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应该站在那方。
父母吵架、闹离婚,很多时候,身边的人没有明确的告诉你应该选一方来战队,但有时候你接触到的信息,不管是来自社会、学校、亲戚、朋友、还是父母,都无声的告诉你,你要斡旋在父母矛盾中,起到链接作用,这个作用在不自觉中,你就站了队。
在陈放的眼里,自她能理事起,他父母吵架的根源,是在高三那年。
高中,对于留守儿童的陈放来说,压力十分巨大,因为面临着高考,但同时有茫然,因为要选择未来。
高三上学期临近期末,有一件事让陈放意识到,她需要开口喊妈来陪她。
就是在中午和朋友约好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有个男生抢了陈放的位置,陈放一脸凶狠的表情盯着那个男生的时候,朋友在旁边说了一句:“陈放!你好吓人!”
“你刚才的表情好恐怖!”
是的。
就这件事,陈放意识到自己可能状态不对。高中的陈放试图在网上找到自己的病因,找到一个词,就是留守儿童以及留守儿童的各种好处坏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然后第二天,陈放去学校热水房接洗澡水,在提着装满开水的水桶爬上四楼竭力是打撒开水烫到左脚踝这件事后,突然明白,身边的同寝室人、学校名不副实的校医,都没有里、文章里说的那么好。
尤其是自己顶着左脚踝烫伤后鼓起的掌心那么大的泡时,俗称为校医的医生一脸害怕、惶然、无措的重复着“你烫伤的时候怎么不用冷水冲呢?”后,陈放才知道,原来班主任才是对的,原来也只有常理知识才能帮到自己。
自己,就只有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没有其他人好心帮助时,凭着知道的知识解救自己。
这个泡最终是在一个老医师哪里解决的,很简单,老医师就用过了酒精牙签捅破了水泡,然后敷了草药就叫陈放和外婆回家了,走之前还笑着嘱咐:“晚上脚抬高,医生都是这么说的,肯定有好处,血液循环。”
所以老医师的这一番处理操作,陈放记得牢牢的,被烫了用冷水冲洗,起泡了要放脓,然后注意伤口。
但不管怎样,陈放还是想要在高三的最后一学期让妈妈来陪自己,固执的以为这样就有效。
所以下学期,刘晓芳回了老家来带孩子读书了。
也就是这么个事情,她家出现了陈放没想过的事情。
高考前一个月,陈放的爸爸突然回了老家,陈放不得不在租房的外间,这个用隔板隔开的小房间里睡觉。
有天下午回来吃饭,爸爸靠在床头,妈妈坐在床里侧,对着她说了一件事。
她爸在妈妈离开后,明目张胆的和一个女的搂搂抱抱,还从熟悉的人面前走过,炫耀意味十足,没有一点遮掩,妈妈都还是从那另一个阿姨转述才得知。
她妈问陈放:“陈放,你说这件事怎么办?你爸说不得这样了,他会离开那个女的,不在和她来往,如果他不离开怎么办?啊!陈放,不离开就离婚还是怎么样?”
陈放抱着门框,额头抵着木头,看向窗外的右侧的楼梯,又看向近在咫尺的另一家租户窗户。
在陈放的眼里,出轨就代表着出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离婚就离婚难道还活不下去?耳边她妈妈还在重复这些话逼着陈放回答。
陈放小声说道:“那就离婚!”
一阵寂静。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还是她妈的声音。
“不能离开,就离婚。”我跟爸爸,他养的起。这句话在心里没道出。
晚自习的时间快到了,陈放半饱不饱的下了楼,碰到了房东,也就是做面条生意的老板。
此时老板用一种骇人严厉的眼神看着陈放,陈放心里一跳,十分害怕,转头一想,楼道这么近,估计是听到了她家事,听到了她的回答。
陈放很难过,难过的是明明是爸的不对,为什么这些人都在劝和?劝我妈原谅?而这个房东老板,在陈放的心里,留下一个狠角色、不好惹、独裁的男性印象。
这之后,身边家人开始分析他们两人的情况,提出方法,让陈放,这个两人的孩子斡旋在之间就可以缓解问题。
陈放呢?
“他这么明目张胆,就是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刘晓芳也是,傻的狠,他就是看不起你,你看嘛!这个行为这么明显,你还说啥子嘛,是不是?”
“陈富贵你也是,你说你怎么想的?我就要说你了,你这是在做啥子?啊!晓芳就是回去......”
“打不了就和他分了都是,有啥子嘛!现在这个社会,饿又饿不死,随便找份工作都是可以了,你怕啥子嘛!你要独立!你看嘛,你就是没掌握经济大权,要不然他那个得这个样子。”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不要在烦我了,我不想管你们之间的事,管我啥子事嘛?”陈放那段时间心里无数次反复这句话。
在学校,人也不怎么爱说话,课间低头记单词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有次上数学课,有道大题陈放没做出来,听老师讲解的时候,心里不断翻涌着情绪,终于在课上崩溃,数学老师陈老师在讲台上继续讲课,陈放在桌上无声的哭泣,陈放感谢陈老师的不关注和继续讲课,也羞愧于自己的情绪失控,直到下课,情绪稳定了,课本上鼻涕眼泪也到处都是,还有些鼻涕连着鼻子,陈放低着头羞愧,想找纸巾,这时同桌拿出纸巾帮陈放擦掉了本子上的鼻涕和眼泪,这时候,陈放既担心肖倩嫌弃,有谢谢肖倩的不嫌弃。
擦了许久,才整理好了自己和课本,重新拿着书本上下一节课。
“老妈,我们直接走路去超市嘛!现在才7点左右,超市应该8点左右打折。”
“行,要的。”
“耶!去上班?”大门口麻将的老板出声打招呼。
“不上,出去耍。”
“你要不就在我这里上班算了嘛。”
“不了不了。”
陈放集中目光看向笑着邀约的麻将老板。眼里闪烁着,这儿工作可以,不用上通宵班。
“你就在我这儿上班啥,多方便的不是。”
“不了不了。你,你这儿......”老妈厚的声音小了下来,你这儿不稳定。
出了小区门,陈放和老妈又遇到一个打招呼的人,说要去做核酸。
老妈一想,说先去做个核酸再去超市。
但长长的排队队伍劝退了陈放和老妈。
于是两人上了高架桥坐车去了超市。
“欸!老妈,这个白菇才1.77。”
“好便宜,我今天买那么点点就是好几块钱,这个可以。”
两人翻看这打折的白菇有没有坏了的地方,陈放拿起一朵就放进了购物车。
“妈,三个吃不完哦,这个应该放不了好久了!”
“哎呀!煮个汤就吃完了,这个这么便宜,都拿起。”
坳不过老妈的陈放决定听从老妈的。
“老妈,你看这些蔬菜也打折,这个生菜可以,1块钱,就只是外面叶子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