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儿这些天在府上难得地深居浅出,不是因为又被禁足了,而是因着大街上众人的眼睛都看着是自己接走了赵玉儿,可还没行过一个街口,赵玉儿却在自己手上不翼而飞。想到太尉府老夫人不怒自威的神情,张婉儿百口莫辩,却也知道呼喊自己无辜,太尉府再强势,也是没有证据赵玉儿一定在国舅府上,只得暂时离开。幸好太尉府上来要人的时候,父亲不在,此事便被母亲遮掩了下来。国舅夫人阴沉着脸,看着自己这被娇纵惯了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婉儿吞吞吐吐道:“婉儿早听说太尉府上的表小姐很受器重,又有些才华名气,便想着结交一番,而这几日相处下来,我与那赵玉儿倒是也有些投缘。那日,我看见她从酒楼出来,很是伤心低落的样子,不也想着人在难过时,便更容易感动吗?所以就与丫鬟将她搀扶到我的马车上。后来我只顾着去安慰她,再后来,等我再睁开眼,车上已没有赵玉儿了……”国舅夫人原以为是自己女儿不成器,又闹些矛盾,惹了是非,然听闻张婉儿一番描述,事情非同小可,这赵玉儿分明就是被什么有心人劫走了,便罕见言辞强硬道:“这些日子,你且呆在自己院子里避一避,否则再让老爷知道,后果自负!”说罢,一甩衣袖走了。张婉儿想追出去,嘴里还喊着:“娘!您可不能不管我呀!我可什么都没做呀!”国舅夫人身边的絮姨娘却是拦住了张婉儿,柔声道:“大小姐!夫人何曾不管过你?夫人是在保护你啊!”说罢,便也抬步离去。
张婉儿摸着自己不时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这赵玉儿到底被什么人劫走,提心吊胆了七八日,害怕太尉府再来闹事,母亲却在今早告诉她,已经打探到赵玉儿悄悄回去了佗城。张婉儿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哼!这赵玉儿回了佗城,也不告诉自己一声,害得自己天天提心吊胆地躲着人。心中虽气,知道赵玉儿性命无忧,再没有人会找她麻烦,却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却说赵玉儿一路担惊受怕,不敢太多耽误,只催着随护人员快些赶路,一路风尘仆仆,终是回到了佗城。因着已差了护卫提前通知了赵知府和夫人,马车停在了知府后院门口,赵玉儿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看见了父亲和母亲忙走向了自己。知府夫人看着女儿一脸疲惫,忙关切道:“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一路上可还顺利?”赵玉儿这一路紧赶慢赶,又提心吊胆,虽到了自家门口,心中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知府大人见赵玉儿脸色不好,便对着夫人道:“夫人,玉儿一路劳顿,先进去再说!”
赵玉儿被母亲迎到房里,左一个玉儿瘦了,右一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赵玉儿无心理睬母亲的关心,想着自己去往京城这一趟,非但没有逼六皇子就范,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有性命之忧,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后怕。听到母亲又道:“你外祖母向来强势,可有为你做主?那六皇子可有被你拿下?”赵玉儿不想母亲再提及任何京城之事,便冷着一张脸道:“女儿这一趟,着实累了!娘先不要再问了!”夫人见赵玉儿果然一脸疲惫憔悴,便忙命了丫鬟婆子伺候着梳洗一番,叮嘱赵玉儿好生休息,便出了屋子,心下却是犹疑:自己女儿心性一向好强,此番脸色难看,又是如此憔悴,想必是受了一番磋磨和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