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走在街上，该怎么做才能帮到西本，他完全没有头绪。他试着向泷寻求一些指导，在发消息的时候忽然听到惨叫声。

顺着声音过去查看，大川看到一个戴着头盔的人把几个三四十岁纹身人打至跪地，拽着一个人的领子在询问些什么。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后，林潜一边拿出手机打字一边向外走去，然后一抬眼看到找了个石头的大川。

“...这样啊。”对于西本，林潜也没什么好想法，但大川对这件事如此上心，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我想知道，西本他想要上学吗？”林潜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要笑了，谁会喜欢上学呢。但如果学校里有特别的人，特别的地方，特别的活动，也说不定呢。

林潜的手机传来提示音，林潜瞥了一眼变得急切起来，“我得走了，如果西本害怕索玛，如果他害怕那个渴求索玛的自己，那么他心里肯定还有不服输的萌芽。如果可以，让他意识到西本的强大不比犀牛弱。”

大川看着林潜离开，锤了下脑子，非常后悔以前没有用心学习。什么叫西本不比犀牛弱，他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竹竿怎么可能比犀牛强，要是西本有犀牛十分之一强大也不会去追求犀牛的力量。

不过前一句话大川听懂了，西本心里还有不想要索玛的想法，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想要索玛呢？大川下意识摸了下背后的包，从底部隔着布料摸到索玛，大川稍微安心了些。

他探头看了眼那些还躺在地上哀嚎的黑帮成员，撇了下嘴离开了。不久后，大川走进曾经的高中，找到了许久未见的班主任。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潜从石之翼往下看，无视久留里发来的信息轰炸，林潜一句快去解码把她一堆话堵了回去，然后拿出望远镜。

在观察一番后，林潜看向刚刚来到自己旁边的克雷斯，“你不声不响干了番大事。”

“我没有藏。”

“但你也没告诉我。”

“我应该吗？”

林潜不想多废话，继续拿望远镜看下面横田警官忙活。

他之前解决的那个黑帮，虽然依旧不知道名字，但既然解决了就不用记名字，黑帮老大被抓进去后，余下的人其实并没有如鸟兽散。

不就是被抓进去嘛，多大点事，这不是还没判刑嘛。部分黑帮成员还在执行之前的任务。网上都说霓虹黑帮老龄化严重，实际情况也差不多，但林潜在处理这些家伙的时候看到一些年轻人。

这些人都是近期被吸纳的，林潜怀疑这与索玛有关，而就在下方，克雷斯砍了三个索玛宿主，打趴了一群人。若不是横田最近在忙这些事，然后一看现场及时通知林潜，他还不会来这。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会加入黑帮。”

“我不关心。”克雷斯对与任务无关的事向来不怎么在意，那些人怎么样都好，他们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只要不是陷入死亡危险，克雷斯完全不想在这些人身上浪费精力。

林潜无奈地撇了下嘴，“总不至于是为了力量吧。”

“寻求力量有什么不对吗？”克雷斯罕见地回话了，林潜还以为他会保持沉默。

“没什么不对的，期待某天忽然得到强大的力量，是很多人正常的想法。”林潜小时候看动画，现在看网文看漫画，他以前也每天都期待这种“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强大的力量，也需要强大的内心去使用。没有挫折归正本心，没有朋友引导前路，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力量中，那么也只会迷失在欲望中。”

克雷斯想起自己师姐说过的那套，“但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面对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的挫折，失败，再坚强的内心也会产生裂痕。”

林潜看了没什么动作的克雷斯一眼，他发现克雷斯是在与自己交流各自的价值观，虽然不知道克雷斯自己有没有这种自觉，但这种交心朋友直接的交流林潜很喜欢。

“那么在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后呢？对心灵的磨练就结束了吗？”林潜很喜欢初中时必读的《西游记》，常看常新。“按照华国那边的话讲，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成为了神仙，对心灵的修炼就结束了吗？”

“有很多妖怪是天上的神仙变成的，他们有强大的力量，也曾有坚强的内心，去在正确的路上行走，用正确的方法满足自己的欲望。但他们一旦被自身欲望吞没，选择走邪路，神仙就成了妖怪。”

林潜在拥有力量后，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在霓虹这些天依旧能从很多事情，很多人中学到什么，然后根据自己的经历去说出自己的理解。

对于泷、大川、一反，还有很多其他人，林潜不觉得自己是在教导，因为有些事他也是在看到之后才得出的感悟，这是交流，而他受益匪浅。

“假如你有强大的内心，却没有强大的力量，甚至于因为天生的原因，付出上千倍的努力依旧没有多少进步。那些天生残疾的人…就好比一个天生双耳失聪的人，他要学会说话需要付出常人上千倍的努力，但他的发声也可能根本不标准。”

克雷斯直视着林潜，“现在告诉我，一个坚持学了十几年说话却依旧没法说清楚的聋人，他在家中失火的时候，在家人都被困在火里的时候，他要怎么靠一部电话通知消防局。在他失去家人之后选择自暴自弃，这能说他没有强大的内心吗？”

林潜盯着克雷斯发光的独眼，他好像透过目镜看到了里面的眼睛，“助听器。”

“什么？”

“助听器，”林潜说道，“即便是先天性耳聋，有一部分人也是能通过助听器改善的，做手术也行。先天性残疾的人或许感觉世界对自己充满恶意，但一定有有着强大力量的人愿意帮助他，因为我们不只是单独的个体。那个聋人或许无法靠自己告知消防局位置，但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他能得到其他人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