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般的白玉，划着特殊的轨迹，奔着老师的脑袋而去，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击穿的它的身体，顾北喃喃自语道，“不对劲，没想象中那么强啊？一下就死了？！”

可正当他如此想着，被击穿的老鼠，竟然化作一股漆黑色的流体，沿着下水管道快速的移动，那速度几乎是白玉的两倍，眨眼间便从头冠的范围中消失了。

顾北不由得一愣，“什么情况？并不是真正的老鼠？！”

紧接着，头冠之中，再次传来一道位置信息，方向正是那漆黑色流体所逃遁的方向。

随即顾北捡起地上散落的装备，驱使着白玉，沿着下水管道的方向，追赶起来。

隐隐约约，他还感觉，刚刚在击杀老鼠的同时，白玉似乎也出现了些许变化，那种感觉就像是，从老鼠的身上抽离了什么东西，化作己用一般。

沿着头冠指引的方向，顾北快速向着街区外围靠近，这里是远离主干道的方向，在往外基本就是废弃的大厂房了，零零碎碎有几家依旧在附近开厂的人，留下在厂的人数也不是很多。

而顾北所前往的，正是其中一间，位置相对偏远的废弃厂房。

在他刚要靠近厂房时，头冠中的牵引瞬间变成了数股，分散在厂房的各个位置，并且隐隐有种向他靠近包围的感觉。

顾北当即心中一凛，操纵着白玉，向偏离厂房的位置移动。

这附近目光所到之处，并没有能让白玉脱离地下的空隙，也就意味着，他没法退出这场略显诡异的围剿。

当即，顾北做出决定，试一试对方的虚实，实在不行，再操纵白玉回到先前的位置，反正目前来说，他精神力的损耗，还算正常，完全可以继续支撑下去。

而后，顾北开始观察起周围气息的运动方式，按照刚刚实践过得猜测来看，它们确定顾北位置的方式，应该是通过气息，换句话说，它们也存在一定感知能力，只不过并没有那么强。

其实一开始，顾北以为，对方是靠着震动的声音，来判断位置，但顾北转念一想，这条街区的流浪汉也不少，作为猎物的普通人，怎么会让它那么恐惧？

而后，顾北快速操纵起白玉，奔着最近的那道气息跑去，同时，使用白玉施展流刃，不断蓄势的同时，威力还在节节攀升。

二者彼此双向奔赴，几息之间便接触在了一起，白玉快速从其身体中穿刺而过，这次同样是一只老鼠，跟先前那只的大小十分相似，不仅如此，顾北再次感觉到，白玉从其破碎的身体中，抽走了一些东西。

紧接着，就像最初那般，这只老鼠的尸体，化为一股漆黑色流体，快速遁逃而走。

顾北当即不再犹豫，继续保持着白玉流刃的状态，奔着下一个目标跑去，从这一刻起，他的目标已经变了，这其中究竟是什么猫腻，他已经毫不在意，反而击杀老鼠，抽取那些未知的东西，才是重中之重，毕竟白玉得了好处，也相当于他得了好处。

可随着顾北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快速前进，他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多，它们朝着厂房的方向不断移动，并且，随着顾北的快速接近，甚至还传出一种焦急的感觉。

眼见顾北越来越近，它们便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一般，毫无规律的四处逃窜，甚至还有几个在岔路口撞在了一起。

“这些老鼠未免太弱了些，应该不是自我产生的灵智，莫非是幕后有人操纵它们？！”顾北暗自分析到。

随后便加快脚步，奔着厂房跑去，途中再次击杀几只还未来得及逃远的老鼠，而这些老鼠每次死亡后，都会化作漆黑色的流体遁逃而走，几次三番下来，顾北大致确定了它们遁逃的方向，正是在这厂房之中。

与此同时，顾北的头冠中，又突兀的出现了一股，正在不断壮大的气息，头冠所指引的方向，也正是厂房。

顾北不由得思索到，“突然出现的气息，是头冠先前没有察觉到，还是刚刚形成或者是，刚刚现身的？”

对于头冠，他还在慢慢的了解和收集信息中。

厂房和他的距离，也不算很远，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顾北就跑到了厂房的大门口。

看着那横线近乎半个足球场，同时外表破损不堪的厂房，顾北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常年在下水道浸泡过得什么东西，忽然跑到了地面上，比起下水道本身的味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北皱了皱眉头，没有准备个多层口罩到底是他的疏忽，但好消息是，厂房为了避免长时间大量降雨，会在外围附近设有排水口，刚巧能让地下的白玉脱离出来。

将白玉唤回的顾北，心中也是颇为有底气，当即没有任何犹豫，推开大门迈进厂房的同时，白玉悄然藏在了他的衣领后面。

经常观看各种影视作品的顾北，对于背后偷袭这个方面也是颇为了解的，不过奇怪的是，随着白玉的接近，顾北同时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特殊的香气，这股香气当然不会是下水道中携带上来的，而是白玉本身散发的味道。

留存着心中的疑惑，顾北进到了厂房之中。

漆黑的厂房中寂静无声，上方的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完全封闭了一样，外界的月光丝毫没有照射进来，尽管此刻的顾北能在现实使用意识的感知力，可距离也十分有限。

对于他来讲，在正常的环境中，各个感官的感知相辅相成，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一系列放在一起，能让他瞬间捕获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可在当下的环境中，感官的感知，基本上毫无用处，仅有听觉和嗅觉，在正常的回馈信息，其余感官则被迫停止了工作。

所以顾北只能用，先前在梦境中所感悟出的，纯粹的感知力，来判断周围的环境，在这种状态下，周围的一切都有着对应的气息色彩，或是愤怒的红，或是焦虑的橙，或是淡漠的黄，或是冷静的蓝等等。

通过这种手段，顾北基本上能够将其当做第二双眼睛，但局限性也相当大，不止对于二者能力差距和阶位相关，同时也受限于一些隐匿的能力，以及距离的限制。

就目前来看，大门口附近，基本上空荡荡的一片，散落的几根扫把，靠在大门旁，或许是秋冬季用来清理门口的工具，至于内部的长度，顾北并不清楚。

顾北并没有去寻找附近的电源，想来，如此荒废许久的地方，估计早就已经断了电。

好在头冠的指引还是依旧稳定，看大致的方位，应该就在厂房的后方不远处。

顾北轻手轻脚的向着厂房之中走去，同时保持着自身的感知力，聚合在自己的周围，如此一来，他便能保证，自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对突发的事情做出反应。

随后，似乎是担心自己准备的不够充分，顾北还从背包中掏出了事先带来的打火机，揣在口袋中，以备不时之需。

但可惜，似乎是他多虑了，走了大概几十米周围依旧悄无声息的，期间遇见了一些木质的大空箱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他距离那股气息的距离，也只有短短的十几米，可奇怪的是，不同于先前的老鼠们，这股气息从一开始出现之后，就完全没有移动过，甚至于散发的气息也十分稳定，完全不像是活物一般，存在波动性。

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顾北走的无比小心，可依旧无事发生。

顾北站定在一个半人高的箱子前，头顶的头冠也将位置锁定在了箱子之中，可顺着感知力的探查，顾北完全无法深入箱中半点，就像是里面裹了一层厚厚的橡胶隔层，而顾北正在可笑的，用手指去尝试戳穿它。

正当他陷入如此境地时，自身感知的范围内，突然飞速钻进一只老鼠，嘴里一边叫喊着，“吱吱！”，一边借着前冲的惯性，纵身一跃，扑向了顾北的小腿。

顾北当即反应过来，回身一脚将其踹飞，可与此同时，从左右两个方向的高处，又飞扑而来数只老鼠，目标直奔他的脖颈处。

当即，衣领后的玉石瞬间激射而出，划着流刃那流畅优美的轨迹，快速击穿这几只老鼠。

“怎么回事？！头冠并没有显示它们的位置，难不成这一批的老鼠，并不是噩梦之源？！可它们移动也没有声音的吗？还是说，早就潜伏在这里了？！”顾北心中诧异，随后将口袋中的打火机掏出，“啪”的一声脆响，漆黑的环境中，瞬间出现一道绚烂的火光，正随着微风摇曳在黑暗之中。

他的感知范围说不上很远，只有区区两米五左右，放在平常基本上够用了，可眼下，在这大厂房中，却着实谈不上够用，更别说对方正在从一些刁钻的角度，向顾北的要害处发起攻势。

好在白玉经过先前的锻炼，已经足够应付此时的环境，不然会不会交代在这，顾北真不好说。

借着火光，顾北开始快速打量起周围，突然的光亮似乎也惊到了鼠群，它们飞跃而来的攻势，开始出现断流。

迎着光亮，周围的货箱上，不断反射出一对对透亮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北，如今的顾北已经被完全包围。

就算它们并不是噩梦之源，可如今的数量，也不得不让顾北捏起一把冷汗。

与此同时，先前那股极为强烈的恶臭味，也越来越强烈，顾北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脑袋里不断思索，“要不然今天就算了吧，太臭了实在是！”

打败顾北的，终究不是周围虎视眈眈，想要吃掉他的鼠群，而是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臭味。

随着臭味而来的，是一个弯着腰弓着背，好似俯身捡东西一样前进的，身形矮小穿着破烂衣服的男人，从他那无比糟糕挂着某些奇怪物体的头发，以及脚上的淤泥来看，顾北心中确定，“臭味就是这人身上的！”但同时，这个人的身上却并未散发出任何气息。

还未等顾北开口，那男人先一步说道，“小小区级，也敢到我这里来？还杀了我那么多饲物，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孤高自傲的意味，像极了，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可搭配他的外表，又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顾北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愣，倒也不是因为饲物或是地盘一类的词汇，而是对方刚刚说，他是区级？！

“我是区级了吗？之前疤还说我是普通人来着，嗯。。。也合理，我现在也完全和普通人不相关了。”顾北心中默默念到。

就在顾北愣神的这段时间，对方似乎认为，他是被自己震慑到了，随即冷冷的笑道，“呵呵呵，没关系的，新苑市最近不太平，你把那宝贝玉石和身上的紫币留下来给我，我可以让你活着出去。身为商人，我最讲信用了！”

顾北听的不由得一愣，“紫币？！商人？！下水道里唯一的宝贝应该是。。。”

脑海中的思绪被适时终止，如果再继续推测下去，指不定顾北还要被精神污染一番。

而后，顾北开始查看起头冠之中，所标记的位置，眼前的人并没有在上面显示，他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气息，或者说危险感。

尽管心中疑惑不已，顾北还是颇为和善的说道，“紫币我没有，不过，饲物是什么？是指噩梦之源吗？”

“噩梦之源？！没有紫币？！你这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着出去了。”紧接着，那男子照着地上吐了口痰，随后转过身去，缓缓走远。

顾北看着那个背影，惊讶的发现，对方的身后，竟然是一条足有一米多长的尾巴，此时正拖在地上，随着对方逐渐走远。

身旁原本静止不动的老鼠们，顷刻间活跃了起来，争先恐后的一跃而起，朝着顾北扑来，并且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外，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正不断穿传进他的耳朵，似乎是鼠群的后方，又来了一批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