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你能够一直陪我走下去吗?
战争爆发前,狼王偷偷潜入了他最爱的侍妾的帐篷中。
侍女们看见狼王,都下意识地行礼,可狼王却让她们退下,因为他想与爱妃再多说几句体己话。
“岚,你还记得当初的嫁我的承诺吗?”狼王将沉睡的爱妃温柔唤起,就在这一瞬间,狼王不是王,而是一个寻常的男子,他怀中的爱妃不是他的妾室,而是他的妻子!
岚苏醒了,可是神智却还没有清醒。她冲着狼王高呼了起来:“傻小子!我们不是还没成婚吗?”
说完这句话,她欢呼着睡着了。
狼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么多年来娶的每一个侍妾都是一个模样!一样的爱慕虚荣,一样的薄情寡义!一样的伤他的心!
他曾经希望,这位岚妃能够有一点点的不一样,可是,到了现在,她又与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
狼王仰头大笑,笑着笑着泪水就洒满了地面。
岚则被狼王随手扔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岚清醒了。
岚终于带着理智醒来了,她看见狼王的模样有些愣住了:王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哭?
可是岚不敢多说。她知道自己刚刚干了蠢事,再多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她肯定得被狼王收拾:她将狼王当作自己未成婚的爱人!
狼王离开了帐篷,独自一人看着天空。
岚为使自己不失宠,赶忙拿着个外套跑了出来,想挽回她在狼王心目中的地位!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多余的!
狼王没有理会她的示好,而是独自一人回应着悲苦的往事。
岚看着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伤感着,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寡人的女儿失踪了,连着她的小情人一起失踪了。
“之前,我还想着,要是她哪一日大大方方地说出她小情人的名字,我还给他们来一次祝福呢!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吧?
“那小家伙还以为我不知道!呵呵!她当我这么多年都是吃干饭的吗?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我这个当父亲的!可现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能替她讨回公道的,也只有我了啊!
“岚,你说,她为什么不信任我呢?”
狼王撕心裂肺的一句话让岚愣住了,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住这个时机,接上了一句话:“她很快就会信任您的!”
狼王的眼神立刻冰冷了起来。
岚只觉得自己毛骨悚然,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她匆忙跪倒在地,却一言不吭。
狼王的话轻飘飘地,却让她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你起来吧!”
起来?狼王连解释都不愿意给她了吗?
岚睁着绝望的眼睛,觉得她失去了所有的财富!
可狼王不愿意解释,在他看来,一切解释都是枉然!
毕竟,这个女人,只是他众多妃子中的一个,根本不算他的什么人!
狼王愉快地离开。
在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看这个在他的帐篷中花费了近四年光阴的女人,笑容满面:
“等我回来!”
岚喜出望外!她知道,自己还有机会,还能够成为狼王妃,哪怕她现在还无所出,哪怕她现在地位岌岌可危!
狼王的后花园中多的是娇艳无双的花朵,但是,能够守在喜怒无常的狼王身边多年的,只有她一个!
是的,只有她一个!
岚心满意足地再次睡去,可她不知道,在狼王告别她之后,他还去找了别的女人。
各家商铺总店。
骆新正整理着文书,她打算明日亲自上战场,不把烂摊子留给后人!
可是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应该干什么!
阁楼的窗户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潜入阁楼,把灯火熄灭。
骆新刚想去点灯,却被一个怀抱搂着:
“别去!留我一夜可好?”
骆新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我身子经受了战场的荼毒,岁月的洗礼已经快要不行,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去和这样一个既不年轻、又不健康的身子共度余生呢?”
那人不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骆新。
他的拥抱代表了他的答复:他不是为了她的身子,而是为了她的心,她的情!
“我见过太多的美人,目睹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现在的我又怎么可能只看你的躯体呢?我只是在意你而已!独你一份!”
“那么,要是有一日,我不是我了,你是去喜欢这个我,还是那个不是我的我?”骆新突然想到那个奇异的梦,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茗刚想回答,却发现自己无法回复!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茗坚定不移地回答。
可是骆新却轻笑着摇了摇头。
骆新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灯。她飞快地点燃了灯。
在略微摇曳的灯光下,骆新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她从未有过的美:略微泛黄的灯火将骆新由于常年征战略显苍白的脸映衬得格外温柔。浑浊的灯光映射在骆新的眼中,只显得骆新的眼睛格外透彻!就连骆新有些发黄的头发都变得神采奕奕,更不用提她那原本就是银亮亮的白发!
黑白镶嵌的头发,如玉精致的脸庞,被灯火映衬的微黄的雪白纱衣!
这三者每一样都是世间少有的美丽,当它们结合起来,并落到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就成了绝色!
那大概就是美吧。而且是一种超越了时光的美!
骆新推开茗的双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茗没有拦住她。
当骆新的容貌出现在茗的眼前时,茗的心五味杂陈。
看着这样的骆新,茗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颤一颤的。
他多么想把骆新拥抱入怀,永生永世地呵护她、守着她!
可是,他不能啊!
“我是朔朝人。我必须守护自己的国家!”骆新的话干脆利落。
茗却格外心疼:“你一生为此奔波,到底有何意义!”
茗哭了,他把骆新的雪白纱衣撕扯开,只见她那白皙如玉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新伤旧伤,密密麻麻地布满骆新整个身子。
可是骆新却毫不在意。
骆新收拢住衣服,对茗呵斥道:“您贵为一国之主,何必这样为难一个区区女子?难道这就是您这么多年未曾娶妻的缘故吗?”
茗身子一震。
良久,他才开了口:“在你看来,我就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吗?
“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我只喜欢过你一个啊!”
窗户合拢了,茗走了。
骆新知道,他还在窗户外面守着她,就像过去在军营中一样!
这几年来,他瘦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也稳重了很多。
可是他越成熟,越稳重,骆新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自己只是一个亡命之徒而已,怎能配上一国之主呢?
能够配上一国之主的,只有王的女儿啊!
骆新默默地哭着,不敢说上什么。
窗外,茗也在摸着眼睛。可是他口中却还在不停地嘀咕着:“这安东的风太邪门了!里面全是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