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岩接了一个“家暴”案子,时隔许久,终于胜诉而归。
其中家暴的丈夫名叫“白华涛”,在败诉之后对江挽岩怀恨在心,怂恿自己的其他兄弟跟踪,恐吓,威胁以及监视江挽岩。
而江挽岩也很小心,这一个月里努力收集他们对自己人身安全造成威胁的证据,门口的标记每天都会被重勾勒一遍形状,江挽岩查看了门口的监控,发现制造这一出的就是白华涛的那些“兄弟”。
她原本报了警,可再次查看监控时,发现监控已经被做了手脚,小区保安得知此事后也经常会在江挽岩楼下观察,那群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国庆节,江挽岩窝在家里中,因为上个月工作太忙没有空余时间去管房子的事,江挽岩提前收拾了屋子,联系好了下一个房东看房。
确认外面没有动静,江挽岩戴上墨镜和口罩,乔装打扮成小偷一样才安心出了门。
遗憾的是那个房子和房东发布在网上的出租房信息截然不同,又或是说毫无关系。
在回来的途中,江挽岩终究还是碰到了一群男人,他们挺着啤酒肚,每一个都凶神恶煞,身上散发出让人头晕的烟酒味。
江挽岩瞧他们手持着钢管,毫不犹豫就往回跑,几位大汉穷追不舍,江挽岩逃到亮子便利店的那条小巷,以为已经将他们甩掉,不料在出去时两面突围。
一位光头大汉满头汗水气喘吁吁,举起钢管指着故作淡定内心折磨的江挽岩:“臭娘们,蹲了一个月,可算让兄弟几个逮着你了。”
“你可真能躲,厉害啊?”
江挽岩无处可走,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包,告诉自己理智一点:“我躲这来,当然是有原因的。”
“我男朋友在附近,他是警察,你们今天谁敢动我。”江挽岩增加了自己的气势。
几位大汉各自看了看对方,忽的笑出声来:“警察?你让他来,来一个老子tm弄死一个。”
“臭娘们,就你联合那臭S货,害我们涛哥进去的。”
他们举起钢管,正要朝江挽岩挥去……
“江挽岩!?”陆承洲的语气说出了军训时期的气势。
陆承洲身着黑色冲锋衣,他朝江挽岩缓缓走来,每走一大步,江挽岩都瞧的清清楚楚,似乎是许久不曾感触过的亲切,让江挽岩在如履薄冰的日子里多加一层脆弱感,在见到故人时,眼泪会如此不堪一击。
陆承洲将江挽岩护在怀里,看着面前几位不知所措的大汉,好像在用眼神说话一般。
“虎头的人?”一名大汉说。
陆承洲不应,几位大汉却似明白了什么。
“臭娘们,这次算你走运。”
几位大汉将钢管重重扔在地上,落荒而逃。
“虎头的人怎么还认识律师。”
“别管那么多,虎头那个疯子咱惹不起。”
“……”
江挽岩松下口气,她把陆承洲搭在肩上的手移开:“谢谢。”
“江挽岩,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陆承洲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问责。
江挽岩委屈地望着陆承洲,见她眼睛溢出泪光,陆承洲收回严厉的语气,温和说道:“我上个月就和你说过,赶紧搬离这里。”
“……工作太忙,没时间。”江挽岩垂眸,用疲惫的声音回答。
陆承洲无奈地扫了一眼江挽岩全身上下:“受伤了吗?”
“没有。”
“你怎么又得罪了人?”
江挽岩再次看向陆承洲,他紧皱眉头,严肃中带些安抚:“我是律师,免不了得罪对方当事人。”
“房子找好了吗?”
“没找到合适的。”
陆承洲伸出手去拍掉江挽岩右肩衣服上的灰尘,随后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江挽岩呆若木鸡,之后又像一个木偶被他拽出小巷。
我送你回去……我送你回去……
在那段以为离开了那十五天就不会再遇到陆承洲的时光,江挽岩抱着哪怕是一丝丝能够看上他一眼的希望,不想却会在那天收获意外的宝藏。
把江挽岩送到家门口后,陆承洲又四处查探一番。
陆承洲说:“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这,在你搬走之前,我可以每天护送你回家。”
“陆教官!”江挽岩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可是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难让我做到不参合你的事吗?”
陆承洲顿了一会,却迟迟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和我说,为什么非要摊这趟浑水,还有,虎头又是谁?”江挽岩说。
“江挽岩。”陆承洲表情并不温和,“以后不要叫我陆教官,我的事情,你别管。”
江挽岩不满,她楞了一会:“行,那我的事情你也少管。”
江挽岩并不再多言,进入室后带上了门。
有时候,人会因为贪念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之后的十几天,江挽岩都不曾再见过陆承洲,她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脾气放了狠话,同时也会告诉自己:“凭什么他可以管我的事,又对自己的事情只字不提?”
可,江挽岩很矛盾,她真的是为了找出陆承洲的违法证据吗,还是为了向自己证实,他没有变,他一直是陆承洲,那位站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陆承洲。
陆承洲每天都有在暗中护着江挽岩。
十月份已经过去一大半,虎头在短短时间内又丢了一批价值两百万的货。
在一间麻将馆里,虎头和尖子都吸着烟,陆承洲将丢货的事告知虎头。
虎头一怒之下掀掉桌子,尖子的烟头掉落在地,内心惊慌不已:“虎头哥,您消消气,消消气……”
“TMD兔崽子,去把老红和姓魏的那小王八羔子给我带来,老子今天一个个,挨个查。”虎头身穿花衬衫,今天并没有戴假发。
陆承洲把人都带到麻将馆,虎头忽然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把枪,指着陆承洲。
陆承洲淡定地看着他,知道虎头喜欢用这种方式逼迫招供。
“鲨鱼,你怀疑谁?”虎头慢慢开口。
陆承洲毫不畏惧,看了看身边的三人,说:“红姐。”
魏龙大吼:“你少TM冤枉红姐。”
“那就是你。”陆承洲把目光移向魏龙。
虎头的枪口随着陆承洲的目光移动到魏龙身上,魏龙惊慌不已:“不是,虎头哥,这鲨鱼明显是瞎指认的,有啥证据吗?”
“上个月,你们在美容院对吗?”陆承洲说。
“……是,虎头哥也知道,能说明什么?”魏龙大吼。
陆承洲转过身去看着红姐:“你们去美容院,不是去做美容。”
魏龙朝陆承洲逼近,双眼瞪着他像是在警告。
“虎头哥,我们是没有做正经事,但我们绝对没有偷走那批货。”魏龙百口莫辩。
红姐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关我的事,要说卧底,尖子以前跟着胖子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混,他的嫌疑不是最大吗?”
“??”尖子彻底慌乱了,“我不是卧底,你相信我啊虎头哥!我把知道的有关胖子的事情全告诉你了,是他们诬陷我,嫁祸给我!!”
虎头哥举起枪来对准尖子。
“啊别别……虎头哥,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是卧底,我……”尖子吓尿了裤子,一下子说出了整个事情,“我还有件事,还有!!”
听到这个,虎头坐到桌上喝了口茶,示意尖子继续往下说:“胖……胖子是决定要私吞那批narcotics,但……但后来跟缅北那老娘们交易的时候,发现那东西是假的,所以没成……我说的都是真的,货早就被调包了。”
虎头气得砸掉手中的茶杯:“G东西,老子对胖子不薄,他倒好!那你说,第二批货往哪去了。”
红姐颤抖不已,又愤恨的看着一旁淡定的陆承洲。
“第二……我不知道……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尖子呼吸急促起来,看了看一旁的陆承洲,“鲨鱼哥,救我啊鲨鱼哥。”
虎头走上前去,拍了拍尖子的脸:“杀你?你的命值那些货的钱?”
红姐的声音也颤抖起来:“虎头哥,我看,尖子……尖子就是想包庇……包庇卧底。”
虎头点燃一根烟,凶狠地把枪对准红姐:“你说。”
“我不知道,但是!!”
虎头偏头,示意红姐说完接下来的话。
“那天,鲨鱼也在,他也有嫌疑,还有,他本事最不小,第一批货说不准是他调包,而且,胖子进去当晚,只有他俩没事,虎头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尖子还是他带回来了,说不定,他只是想让尖子当他的替罪羊。”红姐的妆容很浓,眼睛死死盯着陆承洲。
陆承洲冷笑一声:“你还敢当着虎头哥的面搬弄是非。”
“你……”红姐一边发抖一边笑了笑,“你那天不也在仓库里泡妞吗,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有嫌疑。”
“女人?”虎头知道陆承洲一向不爱和女人打交道。
“哦是!!”尖子听到这立马从陆承洲的背后出来,“好像还是女朋友,那个女的是个聋哑人。”
陆承洲不悦地皱起眉:“尖子,你们在这一唱一和的,挑拨我和虎头哥之间的关系有意思吗?我在虎头哥身边快两年了,我是什么人哥能不知道?倒是你啊尖子,在外面浪了几个月,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打了交道,谁说的清楚?”
尖子急眼:“你别血口喷人,我发誓,虎头哥,我对你可是比你家忠犬还要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虎头朝三人走来,看着面前惊慌失神的尖子和红姐魏龙,又看了看淡定的陆承洲,他伸手重重拍了拍陆承洲的肩膀:“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陆承洲像是被点中心穴,不作任何回答。
“怎么,怕了?”红姐得到解脱,释放出笑容。
“从小认识的,先天性失聪,虎头哥,我以性命担保,她这姑娘心思单纯……”陆承洲有些急促。
不等陆承洲说完,虎头便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我信你,但是那货,不能白丢。”
陆承洲是虎头手下最得力最信任的助手。
虎头把枪放到桌上,又从旁拿出一把水果刀,他慢慢走到尖子面前:“拿着。”
尖子心寒胆战:“虎头哥……”
“我这个人对底下兄弟向来仁慈宽厚,要断哪根手指,你自己选。”
虎头一边擦手枪,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