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福昌逐渐有了点不妙的恐慌感。

每天来退款的人不多，但这样持续下去也挺吓人，段福昌打算去退休的老领导那里探探口风。

老领导住的大院并不能随便进去，之前段福昌来过好几次，倒是也顺利进去了。

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没有进入老领导的家门，这是第一次被人以老领导身体不适，不见外客为由拒绝了。

段福昌把东西放在门口，眼神担忧地关心了几句，随后便转身离去。

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另一边的路上走来一个高大男人，手里提着一条一斤多的鱼，用草拴着鱼鳃，显然没死，鱼尾巴时不时抽动一下。

男人走到老领导门口，对还没有进去的老领导家保姆说：“赵姨，这是我爷爷今儿钓的鱼，说是给你们送一条过来煮汤。”

刚才还有些冷淡的保姆却立刻笑逐颜开地小跑两步上前接过那条并不贵重的鱼，那态度亲热的有点儿过分了。

保姆邀请男人进去坐，男人拒绝了，说是要回家去，说完就走了。

望着男人的背影发了会呆，段福昌也转身朝大院门口走去，走着走着，他脚步一顿，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身边的助理小心询问：“段总，咋了？身体不舒服？”

“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当初在深市的时候跟在林志宇身边的那个男人？”

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先排除冬阳，他们接触较多，且冬阳要矮小些，也更年轻。

除此以外，便是那个跟着去按摩的那个人，是了，那个人很低调，几乎没有怎么表现自己，却又一点都不拘束，做任何事都很随性、淡定。

“好像是他，不过，那天晚上吃饭和按摩都在灯光下，和白天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同。”

其实，最主要的是，没有人过多注意他。

“那人是不是姓刘，我记得林志宇喊他刘海洋，对就是姓刘！”

他对助理吩咐道：“回去后你想办法打听一下这个刘海洋是什么人？”

“好!”助理答应下来，突然有点感慨：“这林志宇我们调查过，就是一个农村来的小子，怎么就能认识这么多厉害的人？段总你看，这大院的人咱们要认识一个没人牵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有港城梁家，啧啧啧，真服了他了，这人究竟又什么本事啊？”

是啊，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这也是段福昌如今最想知道的事情。

被人猜测究竟有什么本事的林志宇正在杂志社的办公楼里检查，卫生早就搞好，外墙全部粉刷了一遍，就连靠近一楼的花草都换了，二楼的角落也放了些绿植，看起来倒是很养眼。

“屋里白天一直开窗通风，所有的地方我都擦过，保证干净。”冬阳这几天居然瘦了一圈，双眼却亮晶晶地看着林志宇，希冀能听到一句满意或者意见。

林志宇看着角落里有一张折叠钢丝床，想着之前没有这个东西，便问：“这是你的东西？”

冬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着怕人晚上再来闹事，就干脆弄了张床睡在这里，我今天忘记收起来了。”

林志宇拍了拍冬阳的肩膀：“辛苦了，你去找人在门口修建一个值班室，我们该请两个人轮流值班。”

冬阳一听，双眼又亮了亮，问：“那值班室的人有没有什么要求？”

“人品好，警惕性高，这是基本要求，其余的你看着办。”林志宇觉得冬阳更适合做办公室主任的工作，后勤以后可以交给他。

“我爸挺符合这两点，不过，他的腿有点跛，走路不是很快，不知道能不能行？”

林志宇转身看了眼冬阳，发现他有些紧张，便开了玩笑：“举贤不避亲吗？哈哈，行，你让他试试吧，使用一个月，我不说合不适合，有你决定，如何？”

“谢谢林老师，如果我爸干不好，我主动让他离开，绝对不会弄虚作假。”冬阳很是高兴，他父亲下岗了，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母亲身体也不好，凭着自己刚出来工作的这点实习工资，实在是支撑不起这个家。

三天后，黄国芳和黄国梅一起来了，还有黄大哥，三人一来，没有通知李清，而是直接到工作室把黄娇娇接走了。

他们去外面吃了个午饭后一起到了长江公司，看着气派的公司大厅，前台化着淡妆穿着得体的统一服装的前台姑娘，黄家人都觉得这里不错。

尤其是听着黄娇娇说李清根本不管她，自己去了另外的地方当店长，却不肯给自己安排轻松点的活，让自己在这边打杂、跑腿，不止学不到东西，还被人呼来喝去的，十分没有尊严。

这些虽然有些添油加醋，可黄家人信啊，都朝着黄国芳埋怨起来，黄国芳更是觉得没有面子，心里把李清给骂了个半死。

本来准备住旅馆，可现在黄国芳却不愿意了，直接杀到了李清的店里，看着这个富丽堂皇的服装店，黄家人嚣张的气焰突然就熄了大半。

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地上的瓷砖光可鉴人，四周挂着的衣服每一件都那么漂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还有那些玻璃展示柜上的珠宝首饰，哪一个不是精美绝伦，黄国梅指着一副金耳环和项链、镯子，声音都有点发飘：“大姐，我结婚要是能戴上这一套首饰该多好？”

黄国芳也移不开眼睛，看了看价格后，虽然她现在买得起，可送人却是不敢的，不说回去能不能交代过去，就说自己也舍不得，毕竟她自己还没有这么贵重的首饰呢。

“店长，就是这几位找您。”

接待客人的店员已经把李清找来了，听见声音的黄家人从首饰上抬起头，转身看去，之间李清剪着一头利落短发，耳朵上戴着小小的耳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却不断折射出光。

她穿着一身白色修身西装，穿着高跟鞋，说不出的干练。当然，黄家人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这样的李清不是那个在顺裕卖炸鸡的李清了。

李清的装扮其实算得上是职业装，在后世很常见，但现在还不多，她是看着国外人明星的工作人员这样打扮，才学着来，当然，衣服是陈妍设计，学徒完成的，所以同样是独一无二且很适合李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