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剑!”徐奉年喃喃道,“传说**叶孤城的天外飞仙美到了极致,我没见过,但我觉得天下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美的剑了。”
“你们觉得呢?”徐奉年向二人问话,却久久没有得到回答,不禁奇怪。
他转头看去,却见老黄与朝小树均一脸呆滞,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老黄喃喃道:“我看到了妙到巅峰的剑招!”
朝小树喃喃道:“我看到了肆意潇洒的意境。”
李修缘的身影已渐渐模糊,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很快就要消失。
老黄忽然恭敬下拜,“圣僧,专修剑术能否登堂入室?”
李修缘笑道:“剑术、剑意、剑招,本无不同,条条大路通天人,术之极致便是道之尽头。”
“人生苦短,何必纠结,畅快前行便是!”
老黄怔住了,喃喃重复道:“术之极致便是道之尽头,畅快前行便是!”
李修缘解开了他心中一大疑惑。
却是当今江湖,知名剑客如李老头,个个走的都是剑道的堂皇大路。
可他老黄偏爱剑招、剑术这种小路,但终究心有彷徨,踟蹰不前。
今日得了李修缘一席话,老黄只觉前路豁然开朗,心有所感,竟是就地坐下推演起剑招来。
李修缘的虚影越来越淡。
朝小树大声问道:“敢问圣僧,久在樊笼里,如何得自由?”
他并不羡慕李修缘的高超剑法,只艳羡那份自由自在的意境。
李修缘大笑道:“何来樊笼?从来都没有樊笼,如何不自由?”
朝小树愣住了。
他一直自感因为李仲意的缘故,困于大唐帝都,困于春风亭。
甚至因此囿于心境,以至于无法突破,困于指玄。
须知,朝小树当年是能登上书院二层楼的天才,怎么会在指玄境便止步不前?
一切都是因为此种心境。
但李修缘此时却对他说:“从来没有樊笼!”
“从来没有樊笼吗?”朝小树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
是了,所有樊笼都是自己个自己设下的。
李仲意与自己固然兄弟情深。
但是,情义不是这么还的。
我不应该只是鱼龙帮的春风亭老朝。
我更该是朝!小!树!
朝小树忽然气势暴涨,天地间风起云涌。
这是突破天象境的异象。
李修缘的虚影已淡不可见。
徐奉年恭敬下拜,“恭送圣僧!”
良久,老黄率先睁开双眼,很是激动。
“少爷,我悟出来了!”
“悟出什么了?”徐奉年一脸莫名其妙。
“剑九!”老黄神情激动,“看了圣僧这一战,又得了圣僧的点拨,我的剑九终于悟出来了!”
“不过,”他神色微敛,叹道:“剑九仍是远远及不上圣僧那一剑,剑术之路漫漫,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老黄口中有遗憾,心中却坚定。
“那就慢慢走,一辈子很长,有一件能做一辈子的事,岂不是很幸福?”朝小树笑道。
“朝二哥,你醒了?你刚才……”
朝小树点点头,轻声道:“我入天象了。”
他看向老黄,笑道:“老黄比我厉害,悟出剑九,已经打开了通往陆地神仙的大门。”
老黄露出一口黄牙,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小骄傲。
“都是圣僧的功劳。”
“是啊,都是圣僧的功劳。”朝小树赞同,“我现在越来越期待与圣僧真正见面那一天了。”
“很快的,”徐奉年笑道,“朝二哥一看就与圣僧有缘!”
“借你吉言了。”说话间,朝小树走向树林,想要捡起自己的长剑。
哪知,一触之下,险些脱手——长剑似在反抗他。
朝小树愣住了。
“怎么了,朝二哥?”徐奉年发觉异样。
老黄看了看,若有所思,道:“剑器通灵,这柄剑虽是朝先生的,但是,被道济圣僧这么用过一次,却是不愿再被别人用了。”
朝小树苦笑道:“这剑是嫌弃我了。”
“唉,与圣僧一比,我引以为傲的剑术确实不值一提。”他拍拍手中长剑,笑道:“你若真的有灵,那就莫要折腾。”
“好生跟着我,我带你去找圣僧!”
那长剑剑柄微微摇晃,如同在点头,随后便不再反抗,老老实实起来。
三人均是惊异不已。
老黄更是感慨,“我收集天下名剑,自认是懂剑的。”
“但今日方知原来名剑从来因人而名贵!”
“便如朝先生的佩剑,经此一战,已有了名剑的胚子,假以时日,必将成长为江湖上又一把绝代名剑!”
朝小树与徐奉年不禁暗暗点头,心中均想:“名剑从来不名贵,名贵的是那个用剑的人!”
“有些人即便拿着木剑,也胜过无数人手中的神兵利器。”
感慨一番后,朝小树抱剑拱手,“奉年,此时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就此告别吧!”
徐奉年大惊,“朝二哥,你一身的伤势,不如修养好了再出发!”
朝小树摇头,笑道:“比这还重的伤势我都受过,不碍事。我身负皇命,不好再耽搁了。”
“我也想早日寻到道济圣僧,然后,我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找到道济之后,就跟李仲意辞行,闯荡江湖去,做回朝小树自己。
因此,虽然深受重伤,朝小树的心情反而更加急迫起来。
“那就江湖再见了!”徐奉年与老黄二人齐齐行礼。
“江湖再会!”
……
龙虎山、地肺山。
无尽深潭中忽然传来一声哀鸣!
如龙吟,似虎啸。
其中无边的怨毒滋味让人不寒而栗。
闭关的赵宣肃忽然睁开双眼,以一种近乎瞬移的速度冲进了地肺山。
潭水幽深,一声咆哮,一个巨大狰狞的黑龙头颅露出潭面。
赵宣肃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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