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凌术还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一晃，一阵风划过脸颊，面色阴沉的杨婆婆就已经把鹦鹉裹在掌心之中。

她眉头一扬，大声笑道：“哈，老葛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能把鹦鹉拿出笼子呢？而且那么靠近俩孩子，啄到可不得了啊！”

葛大爷回过神来，应和道：“哎呀，是我老糊涂了，哈哈！”

说着，拿着鹦鹉笼子的手自然地负到了身后，没有要把鹦鹉再装进笼里的意思，而且看样子，他并不想再碰这只鹦鹉了。

“没关系的，我看鹦鹉挺温顺的啊，怎么会啄我们呢？”凌术装了下糊涂，却是对鹦鹉很感兴趣，暗暗琢磨着，要搞清楚那只鹦鹉是怎么回事。

这些邻居看着年龄都很大，最年轻的也应该有七十多岁了。杨婆婆更是九十多岁了，可是她刚刚伸手捉鹦鹉的动作，凌术连看都看不清。要知道，凌术的非规则意识体不止是让他记忆力恐怖，连注意力，反应力也远超常人。

看来……这些邻居都不是常人啊！

“这么开心啊，聊什么呢？”

一道声音在凌术身后突然想起，吓了他一跳，他回头一看，妈妈不知道是怎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姐姐看到妈妈来了，便开心地挽着妈妈的手，说：“我和弟弟来看鹦鹉呢，葛爷爷为我们把鹦鹉拿了出来，它可好看了。”

姐姐并没有发觉刚才的诡异情况，在她的眼中，刚才不过是葛爷爷差点放跑了鹦鹉，幸好杨婆婆眼疾手快，捉住了鹦鹉。不过弟弟竟然怕鹦鹉，看来一会去宠物店不能买鹦鹉了。

妈妈笑着点点头，拉着凌术姐弟俩的手说：“我们要去学校报名了，现在回去换衣服吧。”

然后看向了邻居，邻居们个个面露笑容，但是每一个的心底都在不停地发颤，仿佛直面神秘的深渊，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察觉到这位母亲的靠近。

妈妈没有再多说什么，简单点头道别后，便带着凌术姐弟离开。

凌术稍微回头看了一眼。

杨婆婆手中的鹦鹉没有任何动静，一道细微的血迹，在手指尖汇聚了一滴血液。

鹦鹉已经被捏死了。

……

“他们走远了吧？”杨婆婆边上的一个老妇人迟疑道。

“要说远，哪都不远！”葛大爷冷哼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空荡荡的笼子，眉头紧蹙。

杨婆婆却轻叹了口气：“十年前，这一家子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这个世界，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但现在看来，那是多么的可笑，我们在他们眼里无可遁形，而他们在我们看来却更加的深不可测！”

“枉我们自诩为掌控宇宙规则的天才，到头来，却是时代的一场笑话。罢了罢了，我们已经老了，我现在只想在这里平静的老死。”

她说着，就把手中的死鹦鹉丢给了葛大爷。

葛大爷看着鹦鹉，很是不舍，随即不解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应该非常糟糕才对。”

杨婆婆轻轻地擦去了手上的血迹，回道：“万物有灵，你们应该知道这个灵是什么。有灵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恐怖的灵还能通灵，尤其是对那些沾染了特殊气味的灵。”

葛大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抚摸着鹦鹉的羽毛，片刻后长叹口气：“我先回去了，昨天我孙女还给我买了只小猫。”

……

“零号！”

“滴，系统已加载59％，请稍候……”

换上一件新衬衣的凌术，又呼唤了一次系统，可惜还是在加载中，看这速度，下午就可以加载完成一次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术儿，可以了吗？”

妈妈在楼下催促着，凌术又穿上了一件外套，整了整衣领后，走到了房门外，但在就要关上门时，他瞳孔猛然放大。

透过了门缝，他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怪物通体透亮，宛如水晶打造一般，此时悬浮在房顶，尖锐得仿若镰刀的须肢自然垂落，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玻璃蜘蛛。

好大一只！

凌术并非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东西，反而能经常看到，而且是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只要是凌术独自一个人时，它们就有可能出现。但也只有凌术能看到，每次有其他人就要看到它们时，它们就会突然消失，正如它们突然出现一样。

但是像现在这只这么大的，倒是第一次。

他以样貌，暂时称呼它们为水晶怪物。

这只水晶怪物的须肢垂得越来越低，就要碰到较高的桌子了，凌术一急，拿起门边的拖鞋就丢了过去。拖鞋砸到了桌子，怪物似乎受到了惊吓，须肢猛然收了回去，整个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

凌术并不认为这些奇怪的东西是他的幻觉，他曾经就看到过一只拇指大小的，从空中轻飘飘地落到一个厚重的石凳上，结果石凳竟然被砸碎了。

倒是没见过这些怪物伤人，每次凌术发出一点动静，它们就会消失，这也让他拿这些东西没有办法，碰又不给碰，见多了也就不怪了。

爸妈好像不知道这些东西，就是不知道邻居们知道不知道。

凌术把拖鞋拿了出来，下到楼下时，爸妈和姐姐已经在等他了。

“真是磨蹭，走了。”妈妈埋怨了一声，便把了凌术姐弟俩往外面退，自己在后面锁门。

姐姐很兴奋，拉着凌术就往外面冲。

留在后面的妈妈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忧心忡忡地看向了二楼的窗户，那是凌术的房间。

她在丈夫耳边小声问道：“我刚在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意识反应，术儿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丈夫也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只是摇摇头，轻轻地搂着她，安抚道：“没事的，虽然我们不知道术儿的意识体为什么这么强大，但是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东西能通过意识去伤害他了，孩子不会有事的。”

“爸爸妈妈，你们快一点啊！”这回轮到凌术姐弟俩在前面催促了。

一家四口坐着自家的小轿车，缓缓的驶过街道。

街边的老榕树下，只剩下了杨婆婆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杨婆婆的腰是驼的，她坐在石凳的边缘，只有双手拄着拐杖撑在前面，才能坐得住。

她抬头看着车上的凌术，虽然苍老褶皱，但看起来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暮气沉沉。

邻居们多是独居的老人，但大多有子女，有子孙，唯独杨婆婆孤身一人，从未听说过她有什么家人，但她是邻居里最开朗的一个。他们每天都会在大榕树下聚会，聊天下棋，享受着天伦之乐。但是今天似乎发生了一些变故，打破了原来平静的一切。

“英雄落幕，可悲……”一旁的妈妈自言自语，凌术注意到时，她又看着前面沉默不言。

他们一家和邻居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的邻里纠纷，每逢过节都会挨个走家串户，热闹得很。那一帮老人家更是没少围着姐弟二人转，对他们二人非常爱护。

凌术再回头看窗外时，眉头一皱。他看到杨婆婆身后的大榕树上，爬动这好几只看着像蜘蛛的水晶怪物。

那些水晶怪物在阴影里肆意穿梭，当杨婆婆不知是因为什么，疑惑的回头时，它们又突然消失。杨婆婆又转回头时，凌术能看清她那额头紧锁的皱纹。

车子开出了冷清的老街，驶入了宽敞的车道两边过往的车辆也开始变得密集。

爸爸在开车，妈妈心事重重，凌术在思考问题，只有姐姐在东瞅西瞅，话说个不停。

一群被追捕的罪人，什么人给他们定的罪，又是什么罪？

还有我的家人们是怎么回事，与上辈子那女孩一家那么相似，难道只是巧合吗？

也许零号和系统可以给我答案。

凌术又一次在心中默念，

“零号。”

“滴，系统已加载64％，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