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快到即墨了!”
海船上,士兵们举着望远镜,见到了远处延伸出来的半岛,那边偶有小渔船进出,不过数量并不多的样子。
李源见到后立即下令后方的士兵:“孙斌,你带五千人隐入鳌山或者即墨东南角的山中。王纶,你带剩余的人北上去登州!”
“是。”孙斌与王纶同时道。
王纶问孙斌:“将军只带了两千人?”
孙斌对王纶说:“这么多的人带去即墨和鳌山,实在太碍眼了。倒是你那边,登州可不比即墨,那边更靠燕京城,你在登州下去后千万不要被那边的人发现!”
“嗯。”王纶点点头。
船上的士兵,立即号令后面的海船以及大小渔船立即调转方向,朝着东北方向出发。
……
九月三日,在海上航行了两日之后,李源等人终于抵达了即墨城外,这时接见李源的人马早就等候在了即墨的港口上。
“即墨守将李休之见过将军!我早已在城内设下饭菜为将军接风洗尘,将军请入城吧。”
李源就问那名即墨县守将:“我这些两千兵马怎么办?”
李休之见到李源并没有带多少人过来,松了口气。
他生怕引狼入室,让宋人占据了即墨城。
他对边上那个即墨县官员赵涪升说:“才两千人马就让他们进城吧。”
赵涪升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之后就同意了李休之的说法。
“全部入城吧。”
李源这才下令让身后的两千士兵入了城。
如今的即墨县城是在隋朝之后修建的,包括原壮武、皋虞、不其三县故地(范围包括几天的即墨市、崂山区、城阳区和青岛市内四区的广袤地域)。
李源在即墨县入榻之后,半夜之后忽然就有人翻过墙角进来了。
“何人?”李源警惕问。
“我是季主事的人,我叫王大仁!”
见到对方手持特殊的飞雀玉牌后,李源就放下了警惕。
“不知有何风声?”
王大仁将一个卷轴交给了李源,并说:“这是即墨县县城图纸,还有城内的兵力部署阵图,将来对你们有用!”
说完之后他就照来时的路回去了。
等确定王大仁走后,李源才打开卷轴看了起来。
卷轴里面有两幅图。
一副是即墨县城的图纸。
只见地图上,淮涉河呈元宝状环绕即墨,而即墨县城就在盟旺山下,城南就是少海(胶州湾)了。
另外一副则是即墨县的兵力布防图。
还有一份王大仁写给李源的信,主要介绍了即墨现在的情况。
李源看完后了解到如今即墨县城的兵力分部在盟旺山下,大概兵力也只有五千不到,大多老弱兵马。
出兵马之外,整个即墨县的户数也只有三千户,总人口不到一万人,大部分被李璮以及忽必烈抽调去当兵丁去了。
兵器库则在县城衙门边上,士兵们每隔六个时辰就轮戍一次,不过兵器大多都损坏了,只有少部分的良驽、长枪以及放置许久的火药。
李源有些想笑,如果那个时候他的一万八千士兵没有分兵,而是直入即墨城,控制县衙、兵器库与官员,恐怕即墨在短时间内就被他控制了。
李源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直接与李璮撕破脸皮,导致宋国与李璮的战端开启,最高兴的莫过于蒙古人,最终影响赵诵在山东以及北方中原等地的布局。
李源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他不会轻易这么做的。
看完之后他就入睡了,他并不知道在他睡着的同时,在地球上另外一个方位,一场战争爆发了。
埃及马姆鲁克苏丹忽都斯·贝尔巴斯率军约两万,在巴勒斯坦地区大败蒙古军(蒙古军约五千,附庸军约万人)。
蒙古军主将怯的不花被杀。
史称艾因·贾鲁战役,自此它终结了旭烈兀西征之路。
……
开平
忽必烈眉头紧锁,凝视北方和林位置。
此刻,天边的浓云一直散不开。
天气阴沉沉的,他透不过起来。
忽然骤雨下来,雨下的很是仓促。
总算让他透了口气。
连月以来,他一直在暗中准备争夺汗位的战争。
自南征失败后,他就开始汲取教训,赶回开平城开始征调士兵、操练兵马、收集粮草,已备将来与阿里不哥的争夺。
草原的规矩是幼子守灶继承上一辈人的衣钵。
而且他的观念与库里台那些宗王截然相反,他对汉人的优渥程度要超过所有人,导致了王廷那群人的害怕与反对。
他们因循守旧,害怕他因这些举措,断了、甚至动摇蒙古的根基。
忽必烈嗤笑那群人。
不过旭烈兀那边是支持他的。
还有很多蒙古的宗王、将领也会支持他,还有不少汉人官员、汉人万户也会站在他的一侧。
他现在身边能用的人有文臣姚枢、张文谦、王鹗等,武将则有张柔等人。
去年一战可谓是损失惨重,谋臣大多被俘虏,他的实力大大受损。
一直想派人去临安城营救刘秉忠、窦默、郝经、杨惟中、董文炳、阿里海牙他们的,毕竟他们都是金莲川幕府最重要的谋臣,失去了他们之后胡他的实力大大受损。
但今日从临安王弼安那边传来的消息让忽必烈震怒。
刘秉忠他们全都投效了宋人,而且被宋人委以高官厚禄。
忽必烈摔碎了心爱的瓷器,焚毁了不少典籍。
桌前的火焰在燃烧,整座书房内乱成一团,侍卫战战兢兢跑了出去去找真金他们去了。
“这些汉人负我,枉我这么信任他们!”
真金闻询之后立即赶了过来,在路上的时候,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从小教导他的师傅们投靠了宋人?
后来真金想想恐怕身在敌国,刘秉忠等人一直被人凌辱做出的无奈之举吧。
真金来了后见到一片狼藉,进去后见到忽必烈狠狠用拳头砸着书桌,反复痛骂那群幕僚是奸佞小人。
不过他没有忽必烈那么生气,反而在说刘秉忠他们的好话,毕竟这么多年与刘秉忠他们相处下来,发现他们帮助忽必烈更多。
忽必烈在气头上,此时听真金在帮刘秉忠他们说好话,他越听越是生气,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笔山架砸向真金。
“真是幼稚,你是蒙古人,不是汉人!你是我忽必烈的儿子,怎么帮汉人说话,这些人都是奸佞小人,否则我南征怎会失败!”
真金深受儒家从小教诲,不敢随意忤逆父亲,他没有躲开,而是让瓷做的笔山架直接砸向他。
真金看着笔山架直直地飞来,他没有让开。
砸过来的痛楚非常清晰,让他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一样。
一股热血从右眼眶旁太阳穴那边流了出来。
他想想看这样父亲就不会生气了罢。
真金感觉身体开始有些凉凉的,然后两只眼睛一闭,就再也没有力量了,他稍显肥胖的身躯开始倒下。
“啊——”边上的阿合马大叫一声,他看到了鲜艳无比的血液从世子真金太阳穴的位置飚射出来。
鲜血直接飞溅进入他的眼中,阿合马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发现手上都是血液,凑过鼻子闻了一下,鼻腔内也弥漫一股血液的恐惧味道。
他低头一看,鲜血沾了他刚用重金购置的一套丝绸衣服上。
有洁癖的他恨不得将衣服给脱掉。
......阿合马的这一声大叫,直接惊的忽必烈望向真金。
当他见到真金倒在血泊之中之后立即快步向前,一把抱住地上仍在颤抖发冷汗的真金。
他想捂住流血的部分,可热血还是从手指缝里面不停流淌出来。
“痴儿啊,你怎么不躲开呢?”忽必烈方才在气头上,所以做得有些过了,当他意识到错了之后,立即对阿合马道:“快,叫太医来!”
阿合马如同箭矢一般飞快跑了出去。
忽必烈甚至记不起当时阿合马回来的时候究竟衣服是干净的还是有血渍的。
真金被侍卫给抬走了。
忽必烈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久之后,等太医传来真金的死讯之后,忽必烈整个人就如同泰山崩溃那般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