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霁看到王莘递进来的帖子时，也是十分惊讶，怎么就偏偏要去管织造局呢？

不过，她们想去便去，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有萧策在书房中召见建康暗探时，着意问了几句北宫近况。

听说北宫两位废后已经移居建章宫，却没能总管六宫，只是领了织造局的庶务。

萧策身边的沈致见主子沉吟许久忽然又笑了出声，试探开口，“殿下为何这般开怀？”

萧策笑着摇了摇头，“小狐狸要亮爪子了，实在是，可爱的紧。”

沈致是萧策的心腹，对于萧策和王莘之间的来往心知肚明，今日萧策又是听了北宫的消息才这般反应，自然知道萧策口中这小狐狸是谁了。

他只是不知道主子为何听到王莘又回了建章宫还这般高兴。

今日的萧策的心情格外好些，也不拘为沈致解惑。

“褚氏因何起家你可知道？”

沈致思索了片刻，“是在开创南景基业时，褚氏先祖救了当时虎落平阳的太祖？”

当时已经纷传太祖再无东山再起之机，而太祖本人也大有心灰意冷之意。

是褚氏筹集全家之资助力太祖又一次组建部曲，才有了后世之南景朝。

不过，对于这段灰暗历史，太祖本人不愿提及。就算一朝登极，也只是给了褚氏一个皇商虚名。

褚氏再不忿也只能忍气吞声，而为先祖正名这件事便也就刻在了褚氏每一个人的血脉中。

他们祖籍清河，长在汴州，继承的是正统刺绣技艺，资助的是当今南景朝的开国皇帝！

他们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不是那些建康世家口中投机的丝绸贩子，而是正正经经的皇商。

萧策点了点头，“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当初，褚氏全力资助萧氏打天下，所图的就是为商者不再被人所轻视，为的就是一个“名”。可惜太宗薄情，不想认下这桩恩情，便不肯给这个名，褚氏虽不甘心，却也只能作罢。”

“时至今日，我也是才明白，他们至今都不肯放弃这口气啊！”

沈致不知道自己主子何以这样胆大，居然在背后这样议论自己的祖宗，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又要被那些文臣口诛笔伐一番。

萧策仿佛不在乎的笑笑道，“这样看起来，萧氏薄情寡义也算是刻在血脉之中了。”

“那这和两位太后有何关系？”沈致很有礼貌的改称北宫两位废后为太后了。

只是萧策一听这个称号立刻皱起了眉头，“以后你还是称呼她们两位为夫人吧。”

什么劳什子太后，王莘这个太后还是等着他死了再做吧。

“是，主子。”

萧策这才好整以暇的继续说，“如今的南景已不再是国力鼎盛的好时候了，北有赫连部，西有大凉。而我们偏安一隅，代价便是年年上供的绸缎布匹。织造局，是她们最好的去处。”

沈致闻言低下头去揣摩许久，还是不明白那两位夫人想做什么。

萧策看沈致还是一脸的不明白，直言道，“无怪你不知道，就是建康城中的那些自诩是聪明人的，怕也是不明不白。褚氏虽然祖籍清河，却是实打实的汴州人士。我们建康偏爱苏绣，可在大凉，却是汴州刺绣更为出众。就连赫连那些野蛮人，都多爱汴州之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