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云镇不大,那怕是有一点风吹草动,一般早上刚发生的事到了晌午就已经传开了。
关于昨晚的人命案,镇民们议论纷纷,有惊奇的,有害怕的,有担忧的,也有不在意的,不一而足。
早上阳钰没来学校,作为阳钰同桌的姚梦梦同学顿感不妙。结合学校附近发生杀人案的传言,她不禁担忧起阳钰来。
她找了一直跟在阳钰后面的肖唯一询问,在肖唯一磕磕巴巴地交代下,了解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阵后怕。
当她知道阳钰没事之后,悬起的心顿时放下。
因为安全问题,近期内学校的晚自习都被取消了。班主任在班上反复强调了要注意安全的话,同时嘱咐同学不要谈论昨晚相关的事情。
人总是八卦的,而且一件事经过口耳相传就逐渐变了味。
“阳钰同学昨晚遭遇变态杀人魔,已惨遭辣手”的故事很快就传到姚梦梦耳朵,相关细节讲得简直和说书的一样天花乱坠,她都忍不住捂着脑袋一阵无语。要不是她已经问过了肖唯一同学,怕是已经信了。
这一天的课上,姚梦梦双手撑着脑袋,不知思绪飘得多远了,好在她是班上的尖子生,老师们也并没有说她什么。
下午放学后,姚梦梦本来准备去阳钰家看望他,结果她妈来接她回家了,只得作罢。
不仅是姚梦梦的妈妈,其他同学的家长也都来学校接人了。看来昨晚的凶杀案搞得镇里风声鹤唳,镇民们多少有些不安。
肖唯一则是一个人回家,一路上多少有点惴惴不安。到了家后,他便去了阳钰家,阳钰也正好在家吃饭。
俩人说了几句,肖唯一拒绝了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回家去了。
阳钰大口扒干净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放下碗来,眼神愣了愣。
下午离开阿姐家后,他就沿着小路去了妙云观,拜会了观前的师傅们,便直接去院里见闲云子道长。
和道长爷爷寒暄了两句,便直接说明来意。
阳钰捡了一根树枝,演示起昨晚那人的出招动作。
“嗯,你这演示的这动作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传统来路,但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倒像是专门培训出来的杀手。可如果是杀手的话,就更令人费解了,谁会对一个失心的人痛下毒手呢。”
“那您老能不能算一算?看看这家伙到底在哪儿!”
“我说你小子是真把我当活神仙了啊!”
“难道不是吗?”
“办案不是还有警察吗?你甭操心了。”
“可是我怎么都感觉这件事不简单,不找到凶手,我吃不好,也睡不好。”
“万事万物都有其发展规律,算卦之人第一要求就是要有超乎寻常的洞察力,而观察规律是最基础也是最基本的。打个比方,这世界就像是交缠的线团,你我都是其中的某一根线,而算卦者则是理清这些线运动轨迹的人。算了,说是说不清楚的,不如让我算上一算。”
“还说不是神仙?”
“闭上嘴巴,别打扰我!”
阳钰在嘴上做出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打了个OK的手势。
阳钰第一次看算卦,立马聚精会神地观摩起来。
只见闲云子盘坐在蒲团之上,紧闭双眼,手指捻着像是掐着什么道诀,嘴里念叨着口诀。
阳钰很好奇,走近想听清楚念的什么,结果听到了“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绕口令。
噗!绕口令!我还“红公鸡尾巴灰,灰公鸡尾巴红”呢!
就在阳钰感觉闲云子老道长是在糊弄自己的时候,突然闲云子他就绿了!
是真绿了!
只见老道长周身散发着耀眼的翠绿色光芒,周围浮现各种颜色的丝线,闲云子的手顺着线探寻着什么。
我去!真的是陆地神仙?
没一会儿,绿光散去,闲云子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
“道长爷爷,我也想打篮球!”
“打篮球?”
“说顺嘴了,我的意思是我也想修仙!”
“呵呵,都说了这可不是修仙,一些小术罢了。”
“您都发绿光了,不是修仙,难不成您是奥特曼人间体?给我讲讲吧!”
“佛曰:不可云,不可云!”
“您不是道士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
“好了好了,莫念莫念,我不问了!您还是说说这卦算得怎么样了吧!”
“此卦无名无象,实乃无羁之人!”
“无鸡之人?何解?”
“此人无名无姓,于这世上无牵无挂,就像是不该出现在这世间一样。”
“呃,您能说得更通俗易懂吗?”
“这个人算不到!”
“你早说啊,整这整那,啥也不是。”
“嗯,你说什么?”
“口误口误,失礼失礼,见谅见谅!”
“……”
“那算了吧,既然您也算不到,那我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
“嗯!自己的路只能自己去寻,我已经很老了,也帮不了你什么,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之前联系的人预计下个星期就会来处理那件事,你最近还是注意点。实在不行再等等,等人来了,我让他们帮忙找找。”
“再说吧,我还是先自己想想办法吧!”
“也好!山雨欲来风满楼,你自己当点心。”
“行行行,对了,您刚才念绕口令是有什么讲究和说法吗?”
“念叨点绕口令有助于集中注意力!”
“可以,很强!”阳钰举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记住,大浪淘沙尽,性命如尘烟。天若有异,则人逢灾,畜遭劫。”
“记住了!”
说完,阳钰一头雾水,便起身告别。
“非不愿也,不能也!”闲云子望着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深邃,似是陷入思考。
这道长爷爷藏着掖着,明明知道些什么,偏偏话里有话,就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又是一个老谜语人。
阳钰心里吐槽着,心中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傍晚,姚梦梦同学的家中,姚梦梦正端着碗,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扒拉,嘴里愣是没扒进一粒米,整个人都是走神状态。
姚梦梦的妈妈张曼曼,也就是阳钰嘴里称呼的师太,看着餐桌对面正走神吃饭的女儿,顿觉无语,用手里筷子头敲了敲桌子,惊醒了走神的姚梦梦。
“萌萌你今天怎么了?吃个饭怎么还走神,是不是学校里又发生什么事了?”张曼曼关切地看着女儿,语气严肃中带着温柔。
“妈,能不能别喊我的小名,我现在长大了,你喊我萌萌,我会很尴尬的!”
“这有什么,我是你妈,有什么好尴尬的。”
“好羞耻的!”
“看来我家萌萌已经是大姑娘了,开始嫌弃我这当妈的了。”
“没有的事,你怎么总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好了,不说就不说了,还是说说你为什么走神吧!”
“这不昨天发生那种事,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阳钰那个臭小子?”
“哪有?妈,你别瞎说!”姚梦梦手里攥紧筷子,脸涨得通红,活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哼,我可得警告你,那小子嘴可花着呢,小心着点!别给我来早恋那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你又瞎说,我才多大啊!这饭我不吃了!”姚梦梦气鼓鼓撂下碗筷,跑进房间锁上门。
“你回来!嘿,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叛逆,说都不能说了。”
这一夜很多人睡得很香,但是也有不少人又失眠了,特别是肖唯一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