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随波带着妹妹,坐着三叔的牛车,远路风尘的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来到了阳城。
看着数丈高的城墙,再看看车水马龙进出城门的行人,含波不禁惊叫道:“哥哥,这阳城,可真是气派,城墙好高啊!”
三婶见了也惊叹道:“若不是亲见,谁告诉我世上竟有如此繁华大城,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三叔听的不住点头,“是啊!不走出咱那山沟沟,永远不知道世界有多大!”
旁边有人听了,嗤之以鼻嘲讽道:“切,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阳城不过是个小小府城,别说和都城比了,就是和州城相比,也差远了。”
看着人家骑在马上,鲜衣怒马,一行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言语。远远的赶着牛车躲在一旁,直到人家进城走远了,这才赶着牛车进城。
按三婶所说的地址,一路打听来到鸿运货栈,见到了三婶的舅舅常平。
亲戚见面很是热情,常平对三婶道:“外甥女,听你表弟回来说了你的事,舅舅十分难过,你娘去的早,就你一个女儿,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就觉得不如到我这里来,无论做点什么,都活的下去。这是外甥女婿吧?”
三婶赶紧介绍道:“舅舅,这是我丈夫,曲良,还不见过舅舅?”
三叔见了赶紧行礼道:“曲良见过舅舅。”
常平见了拍拍曲良的肩膀道:“是个壮实的好汉子,你会赶车,只要勤快点,每月挣十来个金币不在话下。这阳城里,每月有五六个金币就能过下去了。”
常平说着,望向曲随波兄妹,迟疑的道:“这两孩子是?”
三婶见了赶紧道:“舅舅,这是曲良的堂侄,大人全没了,山里现在很乱,我们走了没大人看着不放心,所以就一起带过来了。”
常平见了,叹口气道:“外甥女啊!你也知道舅舅是招赘入门的赘婿,家里你舅母主事,舅舅我说了不算啊!你们两口子过来,我还舍下老脸求了半天,你们的堂侄同来,家里不好说啊!”
三婶见了赶紧道:“舅舅,你就可怜可怜这俩孩子吧,孩子们还小,别看含波长的高,今年才九岁。含波更是只有五岁,没有大人照看,如何能行?”
三叔也赶紧陪笑道:“舅舅,别的也不敢麻烦您,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凭我这一身力气,我能养活得了他们的!”
曲含波听了常平的话,紧紧的拉着哥哥的衣襟,眼中泛起了泪花,生怕自己兄妹被赶出去。
曲随波见了,拱手向一脸苦笑的常平行礼道:“舅爷不用担心,我虽然年纪小,还能养活得了自己和妹妹。只求舅爷帮我在三叔家旁边租个房子就好,我兄妹绝不敢让舅爷多加费神。”
三婶听了眉头一皱轻斥道:“随波不要乱说,这城里可不是咱们那山里,山里你还可以采药养家,这城里哪来的药给你采?哪有钱租房子?”
曲随波笑着道:“三叔三婶别急,这次山里虽发生了灾难,但是也死了不少野兽,它们身上有不少都是难得的药材,我这次都处理好了带了来。城里药价比咱们那小地方值钱,卖了应该够交房租,只要有地方住,残再想办法挣钱,饿不死的。”
常平听了叹气道:“好吧,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你们小小年纪就露宿街头吧?今儿个天色不早了,明天一早,我带你把药材卖了再说吧,唉!小小年纪,就懂这些,真不容易,但愿你的东西人家药店能看的上。唉!人活着,不容易啊!”
进了常家,常氏见了三婶,态度淡淡的,当见了随波兄妹,顿时沉下了脸。
“外甥女啊!这城里地方小,实在是挤的住不下啊!物价昂贵,日子难过啊。你们两口子过来住就罢了,怎还带两个别人家的孩子?”
三婶赶紧道:“舅母,我这侄子侄女父母双亡,奶奶也在这次灾难中去了,实在是没办法,总不能丢下两孩子不管吧?”
常平见妻子面色不对,显然是想要说出更难听的。赶紧道:“孩他娘,这两孩子初到阳城,人生地不熟的,只住一晚,明天一早把带来的药材卖了,就另租房子住了。”
常氏听了,脸色稍霁,冷冷的道:“说好了,只能住一晚。”
夜里,随波兄妹和三叔三婶挤在常家的客房里,三婶忧虑的道:“随波,你带的东西,真的能卖钱么?”
曲随波道:“婶婶放心吧,应该能卖些钱。”
三叔道:“不用担心,随波这几年一直靠采摘药材养活婶子和含波,他说能卖到钱,那就肯定能行。我倒不为这个发愁,我只是担心你们要搬出去单过,以后靠什么生活?莫如先和我们在这挤两月,等我赚钱了,一起搬出去租房住!”
“三叔放心,我年纪虽小,但是识字,总能找到生活的办法的。”
曲随波心想,“若是这些东西真的卖不了几个钱,就拿个龙鳞出来卖,最少一百紫币,足够在阳城和三叔三婶生活数年了。只是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万一惹人注意,反倒惹来祸患害了三叔三婶就不好了,还是忍忍吧,但愿这些药材能卖个好价钱。“
第二天一早,曲随波同三叔背着药材,跟着常平来到一家叫安泰的大药行。
到底是府城,比靠山镇药铺收购价格高了好几倍。光那一株青灵花,就卖了十五个金币,几枚熊胆羚羊角卖了三十多个金币,加上其他草药,总共给了六十个金币。
三叔见了喜笑颜开。常平也高兴的说:“不错啊随波,你小子真行,没想到这些东西挺值钱的。有这钱,租个小房子,俭省着用,够你和含波在这阳城过两年了。”
曲随波笑着说:“多亏舅爷人熟,人家才给的价钱公道。”
回到常家,常氏听说后,脸色才不那么难看。
曲随波道:“三叔三婶,舅爷虽然是真心疼爱三婶,但毕竟是别人家,住着也不方便,现在我有了六十个金币,莫若租个小院子,咱们一起住好了,有大人住一块,免得有人见我和含波两个小孩子单住,打我们主意。”
三婶听了道:“我和你三叔两个大人,怎能花你小孩家的钱呢?这不太好吧?”
三叔道:“没什么不好,又不是外人,咱们曲家,现在只剩咱们四个了。让这两小家伙单过,我也不放心,咱们住一块也能互相照顾。”
于是,在常平的帮助下,在离常家不远处,租了个只有三间屋子的小院,同三叔三婶搬了过去,安顿了下来。
从此,他们算是在阳城有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