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舔过,男人高大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开来。
然而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一滴血液从他的身体中流淌出来。
一击毙命之后,费舍尔立刻动作灵敏的后退,他翻了个跟头,随后双手支撑在地面上,双腿一前一后高高扬起,这样怪异且扭曲的姿势对于他来说似乎就像是正常的站立一般。
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痕迹了,他的四肢纤细且修长,他的头狰狞且突出,密密麻麻的鳞片覆盖住他全身上下,并且还有着浓烈的腥味散出,这味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鱼。
雷恩一边咳嗽着一边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本就佝偻的身体显得越来越矮,周围的雨也是下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雨幕更是彻底化为了黑色。
“真脏啊老家伙。”
“你也是,太臭了。”
雷恩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回怼了自己这位同事一句。
“所以说,这一次又是一个傀儡?”
“哪一次不是呢。”
雷恩这么说着,那高大男人的模样完全展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木头人,木头自然是不会流血的,唯一流血的只有他那套着断头天平的手腕。
但是那只手同样是木头的,此刻已经被斩断了,一地的鲜血似乎是通过哪个诡异的天平本身溢出来的。
“所以说,就不能把这个该死的东西回收了吗?”
看着血流了过来,费舍尔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的盯着那个古怪的天平。
本应该摔在地上的天平此刻稳稳当当的立在那里,两边的托盘高度一高一低。
高低差的幅度不大,甚至肉眼都很难分辨,但是却给人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感觉,让人心里头生出一种把它恢复平整的冲动。
好烦啊这个天平,两边不平衡啊,把我的头砍下来放到右边,应该就平衡了吧。
费舍尔的脑袋里莫名的冒出这么一个想法,然后他就把自己的头摘下来了,表演了一出拿首好戏。
“醒来!”
一旁的雷恩发出一阵如雷般的呵斥,费舍尔一阵激灵,随后又是把自己的头安了回去。
“他妈的!这个鬼东西,这是老子第七次把头摘下来了!”
“都七次了还会中招,也不知道谁丢人,都说了让你修身养性,好好的温养灵魂,提高自己的精神力,不要杀性这么重,你就是不听。”
“老东西,不是你亲手杀的人,你就没负罪感是吧,我不就是喜欢手撕吗!”
费舍尔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又后退了好几步,离那个诡异的天平远远的。
“所以说,你的心性不行啊,我等代天巡狩,为了女神的荣光而杀戮,为什么要有负罪感这种东西呢?”
雷恩笑呵呵的开口,表现的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慈祥老人,看的费舍尔心里不由的升起一阵寒意。
星彩之都四大审判官,这其中最不像人的,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像人的老者了。
脏雨雷恩,有雨水落下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沾染了他的雨水,便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如果他愿意,此刻杀死整个星彩之都中活着的所有生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种念头刚刚升起,便是被费舍尔强行压了下去,他又后退了两步,视线也是重新落在了那个天平上面。
魔女遗物,这便是眼前这个古怪天平的来历。
就像是超凡生物的器官拥有强大的力量,人类进行移植之后会拥有超凡力量,而遗物则是类似的东西。
超凡者死后,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所形成的东西便是遗物。
有一些遗物,哪怕是在普通人的手中都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而有一些遗物,光是存在在那里就能够形成巨大的灾害。
魔女遗物便是这样的东西,相比较还活着的魔女,这些奇怪的遗物有些时候可能会更加危险。
审判天平,序列未收录。
此遗物外貌形似一个断头台一般的天平,天平左右并不平衡,任何看到此遗物的生命体都会产生强烈的用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填充天平的秤盘,让天平恢复平衡的冲动。
任何接触此天平的生命体,都会被直接斩掉头颅,原因不明。
疑似和接触者自身罪孽有关,然而罪孽如何判断,情况不明。
审判者,为审判天平衍生产物,一具可自行行动的木头人。
其意志从何而来不得而知,可以交流沟通,拥有较高的知性思维,知识储备,可以被杀死,被杀死后不定期时间会再生,再生意志是否是前一个意志不得而知。
审判者行动规律,捉拿有罪之人,进行审判,随后处以斩首之刑。
斩首罪人之后,天平左右平衡似乎会有微妙的变化,无法确定真实性。
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这个审判天平其实并没有什么危害性,甚至说还能够清理一片范围内的罪人,提高当地的治安度。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罪人究竟是怎么判断的。
没有任何一位审判官觉得自己没有罪,他们杀过多少人自己都记不清了。
可以说这个审判天平在一天,他们的头上就仿佛悬挂着一柄铡刀,惶恐不安。
也有人推断,一个真正清清白白的无罪之人能够将这个天平拿起来,将这个东西收容起来,也因此做过几次实验,结果就是,历史上一共有五个大主教被这玩意砍了脑袋,其余别的各种各样觉得自己是正义人士的家伙更是不知道被斩首了多少个了。
“可惜了,我觉得如果是罗莎琳德的话,或许能够把这个天平收容起来。”
“那如果她变成第二个审判魔女怎么办?亦或者说她知道真像之后,选择把我们这些罪孽深重的家伙脑袋砍了怎么办。”
费舍尔在一旁有些没好气的开口,对于罗莎琳德他显然无比的厌恶,那个女人身上有一股令他作呕的气息。
那是正义的气息。
“所以,十八年前她被逼走了啊,她那样子的人,终究还是不适合执掌审判庭。”
雷恩摇头叹息,他还是很欣赏罗莎琳德的,只可惜那个女孩和他们这些家伙并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