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所周知,江湖上有个很有名的门派叫做藏书阁,就在这京城往南走最矮的山上面,听人说里面藏着上万本书,却不是买卖书本的生意。
在藏书阁,他们有一类人,我们叫他们撰书人,他们做的是一种奇特的生意,以窥探人内心想法为由,与人达成灵魂契约,锁住契约人的一生,为契约人撰写一本书,直至契约人死亡或者不可逆转结局时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断开契约,最后完成交易。
至于交换的是什么东西,我们大概不会懂。
君惜雪便是那撰书人之一,听人说她文笔不大好,同行里就属她生意最差。还听人说她做撰书人四年,三年没有生意,是整个藏书阁最大的笑话。
故事该从哪说起呢,我想,应该是她二十岁生日这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开始,休息三年她该开业了。
———楔子
我叫君惜雪,在城南开了一家小酒馆,取名叫沉香酒馆。做的是一桩以酒买故事的小生意,来我这买酒喝的顾客讲一个小故事便能喝上我自制的桃花酿,故事说的好听我还可以多送几壶收藏的好酒与他,是个平常的小故事的话,第二壶我便多收他几倍的酒钱,虽是这样,我的小酒馆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我的算数一直不大好,所以我不太会去干涉我的小酒馆,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全由我的手下漫舞一个人操持。
说起我的手下漫舞,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三年前我的小酒馆刚开业,漫舞的母亲便带着衣衫褴褛的小漫舞来到我的小酒馆一边哭一边向我讨碗水喝。
她向我说起自己悲惨的命运来,她说漫舞刚出生,漫舞的爹便死在战场,她带着十三岁的漫舞一直奔波,从城北一直走到城南想找一份好的事情做,一路上太多的苦楚不尽言说。我看着骨瘦如材的小漫舞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我,心一下子就软下来,当即便说让她们母女留下来给我打打杂也好。
谁知没过几天,漫舞的娘便暴毙在我的小酒馆里,失去双亲的痛苦加上酒馆对她是个小灾星的闲言碎语的双重打击,我便更加疼惜这个女孩子了,她好像从不埋怨什么,我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女孩,也便是那段时间起夜的时候还常撞见从庭院刚回来哭红双眼的漫舞,与大白天嘻嘻哈哈的样子判若两人。我抱着她说,以后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她很机灵,情商也很高。短短三个月,便和小酒馆的人打成一片,算数做账也是一把好手,索性我年纪轻轻便做上了甩手掌柜。
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漫舞早早起床便给我做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端过来,她太知道我的所有作息,吃面的时候面还没坨,人却已经到了小酒馆做事去了。
面吃一半的时候有丫鬟敲我的门,告诉我说,有人在我家门前放了一封信,我想应该是藏书阁阁主又要开始数落我懒散罢了,我大部分时间是不大理会这种书信的,反正我是左耳朵进有耳朵出,谁也别想影响我的好心情。
便像往常一样,打开信浅看一下。
信里说;今夜子时,救暮十五,与之契约,楚家疑团。
这不是藏书阁的信,我知道的,阁主的字迹我是一清二楚的,这是一封没有落款的匿名信。手里的面突然就不香了。
我去找刚给我送信的丫鬟,却不料见到她惨死在我家花园里。
这是一封匿名恐吓信,我不由得心底一凉,双手颤抖起来,连忙叫来下人来处理掉这小丫鬟的尸体。
我又看了一遍信来,信里让我做一笔生意,救下暮十五,和她达成契约,可以知道楚家灭门大案的疑团,短短十六字,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
暮十五,我知道她。
她是剑雨阁的赏金杀手,按照杀手排名取名字,而她刚好在剑雨阁排名十五,便叫了暮十五这个名字来,她背叛剑雨阁是在上官易金盆洗手之后。
江湖人最忌讳的便是感情,我想他是爱上了一个叫夜鞘顾的医师,在上官易金盆洗手的时候,他俩第一次见面便擦上爱情的火花,临走时夜鞘顾送了她一株刚开的梨花,当时我也在场,他对暮十五说;“暮姑娘,夜某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我看那梨树刚开花,只是觉得适合姑娘,便摘来赠你,暮姑娘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夜某的好意,夜某去去就回。”说完,夜公子便回屋有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