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身为皇子,若是沈思棠和陈越安直接以督察院的名义来查案,皇子逛青楼的丑闻万一传出去,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三皇子之所以让兰兰改名青兰,也是为了掩盖她的身份,以免遭人诟病。
这就是为什么沈思棠看了卷宗后,会觉得督察院极有本事,皇子逛青楼他们都能查出来,还敢入卷宗,不愧是督察院!
娇娘为难的摆摆手:“公子,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醉心有她自己的规矩,公子若是想见她,得等到戌时,若是公子能让醉心满意,才有资格见她。”
沈思棠挑了挑眉,这般复杂?
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还需等上四五个小时,为了她的脑袋,等!
——
沈思棠回到了雅间,美人们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免调笑几句,她也不在意,旁敲侧击的问了些有关醉心的事儿。
怡春院的花魁醉心,都城出了名的绝色美人,但想要见她一面可没那么容易。
醉心每天晚上戌时会出一道题,有时是作诗、有时是对对联,还有时是猜字谜,反正花样层出不穷,谁让她满意了,谁才有资格见到她,为她花银子。
当然,醉心不是每天都会接客,万一哪天没人让她满意,她便不接客。
沈思棠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心想小时候背得唐诗三百首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四五个小时后,陈越安成功喝趴下了,沈思棠也不管他,反正他身边的美人会照顾好他。
夜里的怡春院更热闹了,很多都是慕名而来,想见一见醉心的绝色美貌。
戌时,婉转动听的琴声响起,紧接着怡春院下起了花瓣雨,沈思棠抬眸看去,这才发现怡春院的屋顶挂着一个金灿灿的圆球,当花瓣落尽,一条长幅从圆球里落下。
上书: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蜂,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
这是字谜?
沈思棠扼腕叹息,她的唐诗三百首没派上用场啊!一夜爆红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长幅落下后,楼梯口一名侍女敲了敲手中提着的小巧铜锣,高声道:“今日醉心姑娘以字谜会友,限时一炷香。”
言下之意,需得在一炷香之内说出正确答案,过期作废。
沈思棠都对这位醉心姑娘来兴趣了,她太会了!
侍女话音落下,便有小厮把点燃的香放在侍女身旁,现场顿时嘈杂起来。
“这太难了!”
“是啊,这到底是人还是物?活的还是死的?”
“醉心姑娘的题真是越来越难了!”
沈思棠嘴角上扬,起身来到栏杆处,扬声道:“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蜂,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此物正是藕。”
听到有人说答案,众人都循声看来,随即纷纷倒抽凉气。
生的如此俊美还需要花银子找乐子?不得不说心里平衡了许多。
站在楼梯口的侍女再次敲了敲铜锣,高声道:“恭喜这位公子,醉心姑娘有请。”
——
沈思棠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挂满红绸的房间,满屋子的异香,让沈思棠下意识的皱了眉,这香味好闻,但不知为何让她感到不适。
“公子,请。”
侍女朝她做了个手势,便退了出去。
沈思棠撩开一层又一层的红绸,透过红绸,隐约可见一名女子正在红绸的尽头看着她。
“听说香才开始燃,公子便猜出了字谜,公子真是聪慧过人。”
这是沈思棠见到醉心时,醉心说的第一句话。
她肤如凝脂,美艳绝伦,一双桃花眼动人心魄,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吐气如兰。
醉心朝她走来,婀娜多姿的身段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在薄如蝉翼的丝质长衫下若隐若现,实在是勾人至极!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落在她的肩头,醉心从她身后绕过,精致的下巴搁在她的另一边肩膀上,笑着问她:“公子生的比醉心还好看,醉心何德何能伺候公子?”
咕咚一声,沈思棠吞口水了,她竟然对一个女人吞口水了!
不怪她,她真的太会了!
沈思棠掐了一把自己的腿肉,才让自己清醒过来,转了个身躲开了醉心。
醉心微愣,而后又笑了起来:“公子害羞了?那不如先喝口茶吧。”
她引着沈思棠入座,给她倒了一杯茶。
沈思棠确实有些紧张,没来由的紧张,按理说大家都是女孩,她不该有这种奇怪的反应。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醉心媚眼如丝的看着她,见她偏了下头,醉心便收回了视线,掀开放置在桌上的香炉。
醉心正要点香,被沈思棠出言制止:“屋子里已经这么香了,不必再点。”
“好。”醉心依言将香炉盖上了,起身来到沈思棠身边,坐在了她的腿上。
“醉心姑娘,别…别这样。”沈思棠觉得脑袋都有些昏沉,额头直冒冷汗。
醉心掩嘴笑了起来:“春宵苦短,公子不必害羞,醉心会让公子舒服的。”说着,她伸手欲解沈思棠的衣衫。
沈思棠一把抓住了她的细腕:“醉心姑娘,其实我今日拜访,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醉心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公子真是与众不同,不知公子想打听谁?”
“兰兰。”
“兰兰?她不是被一位贵人赎身了吗?公子为何要打听她?”
沈思棠不答,继续问:“她之前是你的侍女,你跟她认识多久了?”
醉心狐疑的看着她,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大概四年前,我在怡春院的后门口捡到了她,看她衣着褴褛,骨瘦如柴,实在是可怜,便将她带了回来。”
沈思棠扯了扯衣领,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她还想问点什么,但醉心又缠了上来。
“公子还想知道什么?不如我们去榻上,醉心慢慢说与公子听?”
沈思棠一把推开了醉心,在醉心茫然的眼神中腾的起身:“醉心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临走前不忘将醉倒在雅间的陈越安带了出来。
陈越安酒醒了一些,在沈思棠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走着,嘴里还念叨个没完。
“怡春院也没什么稀奇的,那些姑娘长得还没你好看,千凝,你怎么会这么好看?你可比画像上好看多了。”
陈越安说完还打了个酒隔,沈思棠抓住了重点,反问:“什么画像?”
“就是你的画像啊,当朝大臣的家眷督察院都有画像存证,你家的族谱督察院都有一份。”
沈思棠不觉得奇怪,历代皇帝都多疑,这很正常,于是她随口接茬:“是吗?”
“当然了,我知道你父亲出身名门,世代为官,你生母虽是个孤儿,但从小在都城长大,有迹可循,也算是身世清白,我还知道好些,可能比你知道的都多,你要听吗?”
沈思棠在心中嗤笑,别的不敢说,反正督察院有一点肯定不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一点督察院这辈子都别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