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是秋季的第一个月,放以往北地已经开始转凉了,可今年的冷风却来得稍晚一些。
直到这时,林中还有无数蝉鸣扰得人不得安宁。
正因如此,张驰才舍弃了先前的茶室,与陆之瑶住进了城西一座十分较为偏僻的大宅第中。
宅第附近虽不是依山傍水,可胜在人流少,安静。
而张驰则趁着之前空闲,与陆之瑶将婚事办完了,北地第一巨富和北荒派第三把手结成夫妻,自然引来无数达官贵人的注目。
许多人都来祝贺,北荒派高层、冬岳城太守、其余小官小爵小家族,就连重伤初愈的徐天也让人抬着来到婚礼现场,为张驰和陆之瑶送上诚挚的祝福。
只是,这场隆重的婚事似乎没选对时候。
那一日,冬岳城内外乱象难书,暴力流血事件无处不在,许多宾客都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
好在有张驰和北荒派一众高手在,没有事情波及到婚事现场。
庭院中,有张驰专门命人修建的演武场。
一旁,还有按他要求摆放好的木桩阵和摇摆的沙包机关,他一遍又一遍地在木桩阵上穿梭,飘逸的长发和赤裸的上半身早已被汗水打湿。
“我的速度还是太慢太慢了。”
自从见识过陈东和歌楼鬼怪的实力,张驰无时无刻不在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速度远不如鬼怪,甚至连一些归一高手都比不上,就算雷月真形对他增幅极强,可他也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张驰只得又到藏经阁挑选两门身法,来弥补林中步的各项缺点。
而可惜的是,北荒派中没有一流身法。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混元环现在又一点能量没有了,想要提升武功,张驰只能靠着自己勤学苦练。
所以,每日只要张驰有空闲,便会先在家中练习身法、内功,然后再到北荒派管辖的其他场所,进行赤练铁布衫的修炼。
赤练铁布衫要用大火焚烧自身,这种方式过于残忍和痛苦,张驰为了不让妻子害怕,故不在家中尝试。
而赤练铁布衫确实也是修炼起来成效较快的武功,张驰只是大概用火烤法锻炼了一个月,便已经入门了。
而张驰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皮肤变粗糙了许多,还比从前更具硬度,并且这与从前金刚琉璃功对肉体的强化有极大的区别。
金刚琉璃功是用药物由内而外地刺激肉身,并对全身肌肉进行压缩,从而达到锻炼肉体的效果。
赤练铁布衫则是用最原始,也是最暴力的方式从外而内地锻炼。
两者虽然最终都是将肉体锤炼到刀枪不入的程度,但因为刺激的方向不同,它们所针对的也不同,比如金刚琉璃功增强的更多是肌肉力量和强度为主,赤练铁布衫则是筋骨和皮肤。
简而言之,两者毫不冲突,且锻炼效果可以叠加!
张驰擦去身上的汗,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便准备出门进行赤练铁布衫的锻炼,肖锋则早早备好马车在外面等他。
“今天什么时候回来?”陆之瑶温柔地将张驰送到门外。
“应该还是和往常一样吧!”张驰挠挠头。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不好说。
因为斩鬼司的任务,张驰总要亲自外出一趟,才能验证手下情报的准确性,有时候,情报所指确实有诡异之处。
但一经上报,原来不过是普通的鬼怪,气得斩鬼司甩手就将这件事交还给北荒派处理。
久而久之,斩鬼司那边也对北荒派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哼!说了等于没说。”陆之瑶假装有些生气,却冷不防地在张驰脸上啄了一口。
这放到平常自然没所谓,可现在是在自己首先面前,张驰不免面红耳赤……
“咳咳!”
他迅速转过头,却发现肖锋不知何时便背对着他。
且双目朝上,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下次不准再这样了。”张驰小声对妻子说完,立即乘着马车离开了,生怕对方等下会让他更难堪。
而上车不久,肖锋则将一封密信递给张驰:“公子,今日总部那边来情报了。”
“似乎是,许监察使那边找到了歌楼的线索。”
“哦?”张驰有些惊讶,连忙拆开。
就看信上记载,原来歌楼老早就将北地一个专门做戏剧生意的大家族给掌控了,通过那个家族的生意,歌楼将鬼物下放到北地的各个角落。
其中还培养了一批专为歌楼服务的普通人或是武林中人,辅佐当地的鬼物进行活动,隐隐间在整个北地形成一张看不见的势力大网。
张驰借此也猜测,当初的云歌楼掌柜应当就是其中的一员。
不然,他将红姐杀死后,掌柜没理由跟着不知所踪。
“现在总部那边怎么说,有展开新的行动吗?”放下密信,张驰又问肖锋。
“暂时还没有,似乎要先等斩鬼司那边核查。”肖锋摇摇头。
张驰也无语。
那样子恐怕要登上一段时间了。
他又向肖锋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主要是关于北鹰门那边的事。
虽然佛道两派取代了北荒派的工作,但他始终对这件事十分关注,不仅因为佛道准备抢他们的饭碗,他更是担忧,这件事会不会解决不了。
若是局面真到了,连斩鬼司和全盛时期的佛道两派都控制不了的状况,整个北地都将笼罩在魔教和鬼物的恐怖之下。
而他至今为止,还算平静的生活,也会被彻底打破。
他习惯了冒险、与鬼物对抗,可不代表陆之瑶能够习惯,陆之瑶究竟还是普通人。
而他也无法允许,让陆之瑶生活还危险之中。
张驰眉头紧蹙,忽然开口:“算了!今天就先别去那火烤了,去茶室,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没问题。”
肖锋答应着,立即调整路线出城。
出城最快的方式肯定是走城里的主干道,而这些日子,因为南方战事连连失利,从南方逃过来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主干道都快过不了车马了。
早些时候,还有灾民想拦车讨钱。
可他们远远低估了冬岳城的豪绅官家的脾气,被车马碾过几次后,所有人都长记性了,见到车马就闪到一旁。