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妃转了转手上的药盒,吩咐宫女,“去准备水,本宫要沐浴。”
宫女很快备好了水,木桶里洒上了慢慢的花瓣,散发着浓郁的花香味。
周妃美美的泡了个花瓣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一直用着无量子炼制的药膏,却依旧难以抵抗岁月的侵蚀。
她的眉角眼梢都已经有了细纹,尤其是近几年衰老的厉害,若不是她坚持用药,且一直用精致的妆容掩饰着,她恐怕也会像淑妃一样显示出老态来。
想起淑妃眼角的褶子,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半年淑妃代掌后宫,平日里没少在她面前拿腔捏调的恶心她,还不如时常不在后宫的秦皇后看着顺眼。
看来是时候要将后宫的管理权收回来了。
她对着镜子开始梳妆。
心腹内侍拿着新拿回来的药盒,“娘娘可要试试新的药膏?”
周妃撇了一眼摇摇头,“不用,上回的药膏不是还剩了点吗?先拿来本宫用了吧。”
收拾打扮妥当,她才去了太后宫里。
尚未进去,就听到淑妃奉承讨好秦皇后的声音,“娘娘,近些日子不见,你看起来越发年轻了呢。”
周妃撇撇嘴,秦皇后虽然比她年小三岁,但她被关押冷宫五年,早就被搓磨的底子差了许多,又能年轻到哪里去。
也就这个淑妃惯会拍马屁。
周妃压了压自己头顶的簪子,昂着头扭着腰走进永寿宫。
“哎呦,臣妾来迟了,还请太后和陛下降罪。”
她捏着帕子盈盈下摆,一边用妩媚的眼神勾着宝庆帝。
宝庆帝眼神一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爱妃快请起,坐到朕的身边来。”
“谢陛下。”周妃飞了个眉眼,声音更加娇滴滴。
赵太后脸色阴沉,她对周妃的观感并不好,心中暗讽都四十多岁,当人祖母的年纪了,每日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就会勾着她儿子往床上跑,简直是不要脸至极。
她心中虽然不满,但碍于宝庆帝在场,她并没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去秦皇后,李淑妃说话。
相比较周妃,她看这两人就顺眼多了。
她顺着淑妃的话继续往下说:“秦氏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最近可是得了什么秘方?”
宝庆帝的目光不由落在秦皇后脸上。
秦皇后今日穿了一身绛紫绣折枝遍地花的广绣长裙,颇为老气的颜色在她身上却一点都不显老,反而衬得她整个人高贵典雅。
她根本没注意到宝庆帝的目光,对着赵太后笑着道:“秘方倒没有,后续时因为儿媳每日在田间奔波劳作,晒太阳多了,所以人显得精神了两分。”
其实是她将沈清欢的话全都听了进去,这半年来的快乐生活让秦皇后完全想明白一件事。
女人,只有拥有自己的事业,才不会整日沉溺于那些唧唧歪歪的儿女情长。
相比较拥有事业的快乐,男人,算什么东西,只会影响她搞事业。
秦皇后其实还不到四十岁,如今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容光焕发,整个人脸上洋溢着令人移不开眼的美丽与自信。
宝庆帝目光不由看直了眼。
本来在桌子下一直用脚勾着宝庆帝的周妃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掩嘴一笑,轻声道:
“臣妾听闻常在太阳下晒,人会晒得特别黑,如今看皇后娘娘这气色,倒是白皙如常,不像常在日头下劳作的。”
言下之意讽刺秦皇后装样子博名声。
淑妃闻言,立刻开口相讽,“皇后娘娘是真心为老农操心奔走呢,今日娘娘进宫,听说是找到了在东郊开辟河道引水灌溉良田的法子。
娘娘这般将百姓们挂在心上,着实令人佩服,比起某些只知道在宫里无病呻吟的美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完整内容
周妃脸色一沉,“你说谁无病呻吟?”
淑妃笑笑,“你说呢?”
“行了,吵吵什么?”宝庆帝不耐烦的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再次落在秦皇后身上。
“皇后当真找到了开辟河道引水灌溉的法子?”
秦皇后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递了过来,“臣妾已经同工部的官员仔细讨论过了,此方案应该可行。”
宝庆帝接过纸,仔细看了起来,却发现上面画的许多图自己都看不懂。
这就尴尬了。
他抬头看向秦皇后。
秦皇后上前,拿回纸,指着上面的内容侃侃而谈。
都说自信的美人最美丽,她自信从容,侃侃而谈的模样引得宝庆帝频频出神。
赵太后揉了揉额头,“你们俩要说正事,吃完饭自己回宫关起门来说,哀家老了,听得头疼。”
秦皇后莞尔一笑,将图纸收了起来,“遵命。”
宝庆帝目光微亮,“这么说皇后今晚不打算出宫了?”
秦皇后斜睨了他一眼,“这宫里不是臣妾的家?臣妾回家住两日,难道不行?”
宝庆帝被她这一眼的风情挠得心头痒痒,“行,当然行,皇后即便日日回宫都行。”
一旁完全被忽视的周妃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吃饭的时候,她不停的向宝庆帝撒娇,一会儿喂食,一会儿在桌下偷偷抠他手心,一会儿用脚趾头磨蹭他的小腿。
宝庆帝被她勾得十分上头。
但晚膳一散,秦皇后一起身,宝庆帝还是连忙推开了她,“皇后要回宫了吗?”
秦皇后点头,”累了一日,若是陛下没有时间,臣妾改日再和陛下解说河道图也行。“宝庆帝摆手,“不用,今晚朕有时间。”
说罢,推开周妃,径直跟在秦皇后身边离开了。
周妃气得脸都绿了。
淑妃掩嘴而笑,眼里闪过一抹快意,脸上却一脸关切,“周妃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呢,用不用本宫送你回去?”
周妃气得拂袖而去。
回到自己宫里,越想越生气,气得砸了一套茶盏仍然觉得不解气。
她对着镜子反复查看自己的容貌,难道她不如秦皇后了吗?陛下竟然舍弃了自己而去了秦皇后宫里。
这简直不能忍。
目光落在梳妆镜旁边的药盒上,她打开药盒,用手指蘸了一坨药膏出来,细细抹在脸上,然后分别又在脖子,腋下等重要部位全都抹了一遍。
很快,一盒子药膏就用掉了三分之一。
她并不在意,有无量子在,她很快就能有新的药膏。
她脱了衣衫,换了身朦胧的纱衣在身上,“来人啊,去请陛下,就说本宫头疼的厉害。”
秦皇后宫里,她刚刚给宝庆帝解说完河道图。
宝庆帝正打算说些什么温情话,内侍就在外面禀报,“启禀陛下,周妃打发人来说忽然头痛难忍。”
秦皇后缓缓用茶盏遮住了嘴角的笑意,好戏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