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夜小心地观察着凤九倾的表情,发现她在为这件事而感到不高兴,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失了,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凤九倾道:“不过是一个完颜涔,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刚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人,如今却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凤九倾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
便将身上的小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盖到了脖颈。
侧了侧身子,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这样的态度,在凤兮夜看来,就是默认。
他可以允许凤九倾恨他,讨厌他,但却不会允许别人在凤九倾的心中有重要的位置。
“不管你答不答应,九儿跟完颜涔的婚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
凤九倾闭着眼睛幽幽地说:“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妙语是你的妹妹,朝政是你在把控。”
她看着凤兮夜,让凤兮夜的目光不自觉地躲闪着。
“我那都是为她好。”
凤九倾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嘴角的弧度却让凤兮夜觉得很不舒服。
不过那是凤九倾,他即使不舒服也不舍得不跟她说话。
“等九儿身子再好些,你便又可以回朝堂上去了。”
凤九倾长叹一声,“你还是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想跟你玩名叫上朝的过家家游戏,每日我都去上朝,实际上处理事情的都是你,算了,太累了,不去了。”
以前凤兮夜很有把握将凤九倾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身侧。
但现在,他好像永远都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心满意足地留在他的身边。
“九儿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
“只怕我要了你给不起,算了吧,日后你也别来打扰我,让过两天安生日子。”
这一日之后,凤兮夜果然有好几日都没有来。
倒不是因为他把凤九倾的话听进去了,而是因为他被完颜涔烦得没办法了。
他每天都要修书一封,要求回到烟都,并且对凤兮夜的赐婚反应十分强烈。
完颜涔不仅仅要修书告诉凤兮夜,还要亲自回京来跟凤兮夜说这件事。
完颜涔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回到烟都,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直冲冲地进了王宫,冲进了御书房。
“凤兮夜!”
凤兮夜从一堆奏折里面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满脸的不悦,“谁让你回京的?”
“我想回京还需要你允许?你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了,就真以为自己是西域的王了吧?”
完颜涔满脸的嘲讽,“就你那妹妹,你自己都嫌弃,还想赐给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将你拖出去杀了?”
凤兮夜额头的青筋正在突突突地跳个不停,看向完颜涔的目光满含冷光。
“你若是有这个本事的话,也不会现在在这里威胁我了,你早就该动手了,现在西域少主已经回来了,你手中的权力,早就应该还给她了。”
完颜涔嗤了一声,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凤兮夜那张雌雄难辨的脸,“你不会以为你的狼子野心藏的很好吧,只是没人敢说而已。”
眼看着凤兮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完颜涔就越来越起劲,“你若是真的把你那个妹妹嫁给我,我便让她有命来,没命回去,就当是给少主报仇了。”
“给她报仇,你说她若是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情,会怎么看你?”
凤兮夜看着他,面带嘲讽,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完颜涔眼神闪了闪,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你觉得你说出去,她就一定会相信你,我跟你又不一样。”
他把该说的话说完,他又和来的时候一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御书房。
凤兮夜看着他的背影愣神,刚开始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那样想的呢,他那个时候只是想拥有更多的权力。
那样就能更好地保护她,谁知道人一旦尝到了权力带来的甜头,就一辈子都没办法放开了。
完颜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凤九倾了,他好像一只刚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大狗,满脸欢喜地朝着凤九倾的院子去了。
凤九倾这几日倒不怎么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了,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倒是喜欢在院子里面围着那些花花草草的折腾。
她现在是真拿不动刀了。
忽然,奶娘一声欢喜的惊呼,“涔世子,您什么时候回来了?”
凤九倾转身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完颜涔,“姐姐我回来了。”
他迈开步子,朝着凤九倾进来,看见凤九倾憔悴的面容,他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远在边关,但烟都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能够瞒过他,他知道凤九倾落了一次水,却没有想到她这么虚弱。
“姐姐,你……”
“我怎么了?我好得很,你怎么回来了?”凤九倾岔开话题。
可完颜涔依旧喋喋不休,“是不是凤兮夜欺负你了?我不是把颜十五和颜十七留给你了吗?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回来……还跟他们说那样的话?”
说到这里,完颜涔的声音十分的委屈,脸上也笼罩着一层悲伤。
凤九倾看他这样子,太像一只小狗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用不上他们而已,再说了凤兮夜能把我怎么样呢?”
“凤兮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次我再把他们给你留下,我说把他们留给你了,就是让他们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他看着凤九倾的眼睛,很认真地承诺,但凤九倾还是拒绝了。
“没关系的,我这个身体,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保护,其实他们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没有怎么用他们呢。”
凤九倾半真半假的借口,让完颜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们是不是做什么让姐姐你不开心了,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说。”
凤九倾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真的觉得没必要。”
完颜涔没那么好糊弄,刚才凤兮夜在御书房所说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你是不是怀疑我什么了?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抓住凤九倾的手,哽咽着问,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她隐藏起来的恐慌。
“没有。”
完颜涔激动得收不住自己的力道,凤九倾的手腕,好像要断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