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睡在这宫殿里。”伯尔就说了这么一句。
阮星宁听得有点懵,愁眉苦眸地盯着还在扶着腰的伯尔。
又有几辆白色的车有秩序地开过来,在宫殿外的白柱旁停了下来。
其中一辆白色的车子很长很高,还很...特别...
“你叫灵车来做什么?”阮修贤不解地问。
伯尔没有回答。
阮星宁瞠大水眸,灵车...?
不是只要她抱走母亲的骨灰盒离开这里就好了吗?
郑云纾和阮修贤都观察了珍妮丝和伯尔的凝重神情,再相视一眼,心里都似乎揣测到了答案。
温礼年牵着阮星宁的手,“走吧,答案都在里面。”
阮星宁点头,跟着伯尔继续走着。
经过一道又一道繁琐的高端门禁,都跟随着伯尔走进了奢华的宫殿,所有的灯光都陆续明亮起来。m
一丝丝凉意侵袭着每个人的感官,越往里走就越感到凉飕飕的。
里面的温度和外面的温度相差三十度,穿得单薄的阮星宁已经开始打颤了。
里面的景象十分的美,十分的梦幻,更是奢华得要命。
有面墙上挂着几幅珈尔娜的画像,有手绘的,有油彩的,有俏皮简笔的,有水彩的...
都很逼真,每张画上的珈尔娜都透着满满的公主气质,笑颜如花。
阮星宁就光看着这些画像,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滑落下。
她母亲笑得真好看!
郑云纾心疼地抹去阮星宁脸上的泪痕,自己也是红了眼。
她也很想念那个曾经喜欢叫她纾姐姐的珈尔娜...
伯尔看到了阮星宁的泪,心里涌出很多的情绪,转眼盯着珈尔娜的画像。
他的眼神还是当年那般的迷恋,还是那样的痴爱,从未变过。
即便有过恨,也不敌心底深处的痴爱。
“宁宁,跟我来。”红着眼的珍妮丝走在前面。
温礼年轻轻搂着阮星宁的肩,一起继续跟着朝里走。
一间洁白的圆形内厅里,寒冷刺骨,让穿得单薄的人继续颤抖着。
阮星宁突然止步,环顾着被特制的高端内饰,眸光最后落在摆放在正中央的透明冰冻长柜里,不禁微蹙起秀眉。
珍妮丝和伯尔止步在长柜边,低头看着躺在里面的珈尔娜,各自的心里都涌起悲伤。
阮修贤和郑云纾相视一眼,快步走过去,低眉垂目一瞧,天,天哪!
伯尔这个疯子!
阮修贤暗咬着后槽牙,一个侧转,就给了伯尔一拳,“不可理喻!”
伯尔退到豪华冰柜的另一头,舌头抵着内腮,可疼了!
阮星宁见状,拉着温礼年也快步走过去,低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天,天...哪!
她,她母亲竟然没有被火化下葬...!!!
这让她十分的震惊!
一双逐渐模糊的水眸瞠得大大的,为什么不让母亲好好的安息?
眼泪就哗的一下流下来了。
她抹着眼泪,看着母亲精致的妆容和看似安详的睡容,不管保存得多好,都无法遮掩苍白和生前的病弱状态。
她母亲身穿一袭纯白色的公主正装裙,头戴皇冠,双手优雅地摆放在小腹上,看上去像个安静地睡美人儿。
温礼年对这也感到很震惊,稍俯身,温热的手指轻轻拭着阮星宁脸上的泪,自己也红了眼眸。
阮星宁心窝窝可难受了,一直忍着不抽泣,棕毛真是太过分了!!
站在她身边的珍妮丝默默地抹着眼泪,她一年才能来这里看一次珈尔娜。
她很珍惜每次和珈尔娜待在一起的时间。
这里,是伯尔的私人地皮。
这座宫殿是伯尔为珈尔娜建筑的。
珈尔娜死了后,伯尔就真的疯了!
因为他无法接受心爱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所有人,折磨他。
他发了疯似的不肯珈尔娜化成灰,用自己的权势和珍妮丝僵持着,威胁着。
珍妮丝打心底也很不舍珈尔娜,最后只能妥协了。
伯尔带走了珈尔娜,秘密冰冻起来。
他除了寻找小公主之外,就是在守着珈尔娜。
不管是办公还是休息,他都会大把的花时间陪着珈尔娜。一直到这座宫殿建筑完工,内饰也完美呈现后,他才将珈尔娜安顿在这里。
没有他的放权和允许,谁也不能进来,包括珍妮丝。
他就是这么的疯!
只要涉及到珈尔娜,他就跟被触犯了逆鳞一样。
他这一生,就疯了这一次!
是他甘愿的,他自认为很值得!
珍妮丝每年只能在珈尔娜死的那一天来,她一来就能待一整天。
她哪怕是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珈尔娜,也是好的。
她每年来的那一天,都会跟珈尔娜讲述国家的实事,还会讲述着珈尔娜小时候的趣事...
年复一年,她渐渐变老了,扛不住藏在心底的悲恸了,就会很容易失眠,多了更多说不出的苦楚和沧桑。
虽然都知道珈尔娜早就死了,可她和伯尔每每看着躺在这里的珈尔娜,心里就会有一种寄望和奢想。
郑云纾忍不住哭了起来,看着昔日的妹妹没有入土为安,就很痛心疾首。
这该死的公爵真是疯了啊!
“妈妈...”
阮星宁单臂抱着郑云纾,满满的哭腔。
这让阮修贤更加恼怒得很,又揍了伯尔一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扶住冰柜的伯尔紧皱着眉头,忍受着腮颊和牙的疼痛。
之前明明说好以后不揍他脸的!!
“珈尔娜已经走了,她不在了,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阮修贤真是被气坏了。
伯尔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边,“嘘,不要吵着珈尔娜公主。
“……”阮修贤双手叉着腰,从头到脚都充斥着火气。
拄着拐杖的赫老走到冰柜的另一边,看着睡着的珈尔娜,不禁摇摇头,轻叹一声。
这是何苦啊!
唉!
“公主殿下,你害怕吗?”伯尔说完就又用舌头抵着内腮,牙龈又开始疼起来了。m
他是真扛不住阮二的硬拳头!
阮星宁不想搭理伯尔,挺直腰背,抹掉郑云纾脸上的泪水后,就看着自己的母亲。
伯尔摁下一个按钮,柜盖缓缓打开,更加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