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右边的呼喊,他扭头一看,竟是墨离,两人对视十余秒,溟河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但墨离也并未出手。
“说,你们跟随我们来到灵都的目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军师的计划,再者你凭什么肯定,是我们跟着你们来,而不是我们一开始就在灵都?”
“不说,那就把小命留下。”
溟河清楚,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即便是知道墨离实力已经十不存一,但他仍旧十分棘手,而且溟河现在有伤在身,就更没有胜算了。
“好啊,能够死在你手上,我这辈子也值了!”
他释然一笑,缓缓拔出腰间的匕首,而墨离也拧起眉头,慢慢握紧了拳头,双方都没有大的动作,但战斗随时可能爆发。
哒...哒...
便是此时两人身前走过一位弓腰驼背的老太太,手里握有半个烧饼,不紧不慢地小口吃着,她双眼应该是看不见,因为她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截短棍边走边用棍子以某种节奏敲击着探着路。
这也不奇怪她会出现在这里了,因为她看不见这里发生了什么。
周围格外安静,静得只有那根短棍敲击地砖的声音,溟河和墨离都还没有动作,只是紧盯着对方的同时又留意这个老太太。
数息过后,风起。
大风卷携着风沙笼罩了这条街道,那老太也因这阵风吓得手中烧饼滚落在地,墨离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是此时溟河忽然跃起,反转匕首借着风沙的掩护直奔墨离而来。
而墨离当然也早有防备,掌间凝聚的寒气已然达到极点。
他正欲对着烟尘之中向着他而来的影子打出寒掌,但刚出手便又收回了掌力,因为那一掌震开了风沙,墨离才得以看清,他面对的是那个老太太,而溟河早已消失不见。
那老太太应该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连闪躲都动作都没有,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饼站在原地简单擦了擦,又丝毫不嫌弃地继续边吃边走。
“跑了?”
待老太太离开墨离的视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观察了一下四周。
“又让他跑了,狡猾的家伙...”
...
东街。
处理完溟河,墨离回到刚刚的地方寻找陈曦几人,但发现现场有打斗痕迹,除了零星几个收拾残局的人外,连个路人都没有。
他走到旁边那个小吃摊上,看到摊主老板一人在这里收拾着被打坏的桌椅,帮着他收拾起来。
摊主也权当是旁边或者路过的人,看到小店杂乱不堪帮着收拾,也没太在意,毕竟在民风淳朴的小吃街上,多得是这样的。
忙碌了一会后,终于是整理完了,摊主拉起挂在脖子上的布擦了擦脸,看墨离还没有离开,想到或许是来吃饭的,便问:
“多谢这位兄台帮忙了,不然我一个人不知道收拾到什么时候,您看看,想吃点什么,给您打个对折?”
“老板,刚刚这儿,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有人打起来了,我当时去后面拿货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那刚刚这里是否一个棕发琥珀瞳的少女,一个白色短发的小屁孩和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道士?”
“嘶...我有印象,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和宫里的金甲军一起,好像是另一个个白发的小妹妹受伤了,他们匆匆就离开了...”
...
“唔...这是哪啊...”
白小洛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简单看了看周围,她还在房间里,也就是说,她没有死。
“...陈曦姐姐!”
这时她看向右手边,陈曦正盘腿坐在床边,似是在调息,手旁还放着一小瓶丹药,瓶口的塞子被打开来随意丢在边上,看样子是急匆匆而为之。
她尝试着起身,忽然发现自己明明连动手指都困难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全好了,就连那种有一万只蚂蚁在浑身筋脉里游走的感觉也一并消失了。
“...小洛?”
听到动静的陈曦睁开眼睛,看到白小洛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欣慰一笑。
“可算是醒了...”
“嗯,醒了,陈曦姐姐真厉害,说了睡一觉就好,我现在真的就好了!”
但白小洛可发现陈曦的不对劲了:陈曦原本红润的嘴唇似乎苍白了许多,就她最喜欢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琥珀色大眼睛,此刻也变得有些暗淡,说话的声音也比之前小了很多。
“陈曦姐姐你!...你怎么了?”
她马上慌了,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吧!
“没什么,只是为你祛除黑气耗费了太多精力,现在有些乏力而已。”
陈曦解释到,见白小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瓶子,她伸出颤抖的手小心将瓶子塞好放回乾坤镯中随后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
“那你,你的状态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啊!”
“...傻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早上就吃了一个包子中午也没吃饭,刚刚又那么耗神,换做是你,你能有精神吗?”
“唔,说来也是...那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陈曦姐姐你想吃什么,我,我...”
白小洛忽然意识到什么,摸了摸自己腰间早已空空的钱袋,对啊,现在她可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千金小姐,连最后一个铜板都花完了,别说山珍海味,就是路边小摊她也请不起来。
此时,岩不珀端着熬好的药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白小洛现在似乎是已经完全好了,大乎不可思议。
“想不到陈曦你不仅功夫了得,连医术也如此高明!”
这下,他可是彻底彻底被陈曦折服了,心中那崇拜之请愈发强烈。
“对了岩不珀,你不是说要请客吃饭嘛,刚刚陈曦姐姐为我疗伤,耗了不少精力,现在她饿了,我也饿了,,赶紧带我们去吃饭!”
“哦...好!”
尽管现在还不是特别熟,但她的要求岩不珀却无法拒绝,他点点头将药壶放下,将满是锅灰的手简单在衣角擦了擦,拿出腰间的钱袋又掂量了一下子。
“等一下...”
陈曦叫住二人,并指着桌上两壶药道:
“一份是不珀的,另一份是小洛的,先喝药。”
“啊?还喝药啊,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呀!”
“虽然我替你祛除了黑气,但你的筋脉毕竟被黑气损伤,还需要靠药物巩固...不珀也是,这伤不同寻常跌打扭伤,大意不得。”
“哦,好!”
岩不珀点点头,直接端起药壶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反观白小洛,嘟囔个嘴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谁刚刚还说以后要乖乖听话来着。
最终她还是捏着鼻子把药喝下去了,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甚至连食欲都没有了。
是的,长这么大,她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药,她明明记得以前在白皇宫的时候,以前生病的时候喝的药都是喝糖水一样的甜甜的。
“良药苦口,怎么会是甜的呢?”
“就是甜的呀!”
“噗...”
这句话可把陈曦逗乐了,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可爱的女孩子,天真的以为药都是甜的。殊不知有时候在别人眼里她自己也曾是这般天真无邪的,但经历了许多让她不得不变得成熟稳重。
“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再晚点都快到下午了!”
白小洛迫不及待地下床去,但当她光溜溜的小脚丫子接触到地板时,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意,从脚尖直窜脑门,定睛一看,地面上竟起了一层薄霜。
这也没到冬天啊?
“她现在哪儿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