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仙的十一月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雪,这一天是凌世丰是十六岁生辰,却被告知不能大办,因为叛军反叛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皇室的威望,不允许在这种时候举办宴会,尤其他还是皇子。
这让凌世丰和爱出风头的姜家十分的不满。
不满又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皇帝在早朝上笃定地说麒麟营那么多士兵不可能凭空消失,决定重点多派些人马去搜寻,这一决策遭到不少朝臣的反对:武官觉得临近年底各地山贼土匪会频繁作乱,边境也需要增加人手防卫,现在把兵力调去找人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文官则觉得叛军此事还不成气候,实在不必在这件事上费心费力,应该着重统计今年的资源产量,以便应对冬天的寒潮。
几方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皇帝迫于压力只好妥协:搜寻的兵力增加两千,共五千人马由白鸿璟统领,全力搜寻叛军的位置,皇帝再指派两位官员去协助白鸿璟,京中大理寺辅助搜查。
大商地域辽阔,这样的搜寻速度进展实在是缓慢,等到白鸿璟他们把叛军所在的范围缩小到罗山城所在的墨阳郡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中旬了,墨阳郡多山,再加上严寒和大雪封路,使得搜寻工作变得更加困难。
另一边,凌绩安已经跟周盈混熟了,虽然也没对他说太多,但是凭他自己的判断以及军营最近的情况,离正式起兵也不会太远了,而且还会联合其他人一起反叛,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摸清楚叛军跟哪些人有来往,再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魏璋很会跟人打好关系,再加上他也是习武出身身体素质好,已经被提拔到了正式军队里,凌绩安就让他关注军营的情况,而他自己则去继续在太守府收集情报。
一个月圆之夜,凌绩安轻车熟路地翻进了太守府的后院里,护院们即使有所察觉也当做没看见,只当做是大小姐的相好,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太放肆,躲过了在院子里扫雪的侍女后凌绩安来到了周盈的房门前,刚想推门就被她在门边的贴身侍女制止了:“大小姐在沐浴,你不能进去。”
凌绩安故意提高了音量能让房间里的人听见:“为什么不能进去,我跟你们小姐都那么熟了什么没看过。”随即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娘的,你给我滚进来,那么大声是想把人都招过来?”凌绩安就在侍女复杂的眼神下推门进了房间。
刚关好门转身就被一条又大又厚的毛巾扔中面门,伴随着一阵咒骂:“葛志朗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本小姐何时与你做过那种事,色鬼投胎吧你。”
凌绩安把她扔过来的衣服折好放在一边,房间内雾气蒸腾,周盈就坐在房间中间装满热水的浴桶里,几缕发丝从盘起来的头发散落下来,被水打湿贴在她那洁白细嫩的脖颈,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中,水珠从脸颊处滴落在锁骨上,如果不看她锐利且愤怒的表情,如此暧昧香艳的场景估计没几个男人能抵抗。
看到凌绩安的脸后,周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平时在军营里天天忙着训练,哪里有时间关注个人形象,所以士兵们大部分都是胡子拉碴的,凌绩安也是,即使不修边幅,他的样貌也比普通人要出众些,更别说为了今晚的行动还特意刮了胡子拿肥皂洗了脸修整了一番,即使穿的是粗布棉衣,也抵挡不了他的帅气。
周盈承认,那一刻真的被他的脸帅到了。不过她还是有原则的:“大晚上的闯进我房间,一看就不正经,作为男人那么不检点,可是没人要的。”
凌绩安被她这番话给逗乐了:“既然知道我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你不也是放我进来了吗,你情我愿的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花园里不知道干什么,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我什么都不懂。”
听到这话周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直接抄起手边的水瓢舀满水就泼在凌绩安身上,这还不解气,也不管其他,端起脸盆在桶里舀满一盆水就把凌绩安浇了个透。被浇懵的凌绩安顿时也来了气,什么礼仪大防也抛在身后,一个箭步跑到浴桶旁抓着周盈的胳膊就把她拎了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住了她的唇,惩罚似的越收越紧长驱直入,逼得她喘不上气,任由她对自己又掐又打,反正自己衣服穿得那么厚又不痛。
感觉到受制的人真的要窒息的时候才放开,凌绩安摸了摸自己发胀的下唇,轻蔑地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没本事还学人家发大小姐脾气。”周盈气都还没喘匀,也不甘示弱地顶嘴:“谁没本事还不一定呢。”
这天夜里又下了一场雪,月光照在雪面上映射出细碎的光芒,甚至还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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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绩安起身重新点燃熄灭已久的蜡烛,一脸幽怨地望向周盈:“看看你,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衣服全被你浇透了,那么冷的天你让我光着身子回去?”
周盈系好衣带呸了他一声:“我是小孩你不也是个毛头小子,说得自己有多深沉似的,光着回去算了,让别人好好看看你做了什么龌龊事。”不过看着凌绩安抱着被子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是心软了,带着他去了周方卧房隔壁放衣物的小房间给了他一身旧衣服,虽然有点小但还穿得下,换衣服的时候让周盈转过身去,周盈嫌弃地骂道:“一个大男人脸皮那么薄,能不能有点出息。”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出去掩上门,“你换快点,等下被我爹发现了直接把你拖出去打死。”
凌绩安一边换衣服一边快速地巡视了一遍这个房间,在一众华贵的衣物布料配饰中,闪着金光的腰带吸引住了他的视线,越看越眼熟,最后认出来这是今年年初皇帝赏给王仁秀之子王经友的财物之一,今年太子生辰宴的时候王经友还戴着,怎么到这里来了,莫非...
凌绩安都不敢继续往下想,匆忙换好衣服就要回军营,走前还不忘偷亲一下小姑娘,然后又换来一顿骂。
回到军营,摇醒已经睡熟了的魏璋告诉他这个发现,魏璋听后也是吓了一跳,以至于忘了问凌绩安他是怎么知道腰带是皇帝赐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道:“麒麟营这件事如果王老将军的儿子也参与了进去的话就说得通了,我有预感他们会在月底前联合其他势力一起起兵,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出去找到官府的人给他们报信,不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多地反叛,朝廷前期肯定不占优势。”
凌绩安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第一我们现在不知道朝廷派出来的人在哪,第二我们根本就出不去,城门虽然已经恢复了通行,但是出入都需要严格的盘问和搜身,更是禁止了士兵出城。”
魏璋搓了搓冷到僵硬的双手,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安慰道:“葛兄夜深了先歇息吧,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呆会冻感冒了就不好,什么都做不了。”凌绩安只好回到自己简陋的木板床上休息,带着担忧且不安的心情入睡。
次日一早,麒麟营领军丁山亮联合三郡十六地的首领宣布起兵反叛,目的地直取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