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宁郡主轻笑一声,似乎是有点惊讶袁令超也喜欢舞文弄墨。
袁令超当下说:“读书明理,我也不算什么大才女,但敬仰有才之士。”
别搞得她是只知道喊打喊杀的粗鲁莽汉行不行,她也是读过书的人。
“抱歉,是我多嘴了。”
珍宁郡主微微低头,“在这里给袁小姐赔个不是了。”
啧,也忒快转变态度了。
“郡主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对本姑娘不了解,不足为怪。以后混熟了,就会知道本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袁令超皮笑肉不笑道。这对舅甥都是怪胎一个老色比,一个阴阳怪气,都不是好东西。
珍宁郡主闻言,似是听不懂袁令超话里话外的讥讽,“既然这样,袁小姐不如和我一块去见见舅叔吧,舅叔生平爱读书,手不释卷,或许袁小姐与我舅叔有共同话题。”
“……”她才不想看见东方玄奕。
“这就不必了,我就不打扰珍宁郡主与摄政王共叙天伦了,告辞。”
说完,袁令超二话不说领着丫鬟出门了。
珍宁郡主望着袁令超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
好巧不巧,她这趟远门一出,就碰见了来买东西的何之商。
袁令超眼前一亮,“何公子好。”再见到好看的帅哥,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
“袁小姐好,”何之商打招呼,“看样子袁小姐有约在先吧。”
“何公子果真聪明,”袁令超扬唇一笑,“我呢要去安澜酒楼。”
“安澜酒楼近日有清欢姑娘现场表演,生意很火,看来袁小姐也是知音识律之人。”
何之商一猜就猜到了袁令超去安澜酒楼是去看清欢的。
赵骞这小子拉着凤珩曾明翰整天醉翁之意不在酒,跑去安澜酒楼听曲喝茶了。
安澜酒楼是销金窟,去那儿的人非富即贵。
何之商去不起,赵骞对这点钱一点也不放在眼里,隔三差五请人一块去,当然赵骞也想拉着何之商去,不过他心里有事就婉拒了。
“也不算吧,”袁令超讪讪一笑,“就是听个乐子,我啊,比不得大才女。清欢姑娘美丽动人,就是我也为她倾倒。”
不知道的还以为袁令超对清欢是有什么样的心思。她只是奔着东方玄奕去的,春华楼的另有乾坤,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何之商坦然道:“高山流水遇知音,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只要听得懂清欢的曲中意,便是清欢的知音。”
误以为袁令超有点自卑比不上清欢有才受欢迎,何之商斟酌了一会儿,用了一种委婉的说辞宽慰她的心。
“公子此番话,本姑娘自是明白。”
袁令超眨了眨眼,“知音不在身份嘛。我呢,不是满腹诗书的才女,但也不比谁低一头。”
她们有才,她自己有力气,谁也不差啊。
“袁小姐想得开便好。”
何之商觉得,乐观开朗的袁令超是非常可爱的,耷拉着脸黯然神伤的表情不合适她。
袁令超噗嗤一笑,“我啊,乐天派,没有任何事可以打败我。这一点,何公子放心吧。”
“袁小姐的乐观,值得维甫学习。”
何之商拱了拱手。
但凡有人学到袁令超的三分之一心态或许就不至于发生那么多恩怨情仇了。
想到这里,何之商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行了,我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一溜烟的功夫就跑远了。
袁令超和丫鬟们越走越远,何之商捧着手里的书却读不进去。
好像,这个袁小姐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呸!
何之商拍了拍脸,别瞎想了,你别忘记自己的首要任务。
整理了情绪,何之商回到客栈继续温书。
话说另一头,袁令超到了安澜酒楼后,发现盛佩君心情不好。
袁令超问:“怎么了?”
“公子的夫人找我了。”
盛佩君面色不虞极了,“我根本没有插入他们,为什么要我走?”
原来,盛佩君在今天无意间见到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公子后来成亲的妻子。不得不说,对方优雅大方,气质出尘,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盛佩君一见到她,本以为是来吃饭的,却不想对方第一句话是:“我知道你是谁。”
第二句话是,“我不欢迎你的到来,请你离开。”
盛佩君一听此话,哪肯接受这种无理要求?
当下和对方争执了,那位夫人冷笑威胁,“你要是给脸不要脸,你的酒楼也别想开下去了,到时候自求多福。”
一提到安澜酒楼,盛佩君便只能哑忍。她倾注了所有心血的酒楼不能毁于一旦,尤其是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
她与于公子已经不在一起了,于公子忘记了她,她也不可能再去打扰他的新生活。
她都只想这辈子和安澜酒楼过一辈子了,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袁令超大怒,“荒唐!”
于公子和盛佩君的过去已经是过去式了,于公子已经遗忘了盛佩君,那个夫人蛮不讲理地要赶走盛佩君,这种行为也忒恶心了。
“我不是于家的童养媳了,她才是于夫人。”
盛佩君平静道。
她和于公子在老家大婚时,彼此都很小,感情再好就是玩家家酒。后来于家家道中落,于公子出外谋生,盛佩君在老家苦苦守候。
等了好几年杳无音信后,盛佩君决意进京寻夫。没有很快找到他,她则利用在于家的经验开始办酒楼,名气越来越大后,才终于找到了于公子。
于公子已有妻子,她做不到当人家的小妾,决意成全他们。
盛佩君在想,她的成全究竟是大度呢,还是不爱了?
要是不爱就不会那么难过,她是嫉妒那位妻子的,也不满于公子的另娶新欢,只能说,爱是真的爱,可惜没有缘分,只能选择分开。
袁令超表示,“安澜酒楼有我,于公子他们不能赶走你。”
再不济,英国公府的招牌能唬唬人。
“她是严家的女儿,当朝侯爷的千金,我确实不如侯府千金。”
盛佩君这些年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民不与官斗。
她一介白身,咋抵得过九重天上的达官显贵?
袁令超嗤之以鼻,“严家又怎样了?也不能仗势欺人啊。”
这件事说出去了,盛佩君也能占理,毕竟她是于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不比严小姐差多少。
论先来后到,盛佩君占着原配名分,民间舆论也能大幅度的同情。
“严家的人素来跋扈,于公子当了严家的乘龙快婿,想必是颇受眷顾。”
盛佩君叹了一口气。
严小姐让于公子入赘,当了她的丈夫,不可能白白放了对方的。
袁令超说道:“二手男人,不提也罢。”
于公子无论是失忆再娶还是怎样,他确确实实辜负了盛佩君。
“严家想逼走你,也不看我答不答应。”
袁令超似笑非笑,“安澜酒楼是你的心血,不能付诸东流。”
严小姐找上门来,估计是查到了于公子的背景,逼走盛佩君,无非是不想留下把柄。
“安澜酒楼我不会关闭的。”
盛佩君说道。
“做好几手准备,以免严小姐再发难。”
端阳侯府严家这一辈跟纪太后娘家奉恩公联姻,还有一个孙女当了郡王妃,严家子弟也有在朝为官的,好巧不巧他们跟李相爷走得很近,倒也挺富贵的,难怪严小姐气焰嚣张到一开口叫安澜酒楼倒闭。
“我多安排了几个壮汉守着这里,楼上楼下的一些机要档案被我单独放在别的地方了。”
盛佩君也是以防万一,鬼知道严家小姐是不是想放昏招。
“也行,若有不测,记得去报告京兆府尹。”
这里归京兆府尹管辖,袁令超提议盛佩君最好联系好京兆府尹。
严小姐的事情暂时不提,清欢接连三日的表演让安澜酒楼日进斗金,生意火爆。
与清欢的交流也有了新的进展,袁令超无意间发现与清欢关系很好的一个花魁百合应该是东方玄奕的眼线。
“东方玄奕口中的五号,可能是百合。”
袁令超在资料里发现百合是跟着新人同一批进春花楼的,而且春花楼进新人,好多是挑着时间进的,比如三、五、七。
不好说与东方玄奕的那些话有什么关系,盯着还是必要的。
“小姐,巧灵被陛下封了和安郡主,赐给摄政王为妃了,摄政王说不能以正妃之礼聘娶,但可以平妻之礼聘娶。陛下赐封号为安妃。”
外面的芝云进屋,和袁令超宣布了这条惊天消息。
袁令超点点头,“和安和安,安定和平,也算是陛下的期许了。”
巧灵为大秦和亲,珍宁郡主代西陵和亲,到头来,都是女子被牺牲。
“纪太后听说后,好像还是不满意这结果,但陛下已下旨,太后无能为力。”
芝云补充道。
纪太后心心念念要让巧灵当摄政王妃,可惜还是不能。
东方玄奕无意让大秦女子当王妃,自然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袁令超笑了,“皇帝虽然是孝子,但也是皇帝啊。”
纪太后太强势了,有时候让延昌帝喘不过气。
巧灵一事看得很明白了,皇帝心里不满,发泄不出,面对纪太后的威逼,也只能阳奉阴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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