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电话那端动静小点，陆书聿才开口道：“换个问题，你之前说的汇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卢询回忆了一下答道：“高三后半段吧。”
陆书聿眉关渐锁——印象里高三后半段自己忙着冲分跟报志愿。别说李夏句了，除了卢询之外只跟那些黄岗海定的名师打交道了，李夏句为什么让卢询留意自己？真喜欢上自己了？
由于没有头绪，陆书聿叹了口气说道：“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等我想到了再问你吧。”
“也行。”卢询倒是没什么意见。
陆书聿话锋陡转：“对了，你国庆回去吗？”
“不一定，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
......
挂了电话，陆书聿不知怎的竟生出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想起李夏句的吩咐，不情不愿地翻起那本关于心理暗示的书看了起来——虽然不觉得心理暗示有什么用，但李夏句在箭馆露的那一手除了心理暗示外好像没有别的解释了...
坚持了一会儿，陆书聿还是把书扔到一边。他掏出手机向杜清明询问酒店能不能帮忙订阅报纸，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让杜清明订购寻诗报。
杜清明眼睛微眯，自顾自嘀咕道：“寻诗报社...好像是古言的产业啊。这家伙...”
陆书聿奔着多收集点信息的目的随口问道：“去年十一月，给你们什么任务？”
“你知道诗词能力者为什么要自称‘载诗者’吗？”
陆书聿看到这条信息从床上腾地直起身子！他佯装不知道：“什么意思？”
杜清明科普道：“不仅仅是人有诗词能力，有些物品也是有诗词能力的。那东西我们称为诗器。每年十一月，相南省南部就会有诗器现世。我们得跟古言一起争夺诗器。”
陆书聿不解：“为什么是相南省？”
“那是诗祖屈原投江的地方，最早出现的洞天福地。那里头每年至少会有一件诗器现世。”
陆书聿更加疑惑：“就没任何一方考虑过独吞？”
“那地方虽然是我们先发现的，但得要两个继承屈原诗词能力的人联手开启。”听杜清明的言外之意，好像是组织跟学院各占一个。
“就你知道的情况，有几件诗器？”
杜清明随意答道：“学院跟组织各一件。”
陆书聿微微颔首——这个消息跟苏黄亭提供的一样。他心念一动，忙问道：“可以跟我聊聊你知道的有关诗词能力的情况吗？”
杜清明颇为棘手地“啧”了一声，他苦恼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诗词现世的范围有多大？是几个固定的城市，还是全国？”陆书聿简单提供了一个方向。
杜清明确认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全国范围。”
“这么说，组织里的人也来自全国各地？”陆书聿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各个地方抱团取暖的现象应该会很严重。
见陆书聿一再追问，杜清明只好解释道：“唉，这么说吧。诗词能力大多能引发异象，为了民众考虑，当地政府往往都会压下关于诗词能力者的消息。刚刚说的只是推测而已，具体情况古言那边，哦，就是京夜思在的那个组织，他们应该更清楚...”
陆书聿若有所思道：“这个意思。”简单寒暄几句后，他就挂了电话。
杜清明看着黑屏的手机呵呵一笑，抿嘴道：“到底是沉不住气啊...”
熄了屏的手机倒映着陆书聿出神的脸——异能现世，自己无故被卷入其中这往后的路又该怎么走呢？他望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低声喃喃道：“我真的有能力保护别人吗？”
......
“可以了，今天就到这儿吧。”看着李进用完最后一张洛阳纸，京夜思适时开口。
李进眼里的橘黄色渐渐消退。这阵子的训练让他也摸清了自己诗词能力究竟是什么——是用金钱换取各种能力，而缺点就是换取的能力是一次性的，这样就导致金钱消耗急剧增加。据京夜思跟杜秋歌的分析，理论上只要钱够京夜思甚至可以飞行！可想而知这个能力的上限有多高...
那日与罗雨的决斗，李进先是强化了身体素质，随即强化了双眼。当然了，那时候李进求胜心切，脑子里想的就是不计代价能让三人脱离险境，直到第二天看到银行发来的消费通知，他才知道赢罗雨的代价是二十五万。
像是没注意到李进神游天外，京夜思安排道：“你的搏击技巧应该差不多了，期中考之前好好学那些理论知识吧。对了，记得没事的时候多冥想。”等对方乖巧点头，他才摆手道：“走吧。”
李进离开后想去酒店找找陆书聿，可刚出校门就发现有人蹲在地上捡烟屁股抽。等看清来人，李进惊呼出声：“杜哥，你在干嘛？”
恋恋不舍地嘬了口几乎烧到海绵的烟屁股，杜秋歌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我寻思还能抽一口，掐了怪可惜的。”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进摸出自己的口粮塞到杜秋歌手里，豪气十足道：“我身上就这半包，你先抽着。发我个地址，我等会儿再给你送几箱过去。”
看着手中那半包平时连看一眼都觉得奢侈的烟，杜秋歌两眼放光，他看看烟又看看李进，看看李进又看看烟，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道：“这是，给我的？”
李进以为对方是嫌弃档次低了，忙道：“事出突然，没带什么好烟，你将就着抽。”
乖乖！这烟还将就啊？！
杜秋歌连连点头摆手：“这烟可以了，这烟可以了。”说完他从烟盒里摇出一支递给李进问道：“你要出去？”
“对，有点事。”
叼着烟的李进点了下头，摸遍口袋没发现打火机，等想起来自己的打火机忘在酒店的时候，杜秋歌已经把火递到他嘴边了...
杜秋歌也摇出一支烟，但他只是拿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点。他问道：“这边可能不太好打车，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李进倒是没想到杜秋歌会说这个，他惊喜道：“可以吗？”
杜秋歌拿出设备，鼓捣了几下就放下了...
可就在杜秋歌放下设备的时候，李进的设备又响了起来。他登入APP发现杜秋歌给他推了个人？！
杜秋歌把打火机拿起又放下，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点这支烟。他保证似地朝李进点了点头：“这个人还行，车子又快又稳。”
李进通过后告知对方自己就在校门口，没过五分钟就有车开来了。他指了指越来越近的车，客气道：“那杜哥，我先走了？”
杜秋歌微微颔首：“去吧。”
上车后，李进报了目的地。司机师傅愣了愣，随即问道：“你跟陆书聿是什么关系？”
李进也傻了，他反问道：“你认识阿聿？”
原来杜秋歌推荐的司机竟是苏黄亭！因为有了共同话题，二人也就聊开了...
李进又问道：“苏哥你知道阿聿现在在哪儿吗？”
苏黄亭闻言脸色拉了下来，他摇头道：“不知道，但恐怕不太好受。”
“怎么回事？”李进见苏黄亭这个表情，心里也变得有些紧张。
苏黄亭简单把跟陆书聿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说了一下——李进也不是笨人，他马上就想到了学院里最近兴起的那个传闻。他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你是说，阿聿得了精神病？”
苏黄亭没有回答，以至于车内的气氛一度很压抑...
又是一个红绿灯，李进终于开口。他沉声道：“苏哥，先去燕大六院，我要知道阿聿是不是真去看病了！”
......
苏黄亭紧张问道：“怎么样？”
李进喘着粗气摇头道：“没有，精神科这一礼拜都没有阿聿的就诊记录。阿聿那天真有来吗？”
苏黄亭没好气地斜睨了李进一眼道：“我骗你干嘛？！”见李进没在听自己说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喂喂喂，你在看哪儿呢？”
李进不急也不恼，他指着街对面的书报亭，朝苏黄亭问道：“你看那人，像不像校长？”
苏黄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惊呼道：“还真挺像！”
“是吧？！”李进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正视前方道：“可能是感冒发烧啥的吧，反正知道他没有精神问题就行了。先送我回酒店吧苏哥。”
李进没说的是，他查的不仅仅是精神科，而是全院的就诊记录！陆书聿不仅仅是没有精神问题，是没有问题！那他来这干吗？他朋友住这附近？不可能啊，他应该是第一次来燕京，除了我他哪来的朋友？
......
第二天一早，陆书聿边吃早餐边看着最新一期的寻诗报。他翻到第三版，发现寻物启事登的是书，他赶紧拿出斥巨资买的密码本，对照着翻译起来...
“苏黄亭...跟没见过的人来过...不知动机...这个月保持静默...”
陆书聿心里一跳，苏哥是那个内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