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号这天晚上,王艾睡了一个好觉,根本就不知道国内许多人彻夜未眠。
23号一早晨从海边跑步回来时,早餐已经做好了,王艾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蒸鱼一边还抓着面包,忙的不亦乐乎。而康丝和黄欣决定今天去塞维利亚市内购物,顺便给家里补充点食材,18个年轻人要在这住半个月,冰箱那点食材一顿就吃光,所以还得买个冰柜。
王艾和所有男人一样不爱逛街,大概男人的思维里也不是不喜欢五光十色,而是不喜欢别人的五光十色,除非兜里有钱足以买下所有看到的,否则大概逛街会心痛。
所以王艾决定接受镇长的邀请,到镇上唯一的幼儿园出席一个小朋友的生日庆典!
早上跑步时遇到了畏畏缩缩的老镇长,不知道他在清晨六点的海风里等了多久,西班牙人是不爱早起的,越是南方越起的晚。可按他的话说,王艾是镇上近百年来光顾过的最大人物,要不是镇上的常住人口只有一百来个老弱病残,他是很想组织一次欢迎大会的。
上午王艾就带着礼物杀到了幼儿园,总共七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呆呆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其中最大的六岁那个认识他,顿时发出一声欢呼。其他几个暂时不认识他,但认识他手中的礼物,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孩子们玩游戏,他也玩,孩子们上课,他也上,孩子们午睡,他也睡,要不是幼儿园食堂储备有限王艾都要混一顿吃的了。等傍晚女人们心满意足的购物归来跑来支援时,惊讶的发现王艾的西班牙儿歌唱的真不错。
渡过了愉快的一整天,王艾和家长们、孩子们以及唯一的老师兼院长道别后,溜溜达达的往家走,翻看女人们的战斗成果,倾听着她们对塞维利亚的评价,但也狠心拒绝着她们的邀请。
塞维利亚是个古城,有许多值得一看的景物,但奈何王艾现在完全没心情,他已经爱上了这座停滞的小镇,沉浸在这片记忆的时光里。
可惜第二天早餐时,这份宁静被打破,当时大家正讨论是不是到附近的旅游海滩买点纪念品,王艾的黑色手机响起,随手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徐根宝的。
王艾就是一皱眉,他自然不会忽视徐根宝——上海——世界劳伦斯这种明显的关联,所以就给黄欣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才接起来。
“你怎么不上网?”老头开口依然是理直气壮:“不知道国际长途贵啊,赶紧的,有事儿!”
光上网还不行,老头还要求开视频,说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调侃的王艾有点不好意思,他确实好久没去上海看老头了。
视频打开,对面地点应该是根宝基地,老头还那样,七十来岁也不见老,对着镜头左右摇摆了几下才戴上眼镜:“你这是在哪度假呢?”
“西班牙塞维利亚。”王艾乐呵呵的道:“本来想去马尔代夫,但太远懒得动。”
徐根宝打量打量王艾的这一身:“瞅你还穿着绒衣呢,这度假有点名不符实啊。”
王艾一抖手:“没办法,穷,我要有个私人飞机那也就去了,不没有嘛。”
徐根宝撇着嘴:“你要是穷,我就是要饭的了。行了,废话少说,劳伦斯你怎么个意思?”
王艾呵呵一笑:“咋的,让您老人家来当说客了?”
徐根宝叹口气:“本来人家找的是小范儿,他不是你国家队助理教练嘛,好几年?可人小范儿说了,这么大事儿他是没面子的,闹不好还丢面子,这不就推荐了我吗?”
王艾一竖大拇指:“好学生!”
老徐头烦躁的一挥手:“少扯淡,你到底怎么个意思?上海这边围着你操弄好几个月了,临了你要放鸽子?听说人家昨天转了一圈问了明白人才确认你这不是组织意图,才敢上门来问你,来吧,给个痛快话。”
王艾笑着一点头:“不去。”
老头眨眨眼,心里话你他么真痛快,于是一抬手,啪的一下关了视频。
王艾这边都傻了,几年没见老头脾气这么爆了?难道说老头和劳伦斯有啥关系?那也不能啊,就是有啥关系还能有我们俩的关系近?
不光王艾傻了,老头身边坐的人也傻了:“徐指导,您不问问为什么么?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协商解决嘛。”
老头晃着脑袋:“就这小子满嘴跑火车的德行,你觉得我能问出来?你也别指望我能劝他听话,他告诉我结果就是给了我面子了,我的面子也就值这么几个钱,多了不值,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见来人又要说,老头抬手止住话头:“我想提醒你啊,对面这小子不止是国家队队长,还是好几个博士,还是个超级巨星,年收入好几十亿的超级巨星。所以他做出的决定不会是一时意气,那就不是靠着我或者谁的面子、关系能搞定的,我们亲归亲、事儿归事儿。那我卖东亚的时候,他就是我亲孙子说了也不好使,反过来他要干点什么的时候,我就是他亲爷爷,说了也白费,你们想别的办法吧。”
就在王艾这边试图重连视频的时候,老徐头点了根烟冷淡的望着来人的背影。当初在图宾根朝夕相处两整年、算是真正给王艾开蒙的老头,可能比所有人都更熟悉王艾的秉性。刚才他说王艾的决定不会是一时冲动,其实还有句话就是:哪怕是冲动,我也很难劝回来。
当年就是如此,更不用说现在了。
比如老头很早就察觉到雷奥妮对王艾的感情,作为一个正派人他提醒过王艾好几次:你不能国内有个童养媳,国外还有个大洋马,何况大你那么多,甚至比你高那么多!
可几次王艾都哼哼哈哈,老头就不提了,毕竟这种事儿亲爹都不好使,王艾能哼哼哈哈就是给足面子了。
一想到这,老头就收回了视线,面对屏幕上的重连要求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拒绝,打字道:“我要出去上课了,你不用管我,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也是受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