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延等了两个时辰,才总共到手了三十张黄符。
因为黄符是需要一个一个画上去的,以至于画出来也是不容易的,荆延拿着这得来不易的黄符,举起来一个对着阳光看了又看,吹了吹上面的朱砂渍,“挺好看。”
他将黄符全都进过关亦的指点分好类,然后将黄符揣进了怀里说道:“谢谢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好生休息吧。”
关亦嗯了一声,画黄符的手没有停。
她突然画出来了兴致,就很想要多画几张出来,这也是一个随时都有用的东西,多画几张也不会吃亏。
蟾蜍精看见关亦画黄符立马就躲得远远的,它一身蛤蟆皮,所以关亦便用梳妆盒当它的屋子,蛤蟆紧精对于梳妆盒的大小还是极其满意的,除了不让关亦盖上盖子以外,其他的倒是十分老实。
关亦按了按蟾蜍精的脑袋,觉得蟾蜍精这样简直有点可爱,然而蟾蜍精对这个关亦蹬了蹬自己的后腿,关亦被它一脚踹了满脑袋水。
关亦连忙退了几步,用汗巾擦了自己的脑袋,对蟾蜍精,她也不生气,只是说道:“就碰一下,还不能让了?”
蟾蜍精孤寡一声,连个头都没回。
荆延拿着黄符回到了房间里面,他先是将房间里面贴满了黄符,贴满之后,他躺在床上,终于感觉自己有点可以说话和胡乱想事情的自由感了。
黄符有几张贴身放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傻,知道老郎中有意拉拢他。
可是拉拢他干什么,他当然不认为自己有很大的价值,所以这个价值就只能出现在关亦的身上。
他依稀记得,楚佑曾经说过,秋笙对他是有价值的,因为秋笙吃妖精的内丹,这对于楚佑来说也是一个极其大的补品。
秋笙都吃妖精,而与妖精混在一起,又能与秋笙混在一起的关亦,吃不吃妖精的内丹也说不定。
若是能够成为老郎中口中的补品,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荆延不由自主的将心眼偏向了关亦,关亦其实长得乖巧有漂亮,就是时常露出一点忧愁的样子来,其实这倒也是没什么,年纪轻轻的姑娘们,忧愁的人也多。
所以他得先知道老郎中是不是一个妖精,若是是,那自然先告诉关亦,若是不是,老郎中的话倒是可以稍微的信一点。
心中的秤砣是摇摆不定的,他给自己灌了一肚子的凉水,捂着肚子,一边担心自己的肚子会不会疼,一边心里想着一会开饭,自己得给关亦送进房间里面吃。
他在外人面前给关亦树立的形象是一个害羞的小家碧玉,如今这个小家碧玉其实也该让人出去看看了。
于是他又在心里面合计,这一路上是让关亦在房间里面一直不露面好呢,还是偶尔让她出来溜达溜达好呢。
人要是总不见太阳,不出来走走,好像也不行。
他以前可没有这么操心,自从关亦在一起赶路后,他就一面怨恨着关亦和妖精在一起,一面还要是大哥哥照顾小妹妹似的为关亦操心。
这里里外外来来回回的想,甚至都让他觉得自己心里面是否出了点什么问题,不仅怀疑自己出了问题,他还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老妈子,不成老妈子,哪个大小伙子这么操心?
关亦看着好像是一切都能稳操胜券,但是这看着跟实际上也不是一码事,关亦凡事都想的太过于美好与简单,真让人忍不住的都为她操心。
荆延走到铜镜前面照了照自己的脸,这几日没打理自己,以至于看起来胡子拉碴的并不很好看。
对着镜子整理了自己的脸,他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将脏了衣裳放进木盆里面,他要去将衣服洗了。
然而路过关亦的门口时,他又想关亦现在的身体不是很好,自己也就帮她顺便洗一洗。
他一边又觉得自己成了老妈子,一边又觉得洗一洗也行,哪个男人洗衣做饭,这些活自己倒是都为关亦干了,关亦可是真够在自己这里享福的。
心里面抱怨着,他轻轻的敲了敲关亦的房门,对着关亦的房门说道:“关亦,你有没有要洗的衣裳?我帮你洗一洗?”
关亦听见门外柔和的声音,于是开门拒绝道:“不必了,衣裳我可以自己洗,这些日子已经很是麻烦你了,多谢。”
“没事,应该的,毕竟你现在生了病,而且又是帮我才来的,你也不必想太多。”荆延马上宽慰道。
见关亦的笑容回到了房间里面,荆延一边端着木盆走,一边在心里嘀咕:荆延啊,你怎么这么贱?
人家姑娘说了几句好话,你就什么都不想说了?还宽慰人家了?你没见过女人是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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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他又折返了回去,这回走到老郎中的门前,他迟疑着,然后咳嗽了两声,敲门说道:“前辈,你需要洗衣服吗?”
门开了,一把衣服扔进了荆延的盆里,眼前的老郎中豁牙对着荆延说道:“多谢你了啊,后生,我还有几件衣裳,你等我一会呗。”
荆延看着自己盆里的衣裳,他自己才两件,老郎中往盆里一扔,那木盆里面的衣服瞬间的冒了出来,他想对方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也太不客气了,还要找衣服给自己洗呢。
刚想要开口拒绝,没想到老郎中这时候又将两套衣裳放进了盆里面,对着荆延说道:“多谢你了后生,我年纪大了,有些衣裳洗不动了,所以脏衣裳就有点多了。
多亏了你了,不然我就要脏兮兮的出门了,真是羞愧啊。”
荆延盯着手里盆,然后再抬头看向了老郎中,心想:你有点脸皮太厚了。
“袜子,就算了吧。”荆延说道,然后从中将袜子挑了出来递给老郎中说道,“我那个也不是洗衣服的小工,就是自己洗点,然后想着您年纪大了帮帮您吗。”
老郎中接过袜子,荆延有看见他泛黄的长指甲,不由得一阵嫌恶,就听老郎中说话还挺气人,“我知道你不是小工,所以没给你拿我的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