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伟大而又卑劣的种族。我们时常在艺术作品中以人类为蓝本设想一个虚构的物种,然后再拿这个物种和人类来做比较,以此来自我批判和表彰。
“人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是令人赞叹的”、“人类的不确定性是不可忽视的”、“多少XX就是因为轻视了人类才……”、“人类的可能性是无穷的……”
如此自欺欺人的话语,全部建立在人类对同类的认知程度上进行yy。于我来说人类是什么呢?自大,那么谦卑的标准是什么?善良,那么邪恶的标准又是什么?如果所有的标准全部来自于人类本身的主观评判,那么人类的属性只用一句“复杂”不就可以概括了?所以,人开始追求另一套规则。
“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然而,神从始至终的作为,人不能参透。”
“嘀嘀……嘀嘀……”随着耳机里闹钟声音响起,我迫不及待地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按钮按了一下,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打卡成功,我穿好外套站起身来对着我对面的主任说了一句“先走了,主任,明天见。”然后无视周围正在“忙”的同事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向着电梯走去。
“又是无聊的一天啊……”
我,陆传,二十二岁,一家普通监督局的普通底层职员,在这个人民只要努力就可以基本获得同等回报的年代,国家除了不给你分配配偶,其他的福利都还是很到位的。所以我这样的工作,财富自由终生实现无望,不过衣食无忧还个十几年房贷还是能悠然过完一生的。我出生在一个三线的小城市里,幼年父母离异,跟着母亲长大。当我说“跟着母亲长大”的时候是指大部分时间我都是自力更生。后来母亲再婚,跟着这个家庭我来到了我现在工作的二线城市,洛泊市。我一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离婚,但是自那以后我开始做一个噩梦,噩梦很模糊,只记得我杀了人,满手鲜血……
童年阴影对人的影响有多大呢?年少的我在深夜无法入睡,偷偷跑出家门在马路上游荡,凌晨两点的街道只有自己和昏黄的路灯,坐在废弃的铁路边上和自己说话,黑暗不会让我觉得恐惧,只会让我觉得安心,后来我发现,这应该算中二……
总之,长大后的我还是靠父母走动了一些关系,来到了现在工作的单位。我努力成为那茫茫人海中一个平凡的社畜,早九晚五混吃等死的那种。
站在电梯前,听着耳中的音乐,那是一首很经典的歌曲,我也曾想过一死百了。听着女歌手沧桑却充满希望的歌声,脑中胡思乱想着。电梯“叮”的一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走上了电梯。
就在电梯门马上要关闭的时候,伴随着一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甜美的声音,一个娇小的女生急匆匆地跑进了电梯。
“呼,还好赶上了。”
韩宁,隔壁单位的一个职员,身高一米五左右,长相绝对属于“甜美”的那一类,梳着长长的马尾,颊粉扑扑的,看不出真实年龄。
“呼……”她喘匀了气,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诶,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说实话我是有点意外的,因为我在这个单位上班已经有8个月左右了,在我的印象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坦白说,并不是那种偶遇了有必要打个招呼的关系,甚至是那种偶遇了都不用装作不认识的关系。
“嗯,下班都不积极那上班还有什么意思。”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听了这话“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嘛,怎么回家啊?”
“走路。”
“啊?你家离这里挺远的吧?为什么走路回去呀?”
我听到这句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我和家人在我家附近的商场买东西的时候遇到过她两次,所以她完全有理由推测我家的大概位置,怎么说离这边都有个七八公里远。
“啊……谁知道呢,可能是今天零下几度天气不错想看看风景吧……”话说到这里,是个情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我想以敷衍的方式尽早的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话,这时电梯也到了一楼(我们单位在5楼,加上我是踩着点下班的,也是碰巧这几层楼没有人下楼),我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拜拜”就大步迈出了电梯。
不对劲,十分地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呢,没准会很有趣呢。”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走到了单位外的马路前准备过马路。就在这时,韩宁突然在我后面拍了我一下
“诶,咱们俩一起走回去吧。”她顿了顿“我今天突然也想走回去了”
我心中难免犯了嘀咕,这是什么意思,有事找我?可我又没有什么合理的拒绝她的理由,既然要走路,那我就看看,你想干什么。
穿过马路沿着一片人工湖的围栏行走,从单位到我家7公里,走路少说要两个小时,加上这大冬天的零下十度,既然你舍得走,我就舍得冻着。一路上闲聊不提,总之有一言没一语地尬聊着。
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协调,终于在这条路走了二十分钟以后,印证了我心中不详的预感。
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冬季的夕阳下,女孩时不时地笑一下,矜持又真诚。男孩吊着一双死鱼眼,浓浓地黑眼圈搭配上他嘴角的一丝笑意,显得格外地猥琐,心里却满是警惕和疑惑。
“说说吧,今天你为啥突然走路回家,我是不认为我骑了两个月的车子突然想走回家一次,正好就碰上了见了几个月都不说话的女同事也想走回家。”
说到这里,她脚步一听,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嘴角向上挑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后说了一句话。
“你被盯上了,今天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