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正想伸手摸一摸。
开饭了。
陈晓见状只得作罢,去打了两份饭,与小花一起吃着。
“唉,陈晓你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啊。”
陈晓撇了一眼说话的男子。
此人名叫苏利,是一个在精神病里显得很正常,在正常人里显得很精神病的17岁少年。
明明和陈晓一样大,苏利却显得十分幼稚。
“你不是说你无所不知吗,问我干嘛。”
“唉,我的能力太强,随便用的话会反噬我自己的,这种小问题还是由你来回答吧。”
苏利的能力是预知,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他入院的原因是他觉得他会死,然后终日碎碎念,他父母实在觉得儿子不正常,就把他送进了医院。
“要我说,你这辈子别想出去了,除非闭上你的嘴。”
陈晓没好气的回答着,因为同一个问题苏利一天能问十几遍。
苏利见状尴尬的笑了笑,没在说话。
吃完饭,陈晓把小花放到了太阳底下,自己开始散步消食。
走着走着,陈晓才想起来小花胸口的小黑点,但也不急于一时,就还是慢慢的走着。
精神病院里什么都好,就是无聊。
“话说陈晓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利又贴了上来。
“嗯,院长找我谈过了,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陈晓坦然承认。
“唉,你走了我又要和那群大爷大妈呆一起了。”
苏利有些感伤,病人里就陈晓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
“你也可以找小花玩呀,我听说跟植物说话可以促进生长。”
“得了吧,她就跟个哑巴似的,话说,你走后小花怎么办,她可最亲近你了。”
苏利停下了脚步,犹豫不决。
“小花自然有护士照顾,我又不能照顾她一辈子。”
陈晓没有一丝伤心,他已经很少感觉自己有感情了。
“陈晓…你能不能不走?”
苏利最终还是开口。
陈晓看着他,眼里冷光闪过,他淡漠的开口:
“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
苏利没在纠缠,转身走了。
陈晓继续走着。
“怎么可能呢?”
他想着。
……
回到花园,陈晓寻找着小花。
往日她都会在太阳底下,太阳太晒了就会躲到灌木丛里。
但今天两者都没有小花的身影。
于是陈晓放弃了寻找。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不无聊,不会为一些事多花一丝功夫。
陈晓回到了病房里等待开饭。
晚饭将近。
陈晓的门被敲响了。
陈晓打开门,是院长。
院长没有进屋,只是扬了扬手中的单子,笑着对陈晓说:
“陈晓,准备出院吧,你还有更好的生活。”
陈晓接过单子,道声谢谢,随即签字确认。
明天,他就要离开精神病院,回到学校,回到家里。
这让他也有了一丝的开心。
院长刚走,小花却出现了。
她还是像往日一样,像一株真的小花,无力又脆弱。
“怎么了,浇水吗?”
陈晓问道。
“你…来。”
这是陈晓第一次听到小花说话。
陈晓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小花走到了另一处病房前。
那是苏利的病房。
“苏利出事了?”
陈晓还是想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力所能及的帮助苏利一下。
于是他打开门。
随着他的动作,门后连接着的线绳调动早就藏好的一块板砖,仅是一记就砸晕了小花。
没等陈晓反应过来,他就看到了屋里正躺在血泊之中的苏利!
陈晓正欲上前,却被身后巨大的尖叫所制止。
一个女护士指着陈晓,大喊着:
“来人呀,有病人发作了!”
陈晓想要做些什么,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看着苏利指着自己的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于是陈晓站在原地,没有反抗。
任由护士将他摁倒在地,将胸口依然喷涌着鲜血的苏利抬上担架。
院长出现了,他看着陈晓,缓缓的撕碎了那张“离院同意书”。
……
陈晓父母被告知,他们的孩子仍然具有严重的精神问题,需要继续治疗,时长暂时不确定。
陈母直接瘫坐在地,陈父则仔细的问明原由,最后扶起陈母,离开了医院。
……
陈晓被重点监护了。
他作为一个杀人未遂的嫌疑犯被关押在这所他从未离开的三院。
陈晓跟以往一样的吃饭。
却再也没有被护士请求帮助去找某个病人。
小花还想靠近陈晓,但却被护士拦下,她啊呜的说着什么,护士却只是说,“那边的人会掐掉花骨朵的,不能去!”
陈晓成了犯人。
饭后,苏利找到了陈晓。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走。”
“你很厉害,你真的会预知。”
陈晓平淡的说。
苏利陷害陈晓的手段可以说万无一失,插在他胸口的刀是沾有陈晓指纹的,门外砸晕小花的板砖一样。
那是陈晓在一周前帮苏利削苹果和为小花挪位留下的。
护士来到的时间分文不差,监控照不到苏利的门口,血滴溅满了陈晓的衣服。
除了不是陈晓做的,这件事没有一点不合理的。
“我骗了你,真的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必须要在一年后才能走出医院,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为了你好!”
“呵呵,谢谢你。”
陈晓直接离去,不想再说什么。
“因为一件事!一年后它才会无影无踪!你现在出去就会接触它,就会被它所伤,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苏利对着陈晓的背影大喊,却不见后者又哪怕一丝的停顿。
陈晓找到了院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知道您是云生神路的六境魂识修士,我没有做过您应该最清楚。”
院长没有说话,起身走到了窗旁,一缕微风吹起了他的白大褂。
“我知道。”
“但我要你在这里停留一年,就像苏利对你说的那样。”
“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
陈晓沉默了,身处何方尚且不知,如今更要因为不知所谓的理由在精神病院里停留一年。
“那我还是想问,为什么?”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无需多问。”
“有因自有果,我的因我可以自己扛。”
“你扛?你想好了?”
院长有些无奈,仿佛早有所知,但还是不敢确信。
“我自己扛。”
院长依旧没有转过头,只是招了招手。
“跟原计划一样,明天出院。”
一张完好的纸出现在陈晓手上。
陈晓拿着纸,离开办公室。
身后,院长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就像你说的一样,我还是拦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