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贵宾包厢里的雷奥妮一边神色自如的和拜仁官员谈笑,一边暗暗担心场中的王艾。这段日子对家里人都很煎熬,最小的王胜甚至都感觉到了,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女人们其实不想让王艾继续这么焦虑下去了,可又不能拦着,只能选择随时跟在身旁,万一有什么需要第一时间提供支援。
场中不莱梅的阻截很得力,拜仁猛攻了十分钟发现无法通过常规作战突破,于是前场几个人想起来王艾赛前的“交代”,转而以他为重点组织攻势。比赛第16分钟,穆勒在左路下底横敲,跟进的小猪突然反常的用柔和的脚法把球顺势一挑,这一下让不莱梅的后防线大出意外,足球直接落到了后卫和门将中间,结果被王艾轻松捕捉到机会,迈出不莱梅的中卫线迎着落下的脚弓一垫,不莱梅的门将尽管很踊跃的扑救,但还是来不及了。
拜仁的球员在庆祝,拜仁的球迷在欢腾,雷奥妮一直紧张的肩膀也松弛了下来。作为德甲联赛拥有投票权的高层,尽管她通常都委托阿妮卡代替自己前往投票,但她仍然是各家俱乐部的座上宾,远不是黄欣、许青莲那样只能坐在太太团中的待遇。
从这个进球开始,拜仁的攻势终于打开了,紧紧围绕着极为靠近球门的王艾,下底传中一个接一个,而被刚才的进球重振了信心的王艾也尽力捕捉机会,在第一个进球的3分钟之后,突入罚球区的里贝里踢出一个极为贴近门线的快速横传球,在防守方的顾忌中,在进攻方来不及的注视中,胳膊上还挂着一个防守球员的王艾在重心尚未调整到位的时候强行出脚,最终在门前拦截射门二合一,将球打进。
5分钟后,里贝里再次边路带球,一边张望一边推进,而王艾则在点球点为中心的大概七八米的范围内跑动,两人不断互相观察、互相移动,最终感觉时机成熟,由里贝里在下底中途突然传中,由王艾跑到前点跳起甩头,十分轻松的将比分变成了30。
上半场补时阶段,古斯塔沃在外围远射,崩在对方球员小腿上,弹到右路,落到了穆勒和对手边后卫中间,两人同时启动追击,最终乱抢一气,被穆勒踉跄着推向中路,而王艾正在这里策应。
如临大敌的不莱梅已经对王艾用上了最大力气:两个中卫不但盯着他,还总会用力拉他……五大联赛的后卫们也有他们的小圈子,经常上演对前锋的犀利吐槽,当然也用于交流和分享经验。其中关于王艾的评价是:高傲的中国人从不屑于假摔,除非你故意伤害他。用力拽他,他只会用身体的力量和你对抗。只是切记不要想去激怒他,那是任何一个后卫都不想要的结果。
所以,后卫们对拉拽王艾没多大心理负担,裁判通常也会衡量双方的力量对比自由裁量,除非太过分,比如挂在他身上什么的。
如今迎着穆勒的传球,不莱梅的两名中卫就如临大敌,一个试图突出抢断,一个跟随在王艾侧后随时防备他转身。而王艾的应对是跨出一步挤压试图拦截足球的后卫的路线和空间,得手后迎着来球只是略碰了一下半转身向左侧横移内切。负责拦截的失去重心拼命往回找,负责盯梢的则上前一步挤压王艾的内切机会同时寻机抢断,不料王艾带了两步突然又一次向右转身,以至于这个186公分的希腊后卫竟然跟不上王艾的脚步,被他轻松的甩开直面球门。
至于刚刚还在艰难调整重心的那个,194公分的他比王艾笨重的太多了,此时才刚刚站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那192公分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小脚步快速的对着球门来了个抽射。
无法理解的高步频、小步伐,独属于矮个子球员对高个子球员降维打击的方法,将比分变成了40。
被跳起的穆勒砸在身上,在海因克斯的眺望中,王艾的笑容终于真诚了起来,他甚至抱着穆勒走了好几步才在里贝里的撞击下散架。几分钟后哨声响起,走到场边的王艾遇到了特意等他的海因克斯。
“表现不错,刚刚你没事吧?”
王艾眼珠转了转:“让我再踢几分钟。”
海因克斯满意的一笑:“好。”
三天打两场比赛,上一场1射4传,这一场又进了4个,让他提前下场可以理解,三天后还有一场欧冠小组赛,王艾也要考虑到体能分配问题,再说他现在感觉仍然是不太好。
下半场王艾又踢了5分钟就被皮萨罗换下,一直坐在场边等到比赛结束,下半场穆勒再次制造了一个助攻由古斯塔沃再次远射终于命中,将比分变成了50。
经历了一个半小时的飞行,王艾在晚上8点回到了慕尼黑的家。由于下午三点半比赛,所以赛前略吃了一点营养餐,正式的晚餐只能拖到这个时间。
“感觉好些了吗?”陪着王艾一起吃饭的雷奥妮问道。
“嗯。”王艾应了一声放下筷子平淡的望着雷奥妮和难得出关来看他吃饭的许青莲:“再找几天,如果还找不到,我就放弃。你们说的对,我已经25了,再踢个几年就该考虑退役了。不能上升也没什么,什么阶段考虑什么阶段的事,如果将职业生涯看做一个整体,现在确实该考虑收尾的问题了,反正我仍然是超巨,对吧?反正我的石头球依然是独一无二,反正我的进球率依然是独步全球,对吧、对吧?”
“当然。”雷奥妮忙不迭的点头。
许青莲笑了一声:“那我上楼了,对了,你有空陪陪儿子吧,这几天王胜都不怎么敢和你玩了。嗯,其实连淑女都不敢了。”
“是吗?”王艾点头:“好。”
片刻之后,后院,王艾冲着儿子招手:“还踢包子呢?来,给我!”
王胜蹬蹬跑过来把球放在爸爸手上,然后仰着头望着爸爸那双比手还灵活的脚,望着在夜空里自如飞翔的、仿佛永不掉落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