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草栏场南北有三四里多,东西最宽处有一里。朱由校骑在马上,最开始还提心吊胆,但看着马匹走路稳健,也就松了口气,慢慢的开始掌控节奏。
溜了一会,他就不再满足于如此慢悠悠的被牵着走了。
“汪伯雨,用不着牵了,我看这马挺稳健的,我试试自己来骑。”
但回复他的不是汪伯雨,是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万岁爷,您刚骑马,还是再让奴婢牵一两圈吧,不然奴婢不放心。”
朱由校应声一看,这才发现牵马的人已经换人了,不由的笑道:
“你这厮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朕才刚到这御马监骑马,你这么快就过来,是不是汪伯雨给你报的信,朕要重重罚他!”
“万岁爷,奴婢这是狗鼻子,您到哪里,奴婢闻着味就伺候您来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魏忠贤。
自上次他被朱由校任命为东厂提督,负责彻查宦官勾结勋贵贪腐的差事,后又被安排跟京营总督泰宁侯陈良弼一起彻查整治京营。
这几日忙的脚不离地,一直想找机会汇报,但多次通报王安,都被王安搪塞过去。
他也奇怪,上次他能在乾清宫门外见到朱由校,就是王安想的办法。怎么现在自己成为东厂提督后,王安就突然不待见他了。
但王安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位高权重,他虽然是提督东厂,没有了客氏帮忙,斗不过王安,只能等朱由校哪天想起自己了。
朱由校这几天一直忙着辽东与考成法之事,一时也把这事忘了。
得亏这次朱由校去里草栏场,必须经过东厂,被东厂的人快速禀报给了魏忠贤,才让魏忠贤抓住了机会。
“呵呵,不要觉得你会说话,朕就不会饶你,等事后,朕要好好查查,看你们有没有勾结。”
朱由校笑骂道,魏忠贤的出现确实让他略有惊喜,也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的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魏忠贤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此事朱由校只是玩笑话,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朱由校哄抬高兴。
“陛下圣明,到时候您得好好查查,还臣清白。
现在就先让奴婢陪您溜溜马,奴婢也确实好久未见陛下这么高兴了。”
朱由校现在的心思也主要在马上,自然乐不思蜀地打趣。
里草栏场广袤,魏忠贤已经接近六十,却牵着马匹走了两圈也不喊累,一路上见朱由校不问,也不多说,只是讲解了些骑马要领与注意事项,尽心服侍。
经过简单熟悉,朱由校也初步上手了。
“魏忠贤,你就不要牵了,我自己骑一会儿。”
魏忠贤见朱由校兴致如此,也不敢反对,只得安排两三个骑术好的宦官跟在朱由校后面小心看护皇帝。
朱由校抖了抖缰绳,调转马头,控制着让马缓缓往前走。踢了几下马腹,就开始小跑起来了,后面人见状,连忙上马跟着。
魏忠贤望着朱由校的身影,看着不怎么打紧,也就放下心。
见此情形,汪伯雨走了过来,拱手满脸笑道:
“魏公公,近来您圣眷正浓,皇上对您是信任有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