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第一次直面接触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跟着白鹜走在人群中央,承受着那些人面禽兽各种目的不纯的复杂目光,温小筠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厌恶畏惧。
只是鸭子既然都已经赶上架了,就没有再胆怯的理由。
想到这里,温小筠不觉挺挺了腰板。
他们与鸠琅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跟着鸠琅一阵穿堂绕室,他们最终走进了一件装修精致奢华的茶室。
自打迈进门槛的第一步,温小筠的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过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一扇又高又大的八宝屏风。
扇面描绘着诸天三界,各色神仙,雕工精湛,无论是端坐正中的各色神尊,还有乘坐应龙的九天玄女等一众神话人物。
每一个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不过最叫人惊叹还不是镂空屏风精湛的雕工,而是上面镶嵌了数不清的珠宝。
神尊脖颈之上的珍珠项链,便真的是用珍珠向前乘车。
粼粼波动的海面用了大量会反光的珍珠贝点缀。
此外更有松石玛瑙翡翠等各色珠宝不计取数。
刚刚将所有手下都屏退了鸠琅一眼看到温小筠痴愣的目光,不由得嗤然一笑。www.huanxiangxs.com 幻想小说网
“这位姑娘,若是喜欢这八宝屏风,在下送你一扇即可。”说着他不由得向里屋望了一眼,“不过,后面还有更有好玩的物件儿。阿九劝姑娘全部看完一遍再做打算。”
温小筠笑着点点头,“那小女子便拭目以待了。”
说完便跟着白鹜也绕过了屏风走向屋里。
事实上,她与白鹜无一刻不在提防着鸠琅。
这个比狐狸都狡猾的家伙,忽然说想请他们聊天叙情,其中一定藏着什么凶险的用意。
他们必须时刻警惕,千万不能着了他的的道儿。
前面自顾自走着的鸠琅却似完全没有意识到温小筠和白鹜的心理活动,一边走着,一边抬手指向前方,自顾自的解释道,“不瞒二位,阿九平常是最爱安静的一个人,最喜欢养养花,钓钓鱼。即便是在这小小茶室,也养了一缸金鱼观赏。”
温小筠不觉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鸠琅现在指的的金鱼,绝对不会是真的只叫她和白鹜观赏。
跟着鸠琅走到墙角,一个直径约两米宽的青花瓷大型鱼缸便出现在了温小筠面前。
那鱼缸下面用红木架子托着,里面盛着一汪清澈的净水。
水底错落有致的拜访了些七彩鹅卵石,还有两株在水中飘飘摇摇的深绿小水草。
七八尾寸把来长的红色锦鲤在其中灵活曳动。
尽管心中还有地方警惕,在看到那些红彤彤的锦鲤时,温小筠的心情还是跟着明亮了一下。
锦鲤的好运属性果然非常强大,即便是身在危险之中,忽然看了这样一缸可爱灵动的锦鲤,都会叫人没来由的放松心情。
“听闻东川兄见过这世间最罕见的珍宝,阿九便想着来和东川兄来斗斗法。”鸠琅从袖中取出 中取出一柄暗器飞刀,把玩着用刀刃轻轻敲击鱼缸边缘。
白鹜不动声色的伸手拽了下温小筠,把她完全护在自己身后,淡然一笑着说道,“江湖传闻,向来不足信。东川经手大多都是些俗物,并不如九公子这缸锦鲤活泼有趣。”
鸠琅哈哈一笑,“我知道,东川兄是在笑阿九这缸鱼既不是稀世珍品,没有珠宝玉器那般受人赏识。不过那些都是凡人眼界,阿九这缸鱼奇就奇在不俗而已。”
温小筠配合着捧了句哏,“这不就是一缸鱼吗?鱼还分什么俗雅之分?”
鸠琅手中锋锐的刀尖剐蹭着鱼缸边沿,发出一串刺耳的声响,“准确的来说,是这鱼缸不俗。”
温小筠眨了眨眼睛,“难不成这是什么名贵瓷器,或者是什么大师手笔?”
白鹜望着那鱼缸目光沉肃的说道:“非也,这鱼缸看似做工精美,花纹线条生硬僵直,毫无美感;
青蓝色过于暗沉且多杂点。
器型并不考究。圆不是圆,长圆又不够对称。说是笨拙都算抬举了它,笨重粗糙而已。”
温小筠:···
白鹜果然是个不是人间烟火的贵族公子,见识够广,眼光够毒,品味够高。
可是就这样直接没有丝毫掩饰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未免太伤人了吧。
人家贼头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没成想,人家贼头鸠琅还真的就不要面子。
听着白鹜这般不留情面,鸠琅不仅没有丝毫生气,还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东川兄方才还自谦说没经手过什么好东西?要知道这根本入不了东川兄发眼的鱼缸,在寻常富人眼中,也已经是很不错的珍藏品了么。不过就凭东川兄这双慧眼,阿九也能看出,东川兄经手的宝物,绝对都是世间罕有的。”
“哎?”温小筠不觉疑惑出声,“九公子,你自己也说这鱼缸也是中上之姿,远远够不上不俗、珍贵什么的?难不成你就是想要考一考我家东川的眼里?”
鸠琅啪地一声单手打开折扇,呼悠悠扇了两下,“非也非也,这凡胎瓷面只是它的一层伪装,它的真身是西海龙宫储水的器物,筒体乌黑,没有半点花纹。”
说着鸠琅用刀划掉鱼缸一层青白相间的瓷釉面,果然露出里面乌黑如铁的坚硬质地。
温小筠嘴角抽了抽。
她还以为鸠琅会拿出什么样的噱头来套白鹜的话呢。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糊弄三岁小孩的说辞。
看到温小筠眼底的不屑,鸠琅也并不生气,将折扇合起放回袖中,攥住飞刀暗器的手狠狠一戳水缸黑色部位。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青花瓷的大水缸立时碎成一片齑粉!
温小筠不觉捂住鼻子后退半步。白鹜也在第一时间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只等着那阵灰土终于沉淀散去,温小筠才看出那鱼缸的出奇之处。
瓷器水缸虽然破碎,但是里面那一汪澄澈的清水却依然凝聚着,凭空组成着之前的水缸形状,一点没有溢洒,也一点没被灰土弄脏!
白鹜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