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关将近我将一条饿了两天的大黄绑上了案板。粗大的麻绳将它的四腿分为前后双双绑上,又拿出一块布将它的头套在里面。
我和四弟将它牢牢的按住,站在边上的三弟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棍棒,只见他用力一挥。
“磞!”的一声稳稳的落在了大黄的头上。
那被绑紧的四肢随即便抽搐了几下,然后便无力的晕了过去。
我抓住狗头,老四按住狗身。我们把狗的脖子拉到了案板的边上然后老三放下了手中的木棍,一手拎着一个铝盆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老三俯身把盆子放在了案板边上的地下,然后便拿着匕首放在了狗脖子侧面的大动脉上。
只见老三的手上青筋暴起,手臂缓缓前进。那尚未苏醒的狗也跟着抽搐了几下。
随着老三的手缓缓退出,一股红色的热流喷涌而出,好巧不巧刚好落在地上的盆子里。
时间不久这股红色热流便消失殆尽。
老四将盆子端走,我接过老三手中的匕首,将它的肚皮划开随后又从脖子那里把他的头切掉。
在我精湛的技术下,不一会一张狗皮就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母亲会拿着狗皮为我们做毯子、做衣服、做围脖、做帽子……
狗头有老四拿着一壶开水浇在上面然后将上面的毛一根根的拔除,拔完毛之后会将它放在火盆上烤直到表面开始变黑然后再用竹子做的刷子刷干净。
我会拿绳子把狗的两条后腿绑着吊起来再在它的下面放上一个盆然后把它的肚子从中间浅浅的划开(一遍划不开就两遍)直到它的心、肝、肺、脾、胃、肠露出来。
豁开它的肚子,一大兜的肠子自己流了出来,流在了下面的盆里,就剩几根肠头在里面长着,我会一手拽着肠子一手拿着刀把它切断。
老四会再拿个一个盆子把肠子洗了,原本洗肠子这活是老三的可是老三嫌臭就强加给了老四。
我再把手伸进它的体内,将那些美味的菜肴一个一个的摘出来。
每次杀完狗我都会望着自己的双手,望着手上的一个个老茧、望着手上的一个个冻疮、望着手上的一个个裂痕……
当然,我也会嫌弃我这一双勤劳而勇敢的双手,我会嫌弃它的一个个老茧、我会嫌弃它的一个个冻疮、我会嫌弃它的一个个裂痕……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如此残破?“
“因为它生的心酸活的艰难。”
“它的上面粘的不是动物的血、不是畜生的命,是能让全家老小活下去的饭。”
“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不明白?”
“因为你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睡的着、因为你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穿的暖、因为你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吃的饱……”
晚上我们炖了一锅狗肉汤,掀起锅盖一股肉香伴随着白白蒸汽飘了出来。我将鼻子凑近,深深的吸上一口,一股让人口水直流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我的大脑。
我忍住口水,从锅中舀起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又吹,但我知道刚出锅的汤现在是不能喝的,可那诱人的香味终究还是让我迷失了自我。
我撅起嘴伸向了勺子,一股热气在我的嘴边阻挡着,可我还是冲破了它的阻碍碰到了勺子里的汤。
刚碰到汤一股充满灼热的痛感就把我这勇敢的嘴唇劝退了,我舔了舔嘴唇,又一次伸向了勺子,这一次我没有再退。
我的嘴终于碰到了汤,我轻轻的浅尝了一口。虽然依旧滚烫可满嘴的香味却让我瞬间忘去那股灼烧感。
“香,太香了,比猪油拌米饭还香十倍。”
我压下心头那股想吃的冲动,从屋中找来一个饭盒给月珍装了满满的一盒肉又把肉的缝隙里灌满了汤。
月光照射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显得格外明朗。放眼瞧去天地之间到处都放着白光。
一条乡村小路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拎着一个布袋子朝前赶路,布袋子看着有些鼓鼓的,但在少年的手上却格外的稳没有一丝过多的晃荡。
那少年形单影只却步履坚定,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他要往那里去,只知道他冒风雪而行,为信念而走。
不知少年走了多久,只看见他停在了一户人家面前。
乌黑的头发上此时也冻出了冰碴,一片片的雪花落在上面竟也堆成了一个馒头,那原本英勇的剑眉此时也早已变得雪白。
只见少年从袖口中伸出了两只通红的手,隐约能看出有几根手指明显要比别的手指粗上一些。
少年右手拎着一个袋子,便抬起左手在门上敲了一敲。
喊到:“冯月珍,开门啊。”
便听到屋里有人答到:“来了,来了。”
少年在门外等了一会,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姑娘,是少年口中那个叫月珍的姑娘。
那姑娘略有些不耐烦的说到:“牛平安,大晚上的你来干嘛啊?”
少年把手里的袋子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件棉衣。少年又如变戏法的一般从棉袄中拿出了一个饭盒。
少年笑嘻嘻的说到:“月珍,我炖了狗肉特意来给你送点常常。”
说完,少年便把手中的饭盒递给了姑娘。姑娘接过饭盒,就说“牛平安,你早些回去把。“
少年听到这里就有些不是滋味,突然一阵笑声传入少年的耳朵。少年将姑娘推开就朝屋里走去,姑娘急忙拉住少年。
可少年终究是少年其是姑娘能拉住的,当少年走到窗外瞧见屋中的床上坐着一个人时转身就走。
“少年啊!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