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南衡的父亲。
江意枳记得那年学校里的香樟树很葱郁,像冰琪凌一样的小果子总是砸到脚边,好闻的淡淡香味总是窜进鼻腔。
那时的我们都洋溢着肆意纯粹的笑脸。
那时,沂南湖还没有开发成旅游区。
镇上的孩子们还没有钱培养兴趣爱好的。
幸运的是,江家两姐妹先后考上了县城里的重点高中,江父母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孩子们供出来,那时,孩子们住校一个月只回来一次。
彼时,江意枳从书包里面拿出那张皱巴巴的高中以来第一次月考成绩单,赫然的是用红笔勾出的数学成绩。
她懊恼地扯了扯头发,大骂了一句“去他的数学!”
揉成一团后,用力地投进垃圾桶,转身就要离开空无一人的教室,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口。
一米八几的高个子男孩示意女孩座位旁的英语书,江意枳才松了口气,还好没看见,应该没看见吧。
江意枳这才意识到站在了同桌的位置上,挪了挪位置,对着男孩抱歉地笑了笑。
“劝你多做做数学题吧,不然你那数学成绩......”
男孩顿了顿,望向垃圾桶“真不敢相信你是江意月的妹妹”说完头也不回地夹着英语书走了。
江意枳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涨红着脸。
良久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喊“程衍,你存心跟我作对!”
这个程衍啊,前不久同江意月一起参加数学竞赛,获得了二等奖,而江意月获得了一等奖,对她是佩服又佩服。
自从江意枳和他做同桌以后,发现他长得干干净净,一副学霸脸。
当然人家是学霸,是天赋型选手,江意枳当时是压线考进这所高中,属于努力型选手,比不过也是正常。
可,也没必要这样编排她吧,这个仇她记住了,下次月考一定考回来!
风里已经有了香樟的气息,下午的阳光撒下来,斑斑驳驳,“庭下如积水空明”也不过如此。
长廊两侧是深绿的古香樟树,抬头四方都是绿叶,只看得见一角的蔚蓝天空。
有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旁边篮球场热闹非凡,女生的尖叫此起彼伏。
江意月这是还没下课,所以江意枳形单影只,郁闷地踢着小石子,加快了去图书馆的脚步,去晚了可就抢不到书了。
心里碎碎念念: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就回来了。
“啊!痛!”
一个什么东西砸到背上,直直逼得江意枳朝前踉踉跄跄了几步还是摔下去了,穿着校裙,裸露的膝盖狠狠地磕在石板路上,狼狈地不敢抬头。
看到砸中的是个可爱的女孩儿,男球场上的一群男孩儿直直起哄,眼里不怀好意的对着始作俑者挤眉弄眼,一幅幅看好戏的样子。
“对不起,你没事吧”
男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胸膛的白衬衫已经湿透了一片,还能清晰可见里面的肌肤纹理。
额前的碎发粘在一起,却透露着夏天的清透感,眉头紧锁,好看的脸颊不知是热,还是别的什么,涨红一片。
慢慢蹲下身来,关切地问“小妞儿,有没有事儿,我送你去医务室”
说着就要拉起江意枳,正好对上意枳那清澈的眸子,像沂南湖的水,澄澈得亮晶晶,在发光,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清明的眸子。
男孩心跳漏掉了一拍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用了,我赶时间”女孩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有扶上男孩的手。
“小妞儿,还是去医务室吧”
江意枳微微蹙眉,瞪着眼“我说了我没空,你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