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印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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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秋猎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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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和大娘刚好要去送缝补好的衣服,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有一群人抬着轿子往你家这边走,轿子上的人掀开帘子看见我和大娘后,就一下跳了出来,甩开其他人跑到了我俩跟前,这个人就是秦贵,因为他很胖,跑过来一停下就开始大喘气,但是那一双小眼睛看着大娘的样子就像是……狗看见了肉骨头一样,放着精光,等缓过气来上来就是一句‘小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好看’。”讲到这里鹿错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又继续道,“大娘当时好像是僵在了那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回家去,那个秦贵也是,一听这话抢过我手里的衣服,赶着我走,我也觉得不对劲儿,跑到家门口见他们也进了你家,就转头去找三爷了,等我俩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仨在门口。”

午后,鹿定溪吩咐鹿锦和鹿错两人去送上午上午被耽搁了的衣服,鹿错一边走一边跟鹿锦说着今上午发生的事情。

“哼,幸好他没对你们动手动脚,不然我打爆他的猪脑壳!”鹿锦道。

想起秦贵那张泛着油光的脸就感到一阵的厌恶。

“嗯?”鹿错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几天没见就变得有点……说话不着调了?当时秦贵身边可是有好几个壮汉的,你想打秦贵,他们会在旁边看着吗?”

“嘿嘿,”鹿锦露齿一笑,“错儿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我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吧?”

“当然知道了,你跟着二伯一起出去打死了一头老虎,又和三爷一块出去带回来了一头熊和一只狍子。但是这和你说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能知道应该就只有这么多了吧,那我可以告诉你,带回来的老虎和狗熊可是我徒手打死的!”鹿锦语气里充满了骄傲与炫耀。

“啊?!”鹿错瞪大了眼睛,神情中全是不可思议。

鹿锦把从自己跟鹿元堃出去打猎开始,一直到今上午为止,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跟鹿错讲了一遍,尤其是有关通灵者的地方,尽管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却添油加醋的着重强调了这一点。看着后者满脸的不可思议,鼻孔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这么说,你成神仙啦?”鹿错反应过来,眼里闪着光,满是羡慕的问道。

鹿锦也是一愣,重复了一遍,又像是在问自己:“我成神仙了?”

“不对,如果我是神仙,那我不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还用在这给人家送衣服?难不成,我是在做梦?”鹿锦反应过来,摇头否认,甚至出现了疑似疑惑,毕竟对他来说,这一切确实奇幻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噗呲——

“刚才你不是还挺神气的嘛,怎么突然就想不明白了?你从小不就很特别嘛,只不过现在你终于可以弄明白自己为什么特别了。而且,既然你现在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就应该天天出去打猎,多带些猎物回来,好好改善一下你家的状况,要知道这些年大娘可是受不了苦,遭了不少闲话呢!”鹿错安慰道。

鹿锦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而且秋猎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答应过二伯,争取这一次让咱们村夺魁,听大伯说这样对咱们村能有不少好处。”

两姐弟也是好几天没见着了,一路上说说笑笑,送衣服的差事但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对了,待会一起去捡点柴火吧,以前有你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柴火沉,这几天只有我自己,能拿回家的也就勉强够用两天。”回家的路上,鹿错道。

“好啊,刚好我家的柴也不多了。”鹿锦答应道。

一回到家,鹿锦便提上柴刀,带上捆柴用的草绳,跟着鹿错一起去了村东的枫树林。

“鹿镐好像就是在那个地方被熊吃掉的,现在村里人都不敢去那边了,咱们还是去村西边那片林子吧。”路上,鹿错建议道,能看出来她是十分害怕的。

“没事,有我呢!而且村东那片林子这几天没人去,应该能多捡一些。”鹿锦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二人还没进树林,就看见林子里有个人一路屁滚尿流地往这边跑。

“鹿钢?他这是……熊!”鹿锦不到人除了来人是谁,还明白了他边跑边哭的原因。

眼见二者距离越来越近,鹿锦也没有犹豫,提着柴刀就冲了过去。

等鹿锦已经出去老远了,鹿错才反应过来,朝着鹿锦的方向伸出了手,但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便做不出任何动作了。

追着鹿钢的那熊看上去竟然比当日鹿锦杀掉的还要大上一圈,左脸上有三道抓痕,鼻尖还在流血,它看上去像是被激怒了,即便见到鹿锦提着刀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竟也不闪避,反而对他发出低吼。

二者行将接触之际,熊抬起了一堆熊掌想要扑倒鹿锦,而鹿锦也双手紧握刀柄,视线落在熊胸口偏左的位置。

终究还是鹿锦的速度和反应更胜一筹,将柴刀刺进了熊的胸口之后一个翻滚躲开了那一对拍过来的熊掌,在一阵哀嚎之中站了起身来,看着倒在地上急促呼吸的熊,也不再做动作了,一直到它咽气,才上前在它身上补了两脚。

“唉,可惜了这身皮,不过一个小口,爷爷应该不会说什么吧?”鹿锦拔出柴刀,看着熊胸口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有些心疼道。

远处,见鹿锦安然无恙,鹿错才终于放下了手,拍拍胸口吐出了一直憋着的浊气,上前一下拍到了鹿锦的后脑勺上,斥道:“你是怎么回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让三爷和大娘怎么办!?”

鹿锦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解释道:“你看,我这不也没事嘛,”说着还掸了掸身上的土,“而且我是有把握能杀了它才上的,不然我早就扛着你跑了。”

鹿错被他这么一句给逗乐了,但是脸上却依旧绷着,教训道:“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么冒失了,听到没有!”

鹿锦赶忙点头应是,突然他感到腿上一紧,低头看去竟是灰头土脸的鹿钢抱住了他的右腿,一边嚎一边说:“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成这狗东西的点心了!”

看着鼻涕泪蹭了自己一裤管,嘴里还不住千恩万谢的鹿钢,鹿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以这货现在的状态,估计也回答不上来什么问题,所以鹿锦和鹿错就先把他送回了家里,然后喊上村里几个父辈的人,把死掉的熊弄到了鹿定溪家。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先不要去那片林子里,你不听,要不是鹿锦的话,你的小命就玩儿完了!”坐在鹿定溪家的炕沿上,鹿元堃居高临下地看着椅子上还在抽泣的鹿钢,喝问道。

“我,我只是想……”

“好了,你也不用难为他,这事确实有蹊跷,不过现在农活也都忙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秋猎也开始了,我带你们好好整顿一下周边那些不安生的畜生。”鹿定溪道。

秋猎之前,因为都在忙着收获庄稼,再加上要把之前打到的猎物都清点出来,不算做秋猎成果,所以很少有人会在这段时间外出打猎,周边的动物确实会多出来不少,而且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

听到这次秋猎鹿定溪竟然也会参加,鹿元堃对鹿钢的火气瞬间就没了,甚至还有一种这小子这次做得不错的感觉,在他看来,鹿定溪的狩猎技巧是整个浣溪亭首屈一指的,有他出马,这次秋猎的魁首肯定会是他们鹿家屯的。

一想到这,鹿元堃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有三叔这句话,那这次的魁首肯定会是咱们的了。”

“哼,你要是有些出息,还用得着我这个老骨头出手?”鹿定溪淡淡道。

鹿元堃闻言瞬间就蔫儿了,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两日后,秋猎如期而至。

浣溪亭执事处,其实就是一间不大的青瓦房,房山有一处非常大的空地,浣溪亭下属各个村子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目光都聚集在那间青瓦房上。

吱呀——

门开了,走出来的人竟然是秦贵,只见他恭恭敬敬的打开房门,然后对着屋里的人躬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只皂靴跨出门槛,黑色的长袍表明此人县司的身份,只见他跨出门槛后背手巡视一圈,然后带着笑意直直走向鹿锦这边来。

看着这个留着长须的中年人迈着扎实的布子一点一点走进,鹿锦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然后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身旁的鹿定溪,后者的手有些发抖。

“呵呵呵,鹿老兄,多年未见,老兄还是那么壮实,实在是恭喜恭喜啊!”县司上来拱手道。

鹿定溪拱手还礼,道:“小民惶恐,县司大人一来便寻我,实属荣幸。”

“哎,鹿老兄这是哪里话,小小礼品不成敬意。”县司说着,从袖袍里拿出来一本书,塞给了鹿定溪。

鹿定溪看了一眼书名,瞳孔骤缩。

文皇九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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