时不接受没关系,毕竟你刚刚丧夫,我给你时间走出来就是,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一定会娶到你,一定!”
说完,李深就出去了,对着闻声而来的汪父汪母说:“伯父伯母,芸娘刚刚情绪有些激动,我去给她请大夫,下次再来与伯父喝茶,先告辞了。”
李深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汪父汪母同时往芸娘的房间走去,却听到了茶杯的碎裂声。
汪母率先一步进了房,见自己女儿靠做在床边,而摆在床头的茶具全部被芸娘砸在里地上,汪母心焦,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你还怀着孩子呢,做什么气成这样,快快躺下,可不能情绪过于激动!”
芸娘被汪母扶着躺下后,嘴里还在念着“疯子”二字,汪母给她抚着胸口顺气,好一会儿,芸娘才从那阵子怒气冲冲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情绪稳定后,芸娘将自己刚刚与李深的对话说与汪父汪母听,又道:“他这是疯了,我与他闹了也好,爹娘,以后不要让他来我们家了,与他少些接触,等我身子好一些了,便搬回镇子里去,他也没时间来寻我的不自在,再者镇子里有李伯父和李伯母在,他总要收敛一些的。”
汪父汪母听了芸娘的转告,均是内心泛起了愁思,那李家大郎实在是行事无状,才几日,竟然就与妻子和离了,又跑来与自家女儿说这一通,也不知道他后面还要闹出什么。
汪父比汪母和芸娘更为忧心,李深对芸娘说的那番话,竟是有要使手段的意思,如今李家大郎在县衙里结识了五湖四海的人,若真要做什么,汪父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全然替芸娘挡了。
这些汪父都没有宣之于口,怕芸娘和汪母担忧,面上还要安慰道:“芸娘,你且放心修养就是,以后,那李家大郎来了,只装作不在家,等大夫说你能下床走动了,我们便回镇子。”
然而,等李深给芸娘请的大夫过来诊脉时,刚刚生的那顿气,到底还是影响了芸娘的恢复,卧床休息的时间再次延迟半个月。
李深这边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收拾收拾东西打算回镇子上去。
自苏良玉继芸娘之后也搬离了后,他便觉得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院子里太安静了,轮休的日子也在院子里待不下去。
本想着去看芸娘,与芸娘多处处,奈何芸娘不吃这一套,既如此,他也懒得装了,都说他是个粗人,那就别怪他用粗人的法子了。
只是现在,他还是回镇子一趟好了,他跟苏良玉和离的事情先回家跟父母说清楚了,他和芸娘的事情才好办。
骑着马,一路上李深的脑海里都在想如何促成自己与芸娘好的事情,回到了镇子,他也没多想,就直接去了李家主屋。
因着李深在县里走的晚,回到李家主屋时李父和李母正在吃饭,看到李深回来了,李母刚开始还挺高兴,“大郎回来了啊,吃过饭没有?”
“没呢,娘,正好饿了。”李深将手里的东西一放,自顾自坐下,“您给我拿副碗筷,我和你们一起吃点。”
李母拿过一副碗筷递给李深,感到疑惑,“你没在你自个家吃?又跟玉娘闹矛盾了?”
李深接过碗筷的动作顿了一下,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咽下后才说道:“她没回来。”
知子莫若母,李母一看就知道有猫腻:“玉娘没回来?你把她一个人留县城里了?”
李深又扒了一口饭,点了点头,继续夹菜,李母一筷子敲在了李深手上,“说清楚,怎么回事儿,你派人来接玉娘去县里住,怎么回来就你自己一个人,把她留在了县里?”
李深放下了筷子,看了李母一眼,正色道:“娘,我与她和离了,她不会回来了。”
李母简直不可置信,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再次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深知道李母的意思,就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娘,我与苏良玉和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李母感觉自己还是在幻听,她摇了摇坐在她旁边的李父,问道:“夫君,大郎说了些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在梦里呢?”
李父拍了拍李母的手,罕见的发了声,“那日凌晨,你让车夫来接你媳妇去县里,说是你办差受了伤,接她去照顾你。你媳妇二话不说,便去了,不过半月之久,你回来便说与你媳妇和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母被李深与良玉和离的事情冲击得内心电闪雷鸣,又听到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受伤?什么受伤?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一个人是吧?”
见妻子暴怒,李父赶紧安慰妻子:“没有瞒你的意思,就是怕你担心,打算事后告诉你的,你不要这么激动,看大郎怎么说?”
李深也连忙道:“没受伤,就是找个借口让玉娘去县里。”
李母依然很是生气:“你受伤的事情先不说,说说和离,怎么就和离了?”
“娘,我和玉娘没有感情,两个人待不到一块儿去,就和离了。”
“屁话!既然如此,你做什么要接玉娘到县里去?”
在李母的逼问之下,李深全部照实说了,反正只要他提起娶芸娘,他娘就能猜到,也没必要隐瞒。
李深说了后,李母被气个倒仰,撑着桌子站起来,冷笑几声道:“好!好!好!我养的好儿子,我养的好儿子!竟然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